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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宋家三少

  吳俊風的眼角忽然露出得意的笑:“你還在乎我對不對?”


  寧夏抬起頭來,狠狠捶在他的胸口上:“吳俊風,你不要臉。”


  吳俊風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上。


  “是我,我就是不要臉,但是又怎麽樣?你一樣不是喜歡我。”


  說著就來擁抱她,就仿佛許多年前,她還是個生澀的小丫頭,那樣木訥,見他想要擁抱也僅是站著不動。於是被他硬性攬到懷裏去。


  寧夏抬起頭來:“吳俊風,你放開。”


  吳俊風有些無賴的說:“不放又怎麽樣?”


  寧夏劇烈掙紮,可是力道不如他。兩人用了蠻力撕扯,就像打架一樣,抓到哪裏都疼。可是,這疼又是那樣痛快,仿佛所有傷害與被傷害的回記一下複蘇了。當然,除了那些傷害還有極至的纏綿與溫存,到底發現心底裏的那點兒眷戀,人不是真的冷血動物。


  吳俊風告訴她:“寧夏,別再掙紮了,你分明非我不可。”


  寧夏一陣怔愣,全身動彈不得。


  看了他一會兒說:“是啊,我一定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即便知道你是個禽獸,還忍不住的依賴你,想念你,甚至非你不可。所以,她們的唾棄是對的,跟你這種肮髒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也已經髒透了。”


  吳俊風說:“不要緊,你隻有我就夠了,至於那些純潔的天使,就要他們生活在天堂,我們兩個一塊下地獄。”


  他低下頭來親吻她。


  寧夏脊背一僵,按在他胸膛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最後慢慢的開始回應。


  就這樣重新開始,仿佛真的隻是命中注定,將人捆綁之後,想要掙開束縛,竟這樣難。


  顧君齊叫蘇瑞將夏北北送回去,她開車去醫院。


  整個晚上失落異常,寧夏的做法實在太傷人心了。顧君齊真的是沒想到,為了一個男人她已經到了渾噩的程度,不惜出口傷害她最好的朋友……想到這裏不由苦笑,什麽最好的朋友?或許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就像當初的呈穎,在她們極力想要挽救她的時候,她已經打心眼裏排斥起她們來。


  寧夏說的沒錯,她不是救世主,所以不要妄想救別人於危難之中。況且,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說她自己就不是水深火熱呢?


  顧君齊握著方向盤孤寂地穿過城市的主幹道,任所有流光洗滌之後,急速駛往城市的最盡頭。


  抵達醫院的時候孫青還沒有休息。


  見她進來,就問:“怎麽這麽晚過來了?不是叫你晚上不要過來,等你爸做了手術替班就可以。”


  顧君齊心裏脆弱,攬著她的肩膀說:“我想你和我爸了。”


  孫青瞪了她一眼:“都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撒嬌。”


  顧君齊說:“我哪有撒嬌,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她坐到床邊,拿過顧東發手裏的書說:“醫生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所以,書這種東西也不能再看了,等手術做完了身體恢複之後再看。”


  孫青緊接著在後麵說:“我也這麽說他,可是他不聽。我看你爸啊,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顧東發靠在床頭笑著:“每天呆在醫院裏實在太悶了,醫生總是這個不行那個不允,我再不看點兒書打發時間,就真要被悶死了。”


  顧君齊握著他的手說:“覺得悶的時候可以跟我媽去外麵走走,坐椅子上曬會兒太陽也行啊,不然和其他病人聊聊天。總之,再堅持堅持,後天就手術了,難熬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顧東發眯了眯眼:“說得輕鬆,真正呆在這裏的人真的跟坐牢一樣呢。”


  “誰讓你是病人的,當然要聽醫生的話。等手術之後你的身體恢複了,想來醫院也沒人帶你過來了。”


  “這種地方有什麽好留戀,我巴不得一輩子不來這裏。”


  “好啊,那就努力保持身體健康。不為醫療機構做一點兒貢獻。”


  顧東發誌氣滿滿的應聲:“就按你說的辦。”


  顧君齊笑起來:“這不是挺聽話的,為什麽孫女士會覺得你不乖呢。”


