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已然愛上
寧夏歎了口氣,她猜顧君齊一定非常難過。顧君齊對顧東發的依賴她一早就看眼裏,失去了,心裏的創傷在所難免。
不等寧夏說,夏北北已經問出來:“你是聽說了顧叔叔去世的消息,來看君齊的?”
夏北北心底剛有一絲僥幸,寧夏忽然說:“不是。”
她轉身就走。
夏北北明知道她那是睜眼說瞎話,到了這裏隻能像她說的那樣。可是,寧夏不承認,她也沒辦法。隻是想不明白,彼此關心而已,有什麽不敢承認的。畢竟顧東發在世的時候沒少給幾個人照顧,這個時候無動於衷的,反倒不太正常。夏北北眼睜睜的看著寧夏快步走出小區,很快消失在夜晚淺淡的霓虹裏。
她覺得更難過了,可是沒有辦法。
寧夏出了生活區後乘公交離開。
望著窗外沉默的看了許久,給吳俊風打電話,她說:“我心裏有點兒悶,要不要出來陪陪我?”
吳俊風問她:“怎麽了?”
寧夏漠然的說:“顧君齊的爸爸去世了,心裏感覺複雜。”
吳俊風哼笑:“你真的是越來越冷漠無情了。”
寧夏說:“你一直都非常冷漠無情。”
吳俊風徹底笑起來:“是麽?不過我倒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既然喜歡我,那就出來陪陪我吧。”
“好吧,你等我。”
問清地點後,吳俊風趕過去。
寧夏煩悶的坐在那裏喝酒。
他走過來說:“你最近跟生老病死貌似走的很近。”
寧夏抬眸問他:“你什麽意思?”
“李琛不是才出院?”
“原來你聽說了。”
吳俊風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撇嘴說:“英雄救美,在整個電視台都傳開了,聽說台長夫婦都親自去醫院看過他,我怎麽會不知道。”
寧夏邪氣的一動唇角:“吃醋了是不是?以後這種機會都交給你。”
吳俊風搖了搖頭:“我不適合英雄救美,我更適合辣手摧花。”
寧夏緩慢的抬起頭,眯起眼睛認真看他。
吳俊風哈哈的笑起來:“跟你開玩笑呢,那麽認真做什麽?怕了?”
寧夏笑得一抖肩,喝光杯子裏的液體說。
“我孤家寡人,有什麽好怕的。這世上畏懼死亡的,都是那些對人世還有留戀的,但是我沒有。”
吳俊風跟她碰杯:“同是天涯淪落人。”
寧夏微笑:“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
因為顧東發的離世,顧君齊的工作暫時停滯了,每天陪在孫青身邊。
加上情緒低落,沒有任何創作靈感,什麽事情都懶得做。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陪孫青散步聊天,疏散心情。
顧東發的葬禮那天,韓敬修做為朋友出席。遠遠看到宋微然守在顧君齊的身邊,沒有湊近就離開了。
知道她心裏難過,所以給她時間,絕口不提創作的事。
隻是連帶自己的心情同樣不寧起來,還極少像這樣有一件事情能夠影響他的創作。鉛筆在修指間來回打轉數次之後,滾落到地板上。韓敬修毫不猶豫的起身,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他這個時候的心意很明確,就是要看看顧君齊過得怎麽樣了。目標明確,所以,步伐又大又快。
坐到車上的時候給顧君齊打電話,問她:“在哪兒呢?”
顧君齊說:“在我媽家,有事嗎?”
韓敬修一隻手發動引擎,沒事,他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一個人,那種迫切隱忍壓抑幾日之後,已經到了無心工作的地步。隻覺得再不出現在她麵前,可能一顆心就要爆炸了。
他急急的說:“我馬上就過去。”
掛掉電話的時候就在想,曾幾何時有過這樣狂熱不止的情緒?
