第67章 舔幹淨就去伺候她
再醒過來的時候,我依然在醫院裏,頭頂一盞單調的白熾燈,空曠寂寥,唯一的區別就是血管的針頭被拔了出去。 微微動了動胳膊,才發現紮針的地方,大片的青紫,猙獰的可怕。 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這麽多血,我得吃多少東西才能補回來呀。 也不知道蘇姝怎麽樣了,不過我被抽了那麽多血,應該沒事兒了吧,晃了晃腦袋,一陣眩暈,嗓子幹疼口渴難忍,我掙紮想起來喝口水,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虛得厲害,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 還好床頭櫃上有一杯水,也不知是誰放在那裏的,但是現在於我,就是荒漠裏的甘甜啊。 硬撐著下了床,還沒站直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拋物線一樣被地心引力死死的拉住摔倒在了地上。 “丁零當啷”一通亂響,我也不知道碰到了什麽,隻是覺得心跳快得厲害,幾乎就要破胸而出,眼前全是星星,大片大片在我眼窩裏越轉越多,越轉越熱…… “你在幹什麽?”門哐的被踢開,沈唯軼像一隻咆哮的獅子一樣衝了進來,二話不說拎小雞一樣將我扔到了床上:“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別妨礙別人。” 我被震得七暈八素,腸子都快斷了,半晌沒喘過氣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沈唯軼的麵部表情特別的猙獰,我沒有見過閻王,可是這個樣子,跟他差不多吧。 “你,你到底想我怎麽樣?”我虛弱的開口,眼神渴望的盯著眼前的那杯水,明明那麽近,伸手就可以拿到,隔閡又那麽多,像隔著千重山萬重水,我永遠都拿不到…… 沈唯軼眯了眼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一臉的冰冷:“小姝在你隔壁,被你鬧出來的動靜嚇到,差點兒摔下床來,你現在過去跟她道歉。” “馬上。” 他說得那麽理所當然,好像瞎了眼一樣看不到我現在的狀態連站都站不起來。 心特別疼,又不能當著他的麵兒表露出來,我忍得特別辛苦。 實在是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抬起胳膊用手指了指水杯,無形的說了一聲:“水……” 我現在就跟被滔天大浪拍到沙灘上的一尾魚,放棄了所有的尊嚴與感情,卑微的祈求他,減輕我的痛苦。 哪怕隻一瞬間。 “想喝水?”他猜出我的意圖,冷笑著伸手拿過水杯,慢慢的在手中磨砂著,像賞玩一件古玩一樣,明明臉上在笑,可是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一股惡寒從我的後背升起。 下一秒,那些透明的,可愛的,帶著生命溫度的水從倒子裏傾瀉而出,全部潑灑在了我的臉上。 有些水進了眼淚裏,帶著淚水一起流了出來,視線模糊中,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和微凜的嘴角,一字一句的吐出:“想喝?全部都給你,都給你……” 我都感受到他周身的怒氣,卻無可奈何。 杯子碎成一片,渣子濺在我的手背上,劃出一線絲血絲,有種濕涼的感覺,而他的眼睛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自己舔完就過去照顧小姝來償還你自己的罪孽。” 說完便轉身甩門離開,決絕到上人心寒。 我不想哭的,可是眼淚大串在串洶湧的掉下來,我沒有力氣去擦也不想去擦。 心真的好累,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好想七七啊,好想韓學長…… 半晌,病房門又被輕輕的推開,沈管家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保溫盒,看到地上的玻璃渣子,皺了皺眉。 我透過紅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看他,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麽,可是一個字兒都發不出來。 “渴了吧?”他貼心的倒了杯水插了吸管給我喝,然後將拿來的保溫盒一一打開,對於看到的所有東西都隻字不提。 我也顧不上了,咬了吸管就拚命的往嘴裏灌水,剛牛飲了一半,就被沈平給奪了過去,他嗔道:“小口小口喝,腸道受不了,一次也別喝太多了,空著肚子吃點兒東西。” 終於可以咧開嘴,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自己知道,一定比哭還難看,因為沈平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怪異。 我趕緊收了笑,粗啞著嗓子問:“都有啥好吃的?” 沈平輕笑著搖了搖頭,卻是一一的將東西給我盛好…… 長時間的相處中,我漸漸的已經對沈平很是信任了,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最起碼,他是真心待我的。 到底沒去成蘇姝的病房,下午我就被送回了別墅裏,以為沈唯軼會放過我,可是卻沒有想到,當天晚上,我就被派去了照顧蘇姝。 美名其曰照顧,其實我心裏清楚,是去贖罪的。 這話,沈唯軼在醫院的時候就說過。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可是每一次進來,我都有一種隱隱的心痛感,也不知為何。 蘇姝此時正躺在粉色的大床上,蒼白著臉,閉著眼睛,一頭海藻一樣的長鋪在好怕腦後,像一個洋娃娃,不,像一個正沉睡在夢中的公主。 而我,這個奴仆,過來伺候她了。 “雲姐姐,你來了。”蘇姝微微睜眼看到了我,虛弱的一笑。 我端著紅棗銀耳粥走近,淡淡的笑了笑。 同身為人,命運卻天差地別。 同樣是失血過多,她可以躺在床上修養身心,而我,卻隻能拖著殘軀伺候她。 “雲姐姐,你有沒有怎麽樣?當時我實在是謊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裏了,也不知道軼哥哥有沒有對你……”蘇姝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貝齒咬著下唇一副難過傷心的樣子。 饒過她床邊那些正在工作的機器,我將粥放在了床頭櫃上,扶著她起來,然後才坐在床邊歎了口氣:“蘇姝,以後,我們還是以主人和奴仆的身份相稱吧,好像遇到我,你總是會發生意外,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再來一次,我害怕沈唯軼真的會殺了我。” 我講的是實話,現在回想到沈唯軼那嗜血的眼光,我都不自覺的發冷,身子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