  顧東發看了孫青一眼說:“那是孫女士的方法不得當。”


  孫青撇嘴:“其他的都別說了,你的寶貝女兒到什麽時候方法都得當,別人哪裏比得了。”


  和家人聊天可以緩解壓力,顧君齊覺得整個人輕鬆不少。終於可以不像才從酒吧裏出來時那樣了,有種被舊時光撞擊的錯覺,整個人支離破碎,想拚合都沒有可能。


  她賴在這裏不想走。


  孫青催促她:“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否則太晚了,你開車我們也不放心。”


  顧君齊說:“我再呆一會兒,又不是很晚。”


  “幾點了還不晚,讓你爸也早點兒休息吧。剛才你不是還說要他好好休息,這會兒你又賴在這裏不走了。”


  顧君齊聽她這樣說,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爸,那你快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再過來,記得,一定要聽我媽的話。”


  顧東發囑咐她:“開車小心點兒。”


  顧君齊笑笑:“放心吧,爸。”然後又說:“那我走了媽,你和我爸早點兒睡吧。”


  出來的時候想起給宋微然打電話,從半下午的時候打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到現在兩人還沒有聯係過。


  顧君齊一邊去搭電梯,一邊拔電話,接通後問他:“你在哪兒呢?”


  宋微然沉沉說:“在醫院。”


  電梯門打開,顧君齊沒有進入,問他:“在辦公室?”聽他應聲之後,直接按了向上鍵。


  辦公室裏開了一盞台燈,白色的燈光映著宋微然的影,像是烙在白色的底子上。


  抬起頭來,臉麵英俊。


  他疲憊的揉了揉眼睛:“你怎麽過來了?”


  顧君齊走近來說:“我去看爸了,離開的時候想起給你打個電話,沒想到你還在加班。”


  即便光色暗淡,仍舊看出他眼中的疲憊,仿佛陰雲密布。這在宋微然的身上並不多見,他這個人總體的抗壓能力很強。


  宋微然靠到椅子上:“這就結束了。”


  顧君齊過來揉捏他得肩膀,問他:“怎麽打你電話怎麽不接?”


  宋微然說:“開車的時候沒聽到。”


  “原來這樣。現在可以走了嗎?”


  宋微然漫不經心的抓著她的一隻手,在溫熱的掌心裏捏了捏,才說:“回去吧。”


  他拿起外套,關了燈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問她:“去哪兒了,這麽晚才跑過來。”


  顧君齊說:“去充當南牆了,可是,人家沒撞,而是一伸手狠狠將牆推倒了。”


  宋微然微一遲疑,明白過來。


  側首說:“我說的南牆不是你們搭建的。”


  “為什麽我們搭建的不行?”


  “不夠硬,不足以叫她頭破血流。”


  “但是,等到她撞到那麵牆上的時候,一切不就已經晚了。”


  宋微然冷笑:“那有什麽辦法,她自己走火入魔,見佛殺佛,誰也救不了她。”他按開電梯又說:“非要等到頭破血流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


  顧君齊才終於明白宋微然的那個越早撞南牆越早回頭的意思,既然無藥可救,叫她跟吳俊風一起墮落去吧。隻有離得他越近,或許會越早心灰意冷。即便頭破血流也是她自己選的,是寧夏選擇將她們緊緊拉著她的手放開。顧君齊想要抓緊,可是,已經不能夠。


  她終於慢慢信服了那句“人各有命”,所以,有點兒自知之明,別再妄想當個救世主。


  電梯下沉的時候,顧君齊那樣失落又絕望的想。


  蘇瑞從不見夏北北這樣沉默過。平時她就像個話嘮,嘰嘰喳喳的,總有說不完的話。


  今天自上車就一動不動,安靜的望著窗外,像個顧君齊才終於明白宋微然的那個越早撞南牆越早回頭的意思,既然無藥可救,叫她跟吳俊風一起墮落去吧。隻有離得他越近,或許會越早心灰意冷。即便頭破血流也是她自己選的,是寧夏選擇將她們緊緊拉著她的手放開。顧君齊想要抓緊,可是,已經不能夠。