仿佛還是第一次參加時裝大賽,他拿著自己臨時設計好的作品,對那尊閃閃發光的作品充滿期待。
然而最大的不同是,那時候如果沒能問鼎冠軍,最後也不足以擾亂他的心智,再努力就好了,畢竟那時候還隻是個才入行的毛頭小子。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乘風破浪,早已站到事業的巔峰。不論心智還是魄力,非比尋常。遇到任何事情都能沉著應對,幾年來一直如此。如今卻被一個女人影響得心智不寧。
韓敬修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終於意識到危險的一點,他是徹底愛上顧君齊那個女人了。好奇心早已隨著無形中的吸引力變成深層次的迷戀。如果不是達到了這種程度,一定沒辦法影響他的工作,從小到大,還從沒哪個女人能夠讓他自亂陣腳,無心處事。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的心很亂,腦子裏都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閉著眼的時候能看到,睜著眼的時候也能看到,就連喝水,吃飯,做設計的時候都一樣沒能幸免。韓敬修想,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謂的“走火入魔”,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他終於達到了這種程度。
將他一直以來的優越感與自信心都一同抹殺了,曾經不肖別人說,他也以為自己天生就是做這一行的。因為不論到什麽時候,隻要他想創作,抬起筆來就能駕馭嫻熟,任何的人和事都不足以影響到他。
但是,今天韓敬修發現自己錯了,不是沒有,隻是一直沒有出現而已。
等到生命裏的那麽一個人出現,你就會理智盡失,完全不受操控,想什麽“可以”或者“不可以”。隻知道她會迅速變成你生活的重心,不僅你的視線會隨之轉動,就連情緒也會完全受她影響。從此以後她的開心與不開心,將完全演變成自己的情緒,隻是沒由來。
從公司到孫青家的生活區,一路短短的半個小時,韓敬修將自己的心意徹底想明白了。
如今他是愛上了一個女人,前所未有,哪怕那是別人的老婆,他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
焚身裂骨,不管什麽樣的報應,通通過來吧。
韓敬修想,沒有什麽是他害怕的。
顧君齊接到電話下來,看他表情嚴肅,隻以為是出了什麽事情,不由得緊張問:“怎麽了?”
韓敬修一伸手抱住她,喉嚨沙啞:“沒事,隻是想來看看你。”
這樣擁她入懷的衝動早就有,打那天得知顧東發去世之後,他就想第一時間奔過來像這樣擁她入懷,拍拍她的腦袋叫她不要太難過。
可是,因為其他人的存在,一切即將付諸的行動,就在抬手間打消念頭,極力忍下。
看她神色憂傷,心痛落淚,韓敬修的心猶如落入沸騰得油水中,那種滋味不言而喻。
這一刻終於不想再苦苦壓抑,愛了就是愛了,沒有辦法。
“這幾天你過得怎麽樣?”
韓敬修鬆鬆的攬著她的肩頭問她。
顧君齊微微一怔,沒想到韓敬修突來的舉動。他的身上清爽的氣息透過衣料漫進她的肺腑中,夾雜一絲磊落,這樣的男人總是要人討厭不起來。顧君齊便想,朋友間的關心與問候。
她說:“我很好,謝謝你。”
韓敬修很快放開她,短暫的擁抱,仍舊叫他安心。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是想來看看你。”
這樣看著,發現她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低頭時仍舊看到側臉顏線清析的輪廓。
顧君齊努力保持微笑,實則這些天她都在很努力的調整心態,讓自己看著不至於太過悲傷難過。而且日子要過,總要快速打起精神做事。
“你放心,我再休息兩天,就會開始工作,爭取不耽誤正事。”
韓敬修問她:“在你眼中,我是苛刻的老板對不對?”
顧君齊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韓敬修兀自苦笑:“你沒有看到,我對你還有那樣多的不忍心。”
顧君齊狐疑:“什麽意思?”她沒有聽明白。
韓敬修深知不是表白心意的好時候,這時候隻怕會嚇到她,而且會給她沉重的心事更添困擾。
他一筆帶過:“沒事,快點兒好起來,跟我一起投入到戰鬥中去。人要學會一如既往的向前走,不能一直活在痛苦中。”
顧君齊點頭:“我知道。”
韓敬修不肯上樓去,說了沒幾分鍾的話就離開了。
顧君齊目送他出小區,轉身往回走。
背後突然有人叫住她:“顧君齊,你等一等。”
顧君齊聞聲回頭,是簡白。
她喚了一聲:“媽。”
簡白惡狠狠的說:“你別叫我媽,我們宋家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兒媳婦。”
顧君齊煩燥的皺起眉毛:“你什麽意思?”
簡白咄咄逼人的走近:“我什麽意思,你應該心知肚名才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吧?撞破你跟別人的好事。我早就懷疑你跟那個男人不幹不淨的,現在被我撞到了,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顧君齊知道剛才韓敬修擁抱她的畫麵被簡白看去了,她試圖解釋說:“媽,我和那個人隻是朋友關係,他是我工作室的老板。”
“所以,你是潛規則上位?”簡白哼聲:“沒想到你除了攀高枝的本事了得,其他不要臉的能耐也不容小覷。這些年將我們家微然騙得團團轉,顧君齊啊顧君齊,你還真是隻不要臉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