  她終於慢慢信服了那句“人各有命”,所以,有點兒自知之明,別再妄想當個救世主。


  電梯下沉的時候,顧君齊那樣失落又絕望的想。


  蘇瑞從不見夏北北這樣沉默過。平時她就像個話嘮,嘰嘰喳喳的,總有說不完的話。


  今天自上車就一動不動,安靜的望著窗外,像個木偶人一樣。


  蘇瑞覺得她今天是受了刺激,刻意緩解氛圍說:“人生氣的時候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但是,心裏不見得就是那麽想的。所以才說人生氣的時候不能胡亂說話,因為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過後可能連自己都要後悔。那個寧夏肯定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說的什麽,所以,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了。”


  夏北北扭頭看了他一眼說:“蘇醫生,你不用安慰我,即便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自己真的很笨。我那幾個朋友個個神通廣大。那個呈穎你是見過的,天使麵容,魔鬼身材。寧夏也是,腦袋非常聰明。還有君齊,簡直是這個木偶人一樣。


  蘇瑞覺得她今天是受了刺激,刻意緩解氛圍說:“人生氣的時候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但是,心裏不見得就是那麽想的。所以才說人生氣的時候不能胡亂說話,因為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過後可能連自己都要後悔。那個寧夏肯定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說的什麽,所以,你也別太往心裏去了。”


  夏北北扭頭看了他一眼說:“蘇醫生,你不用安慰我,即便不用別人說,我也知道自己真的很笨。我那幾個朋友個個神通廣大。那個呈穎你是見過的,天使麵容,魔鬼身材。寧夏也是,腦袋非常聰明。還有君齊,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又是很有天賦的設計師。隻有我一路平庸,扔在人堆裏都找不到的主。所以,寧夏那樣說我,當時雖然很難過,可是後來一想也就沒什麽了。實話就是難聽,可也不能擋了別人說。我隻是難過寧夏竟這樣沒心沒肺,叫君齊不要多管她的閑事。這些年如果不是君齊,她可能早就被那個吳俊風給害慘了。我沒想到她這麽不知好歹,簡直跟呈穎一樣狼心狗肺。”


  蘇瑞靜靜聽完她的話,安慰她說:“不要多想了,你哪有她說的那樣不堪,我看你就頂可愛。人各有所長,你的腦子可能不及她的好用,但也一定有優點世界上最好的人,又是很有天賦的設計師。隻有我一路平庸,扔在人堆裏都找不到的主。所以,寧夏那樣說我,當時雖然很難過,可是後來一想也就沒什麽了。實話就是難聽,可也不能擋了別人說。我隻是難過寧夏竟這樣沒心沒肺,叫君齊不要多管她的閑事。這些年如果不是君齊,她可能早就被那個吳俊風給害慘了。我沒想到她這麽不知好歹,簡直跟呈穎一樣狼心狗肺。”


  蘇瑞靜靜聽完她的話,安慰她說:“不要多想了,你哪有她說的那樣不堪,我看你就頂可愛。人各有所長,你的腦子可能不及她的好用,但也一定有優點是她比不得的。至於她沒眼光,不懂珍惜你和顧君齊這樣的朋友,是她沒福氣,即便難過,也該是寧夏。”


  夏北北用力點頭:“對,是寧夏沒福氣,沒眼光,連我們這麽鐵的朋友她都舍得不要。”她的眼眶頓時紅的厲害,突然哽咽了一下,卻仍舊小聲說:“做為朋友,我雖然在她的眼中一無是處,卻從沒想過背叛她。”


  哪裏像她們,通通違背自己當年的承諾,說散夥就散夥了。


  蘇瑞看她可憐的小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轉而一想,笑起來:“不然我幫你報仇吧。”


  夏北北吸著鼻子:“怎麽報仇?”


  “今天我看是她比不得的。至於她沒眼光,不懂珍惜你和顧君齊這樣的朋友,是她沒福氣,即便難過,也該是寧夏。”


  夏北北用力點頭:“對,是寧夏沒福氣,沒眼光,連我們這麽鐵的朋友她都舍得不要。”她的眼眶頓時紅的厲害,突然哽咽了一下,卻仍舊小聲說:“做為朋友,我雖然在她的眼中一無是處,卻從沒想過背叛她。”


  哪裏像她們,通通違背自己當年的承諾,說散夥就散夥了。


  蘇瑞看她可憐的小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轉而一想,笑起來:“不然我幫你報仇吧。”


  夏北北吸著鼻子:“怎麽報仇?”


  “今天我看到她的一個朋友腦袋受傷了,就在我們友順。我跟負責他的醫生也認識,倒是可以換一下病人。我看寧夏還是蠻緊張那人的,到時候我給他多打幾針,叫他多吃點兒苦頭,順便也讓寧夏也心疼一下,你會不會開心一點兒?”


  夏北北瞪大了眼睛說:“蘇醫生,你怎麽這麽胡鬧呢?病人也能拿來開玩笑。”


  蘇瑞仍舊笑著:“還知道我在開玩笑啊,那還苦著臉做什麽,不笑一笑給我看。”


  夏北北聽他是在刻意哄自己開心,就真的瞬間開心起來,嘴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一個弧度。


  很溫暖,蘇瑞接收之後跟著笑起來:“這不就好了。看你終於笑了,我也能安心的回家睡覺了。”


  夏北北向窗外一看,才發現車子已經駛進她的生活區。原來蘇瑞一路處心積慮,就是想叫她回到家的時候可以將心裏的包袱放下。所以,他真的是個叫人欲罷不能的暖男。


  她說:“蘇醫生,謝謝你。”


  “謝什麽,今晚的忙我幫的又不成功。”


  “那不怪你,我和君齊都能看出來,你為了幫我們沒少費心。”


  蘇瑞說:“都是朋友,講這些就客氣了,早點兒上去休息吧。”


  車子停下,夏北北下車後衝他招了招手。


  “蘇醫生,你慢點兒開車。”


  蘇瑞開出小區的時候,從後視鏡裏看到,夏北北站在那裏像隻招財貓似的,喜氣洋洋。


  寧夏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可是,她不後悔。反正她就是無藥可救了,不肖別人說她,連她自己都這樣說。


  回到醫院的時候沒有立刻回病房去,因為才抽了煙,所以坐在長椅上散味道。順便思索當晚發生的一切。


  說不難過是假的,這些年她除了顧君齊和夏北北,似乎也沒有別人。


  而如今的自己眾叛親離,是真的走上了一條離經叛道之路,寧夏深知怨不得別人。


  坐了不知多久,起身去病房。


  今晚的事她已決意不再多想,反正跟吳俊風已經重新複合了,她有新的人生正在徐徐展開。哪怕隻是別人看到的惡臭熏天,而她卻要加倍用心的過下去。


  明天顧東發就要做手術了,考慮到之後的兩天可能會忙一點兒。顧君齊就和韓敬修約在今天碰頭,上次說有禦用模特介紹給她認識,還有其他工作相關的事情。斟酌之後,給他打電話。


  電話另一邊韓敬修應的也很痛快,約在一家咖啡廳裏。


  顧君齊抵達的時候韓敬修還沒有到。


  她推門進來,尋找合適的位置。


  手裏的電話“嘀”的一聲微信提示,打出一看,竟是超市裏借錢轉帳的花美男。


  信息內容是:“窗邊第四張桌子。”


  顧君齊下意識抬眸看過去,吃了一驚,隻見花美男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當然是揚首看著她。接著麵無表情的指了指他麵前的座位,明顯示意她過去坐。


  考慮到之前有求於他,顧君齊還是禮貌性的走過去。


  “原來是你,真巧啊。”


  宋景彥撐起下巴哼笑:“宋微然這是娶了個什麽媳婦啊,怎麽能這麽迷糊。”


  顧君齊微微一怔:“你認識宋微然?”


  宋景彥抬眸:“我叫宋景彥,我說我認識宋微然,不要太理所應當好不好。”


  顧君齊錯愕的睜大眼睛,最後吃驚的指了指他:“你就是宋微然的弟弟?”她瞬間手忙腳亂起來,天呢,宋微然的親弟弟啊,她竟然沒有認出來。其實他們是見過麵的,雖然是在簡白視頻聊天時,當時就驚讚他的美貌,覺得那樣的男人可以去做明星,絕對不比那些偶像男團差。而她的記憶力就是這樣驚人,當時百般感歎過的一個人,轉首就忘記了。這樣一看,他和宋微然竟還有幾分相似,隻是一個偏美豔,而宋微然更清俊一些。


  宋景彥靠到椅背上說:“夫妻兩個人果然是互補的。”


  顧君齊詫異。


  他就接著說:“一個這麽迷糊,一個身上粘了毛,比猴子都精。”


  顧君齊終於相信他的叛逆不是別人以訛傳訛了,而是確有其事。


  “你竟然這麽說你大哥。”


  宋景彥篤定:“他說我的時候,不見得會比我更溫和。”


  一樣的毒舌男。


  這倒也是,宋微然平時說到宋景彥的時候,將他比喻成脫韁野馬。顧君齊也聽人說過,說他天性頑劣,否則不會一走多少年,逢年過年連家都不肯回。就連簡白都拿他沒辦法。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來,她甚至總是忘記宋家還有一個宋景彥。


  今天到底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了。隻是顧君齊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相見,不由問他:“你既然回江城這麽久了,怎麽不回家去看看?”


  宋景彥喝了一口咖啡說:“我這樣的不肖子,回家會有好日子過麽?”接著又說:“宋家有宋微然就夠了,不需要我這個兒子。”


  不等顧君齊說什麽,韓敬修走了進來。看到兩人坐在一起喝咖啡,笑著走過來說:“看來你們已經認識過了,我來晚了,實在抱歉。”


  顧君齊說:“我們之前見過。”


  韓敬修挑眉:“哦,原來你們認識?”


  宋景彥說:“比起見到她,我更早知道這個人的存在。”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君齊一眼,又說:“隻是我無論如何沒想到宋微然喜歡的是這種款。”


  論長相,不算特別漂亮的,可是好在幹淨清澈,也算氣質美人,估計宋微然看上的就是這一點。但即便不俗,配宋微然那樣的,仍舊略微寒磣。最早以為宋微然會把天上的仙女娶到家裏來,看來也不過如此。


  顧君齊打一開始就聽出宋景彥言詞中的調侃,果然,宋家沒有一個人會看她順眼。就連這個神出鬼沒的小叔子也是,她可沒有得罪過他。


  見韓敬修已經好奇到極致,她幹脆說:“這是我的小叔子,親小叔子。”


  明顯韓敬修被震驚到了。


  顧君齊了然說:“跟我一樣驚到了吧?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我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叔子,但我猜想,你是不知道宋家有個三少爺對不對?”


  韓敬修搖頭:“那倒不是,宋家有幾個少爺我是知道的。隻是以前沒幸見過,所以還真的不知道景彥是宋少的弟弟。”


  宋景彥苦澀的一抿唇,這也是他不喜歡回宋家的其中一個原因。‘宋景彥’這個名字在圈子裏都是陌生的,但凡提到他的人,總是冠以‘宋少的弟弟’,仿佛他的存在隻是寄居於宋微然之下,至於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根本不重要。反正他隻是宋微然的弟弟,這就足夠了。


  因為,宋家看似隻要有個宋微然,就能抵擋一切。至於他,不過就是精子與卵子的一切意外結合,占了個老來子的便宜,一出手就含著金勺子,倍受寵愛,便給人一種無法無天的感覺。


  “不知道也不奇怪,連我都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宋家人了。”


  顧君齊證實他的話:“這倒是真的,自從我嫁進宋家,就沒有見過他。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到現在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韓敬修問宋景彥:“你哥哥結婚,你也沒回來?”


  宋景彥坦然說:“宋微然說了,我回不回來都行。”


  顧君齊說:“你哥那是傲嬌呢,你聽不出來?”他當然是希望他可以回來的啊。


  宋景彥一扁嘴:“別鬧了,他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傲嬌,說出來誰信呢。”


  至始他也沒有稱呼宋微然一聲哥哥,所以,旁觀者也都聽得出,哥兩個的關係可能一般。不僅如此,貌似這個男人跟家人的關係也不好。否則,再喜歡浪跡天涯的一個人,到了家門口了,也不可能不回去看看。


  好在韓敬修不喜歡八卦別人的家裏事,言歸正傳說:“既然你們是一家人,那一切就更好辦了。君齊,景彥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被我看好後,追了幾個國家才簽下來的模特。接下來他的任務繁重,我們的設計就靠他來展現了。我們可以按著他身上的這種時尚感來尋找靈感。當然,除了景彥,你的任務也不輕鬆,畢竟男裝這一塊之前你沒有涉獵,我覺得景彥或許可以幫你。”


  顧君齊隔著桌麵伸出手來:“合作愉快,以後多多指教,小叔子……”


  宋景彥直皺眉:“以後再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小叔子’,幫忙的事情直接免談。”


  顧君齊抽回手說:“你還真是叛逆啊。”


  “我隻是跟宋微然不同,但是,不代表我就是叛逆。”


  顧君齊看著他的樣子,立刻又在心裏補了一句:“除了叛逆還執拗,十足的小孩子。”


  當日三人隻一起喝了一杯咖啡。韓敬修是大忙人,分身乏術,坐了一會兒,隻得快速趕回工作室去參加會議。


  走前說:“你們要是不趕時間可以再聊一會兒,我先失陪了。”


  韓敬修一走,顧君齊繼而追問心裏的好奇:“你既然回江城了,為什麽不肯回家去看看啊?我能看出來,咱媽還挺想你的。”


  有幾次去老宅,看到簡白提到宋景彥就抑製不住的眼眶發紅。即便那個時候宋佳佳詆毀他是不孝子,簡白都不肯。明明就是放蕩不羈,還說什麽他是酷愛自由,明眼人看著,都知道她是護犢子。


  宋景彥握著杯耳,耳鑽映著窗外陽光,角度問題,真覺得晃眼。


  顧君齊再次覺得,這樣的男人真是炫到家了。跟宋微然大有不同,宋微然的俊美是中規中矩的。就像他大多時候西裝革履,襯著朗眉星目,隻覺得好看,卻不會有晃眼的錯覺。


  他瞥了她一眼說:“別咱媽咱媽的,搞得你好像我媳婦似的。”


  顧君齊一翻白眼,得,話不投機半句多,這果然是個皮癢癢的紈絝子弟。


  “自己喝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景彥叫住她:“如果我在江城的行蹤暴露了,就是你的問題。”


  顧君齊拿包的動作停下。


  “要是你被你們家人迎麵碰上了呢?也怪我沒有教你隱身術?”


  “我每天呆在酒店裏,怎麽會被迎麵碰到?”


  “既然連酒店門都懶得出,還回來做什麽?”


  宋景彥倒是實在:“韓敬修給的錢足夠多啊,為了錢委屈一下自己又算得了什麽?”


  顧君齊點頭:“這麽想就對了,所以,對我一定要禮貌客氣。別忘了,我也是這次時裝展的設計師之一,如果我對你不滿意,就是你的本職工作沒有做好。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沒有將全部的酬勞付給你。到時候會克扣多少,隻怕要視情況而定了。”


  宋景彥微微眯起眼睛,決定重新審視她。


  “我就說麽,宋微然娶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傻女甜,果然是個人精。”


  “可千萬別這麽說,我的確是傻,跟三少爺您可比不了。像您這樣的,都是倚劍走天涯的人物,算起來個個都是大家。”


  宋景彥笑起來:“你就想說我耍賤唄。”


  顧君齊嘿嘿幹笑:“你想多了,我可沒那個意思。”


  宋景彥操起手臂說:“你的確想多了,韓敬修已經將全部薪酬付給我了。”他嘴角一揚,得意起來:“這就是我的不同之處,身價斐然,貴得很,絕非你想的以‘賤’走下天。”


  顧君齊如果有胡子,肯定會吹得翹起來。


  “貴人,你慢用,我真有事,先走了。”


  出來的時候仍舊不可思議,這個宋景彥明顯也不是省油的燈。難怪連簡白都拿他沒辦法,比起宋微然的邪氣還不同,泥鰍一樣滑,隻怕根本抓不住。


  去醫院的時候就在想,要不要將宋景彥回江城的消息告訴宋微然?

  怎麽樣他都是宋家人,又是幾年見不到人影,宋家的其他人肯定擔心他。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卻不叫宋家人知道,會不會很殘忍?


  轉而又想,江城總共就這麽大點兒地方,如果真要宋家人知道她和宋景彥接觸卻不吱會一聲,大家會不會怪到她的頭上?


  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是個麻煩精,一時間竟要她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不知不覺來到病房,顧東發剛做完檢查回來。


  宋微然和沈青青都在,明顯在說手術的事。


  宋微然回頭看到她:“你來了。”


  顧君齊點點頭,沒說話,走近了聽沈青青說同手術相關的事。


  她有些緊張,手指微微收攏。


  沈青青說完後,安慰顧東發說:“叔叔,你今晚什麽都不要想,隻管好好休息。明天進手術室,我們都拿出最好的狀態。”


  顧東發連連點頭:“好的,沈醫生,麻煩你了。”


  沈青青笑著說:“不麻煩,應該的。”


  顧君齊送她出去。


  沈青青說:“放心吧,叔叔的檢查結果一直不錯,明天手術沒有問題。”


  顧君齊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沒少叫你們費心,辛苦你了,沈醫生。”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沈青青看了她一眼,先回辦公室了。


  顧君齊靠著門框想事情。


  一會兒,宋微然走過來問她:“站在這裏做什麽?進去吧。”


  顧君齊說:“好。”想了想,宋景彥的事情也沒有跟他說。即便真的要說,現在也沒這個心情,等手術結束再說吧。


  當晚顧君齊就住在醫院裏,因為明天有大手術要做,所以,當晚很早就睡下了。


  睡覺之前顧君齊坐在床邊給顧東發讀了一會兒書,省著他在燈光下用眼會疲勞。到了八點半,準時關燈睡覺。


  其實很早,躺在那裏一時半會兒沒法入睡。又不敢玩手機,怕屏幕的光影響顧東發休息。所以,就麵對天花板平躺在那裏。


  過了不知多久,顧東發問她:“是不是睡不著?”


  顧君齊爬起來問:“爸,你是沒睡呢?還是想喝水?”


  她把燈打開。


  顧東發說:“太早了,根本睡不著。平時哪一天不是十點多才睡。年紀大了,覺也越來越少了。所以說老了就煩人了呢,老是折騰人。”


  顧君齊給他倒了一杯水端過去:“又說自己老了是不是?你才多大年紀啊。等到我像你那麽大年紀的時候,可不天天念叨自己老了,否則皺紋長的肯定快。”


  顧東發接過她遞來的杯子。


  “皺紋是念叨出來的嗎?你這個理論聽著倒是新鮮。”


  顧君齊笑著說:“肯定有關係啊,人的心態非常重要。如果你覺得自己年輕,那就會一直年輕。如果你每天嚷著自己老了,漸漸的,胳膊腿兒的就真的會變重。爸,你聽我的,準沒錯。”


  “還聽你的,你從小到大唬弄我們的次數還少啊?”


  顧君齊嘿嘿的笑著,往事浮上麵,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並不懂事。用孫青的話說,鬼心眼特別多。認準的事情主意就正,誰都說不了她。


  為達目的,就常常哄騙顧東發。因為她的那一套用在孫青的身上不管用。可是,顧東發不行,他對女兒沒有抵抗力,所以某種程度上講他算得上顧君齊“作惡多端”的幫凶。


  唯獨對她持反對意見的就是顧君齊嫁給宋微然的時候,他是明確表示自己不同意的。那時候反倒是孫青在中間起到了一個幫襯調合的作用。


  提起當年的事了,顧君齊撅起嘴說:“小的時候我們兩個一直都是一條統一戰線上的,那時候我想做什麽,你都肯幫我。我媽還怪你整天慣著我。可是,我嫁給微然的時候你是怎麽了?就那麽不相信我的眼光嗎?你女兒什麽時候看錯人過,從小到大我那麽讓你操心,但是,也沒像別人那樣胡亂交過男朋友吧?


  你倒好,為了反對我和微然在一起,當初還不準我出門。”


  顧東發一時間感慨萬千,細想一想,顧君齊的確算是非常省心的孩子了。上學的時候就沒有早戀過,也不會交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有的時候雖然會任性,卻是個誠實守信的好孩子。自己孩子的品質自己當然最了解,她的眼光也不至於信不過。事實證明宋微然的確是個叫人信得過的人,顧君齊嫁給他這些年,也沒有出過什麽亂子,哪怕風言風語,都沒有傳出過。光是這一點,對於他那種地位的人,就實在難得。


  他感歎說:“爸爸承認自己那個時候是對微然有偏見,也太頑固了。現在能看到你過得幸福,爸覺得很安心,總算你沒有看錯人。隻是,兩個人過日子難免有摩擦,但是,過去就好了。人要善於反思自己身上的問題,不要一昧的怨懟,這樣兩個人才能越來越好。你看我和你媽不就是,年輕的時候沒少吵架。可是,到後來再不吵了,性子真的是被時間漸漸給磨平了。所以,以後跟微然好好的。”


  顧君齊說:“我知道爸,我和微然雖然有的時候也吵架,但是,我們跟別人不一樣,我們吵得最凶的時候,用不上兩天也就和好如初了,根本不會記仇。其實微然他是很讓著我的,一般的時候都是我跟他任性,他反倒不會跟我計較。”


  顧東發就囑咐她:“以後你這個性子也要改一改,不要老是跟他無理取鬧。一個男人在外麵打拚,壓力肯定很大。回家了就是想休息一下,如果你把他搞得太累了,對你們兩個人的生活有什麽好?”


  顧君齊強烈讚同他的話。


  “這個我明白,你就放心吧,爸。我雖然有的時候任性,但不是不懂事。而且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麽多的無理取鬧啊。”


  “你要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兩人正說著話,宋微然推門進來。


  “爸,我看到燈還亮著,就知道你還沒休息。”轉而又對顧君齊說:“爸明天做手術需要早點兒休息,你還坐在那裏幹什麽?”


  顧君齊頓時委屈:“分明是爸睡不著,要拉著我說話的。”


  顧東發說:“是我睡不著,平時晚睡習慣了,忽然早睡一天,這生物鍾還真是改不過來。”


  宋微然告訴他:“就算睡不著,也最好多躺躺。心髒搭橋手術的風險雖然不大,可是,需要全身麻醉,而且手術的時間很長,到時候一定會非常辛苦。”


  顧君齊一聽,馬上催促顧東發早點兒睡。


  顧東發說:“不急,我跟微然說幾句話。”


  宋微然站在床邊:“爸,你說吧。”


  顧東發抬首望著他,須臾:“微然,我知道你是個胸膛寬廣的男人,胸懷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這一點連我都自歎不如。當初你和君齊在一起,我極力反對,今天我跟你說句對不起,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位當父親的心情。現在我知道你是真的愛君齊,為了她放棄了很多東西,如若換成別人,一定沒辦法做到。在這個世界上,君齊一定再找不到一個像你這麽愛她的人了。所以,爸得鄭重其事的跟你道個歉,希望你能原諒我……原諒我的一時糊塗……”


  他的神色凝重起來,仿佛是犯了什麽天大的罪過,不可饒恕。


  顧君齊拉著他的胳膊:“爸,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麽。再說,到最後你不是也把我嫁給他了麽。”


  宋微然淡淡的抬起眸子說:“行了,爸,時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


  顧東發點點頭說:“好。”最後看了宋微然一眼,慢慢躺到床上閉上眼睛。


  顧君齊送宋微然出去。


  囑咐他說:“回去的時候慢點兒開車。”


  宋微然說:“我今晚不回去了,本來想叫人加張床進來,擔心聲音太大,怕吵到爸。所以,我還是去辦公室裏睡吧。”


  “別了,那樣多不舒服,你還是回家去睡吧。明天早上再過來也一樣。”


  宋微然不肯。


  最後顧君齊隻得任由他去樓上休息,想起什麽又說:“晚上睡覺冷氣別開太大了。”


  宋微然轉過身說:“我知道,你快點進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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