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奇特病灶
“星辰姑娘，可否來搭把手。”老漢將湯藥放在一旁，雙手去鉗製胡亂掙紮的孩童。
星辰顧不上驚疑，趕忙行至床榻旁，問道：“好，你且說，要我怎麽做。”
老漢指了指放在床沿邊上的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言道：“我困住憐兒的手腳，再掰開她的口角，你把湯藥灌入她口中！”
“啊？”星辰大驚。
“快點，來不及了。”老漢急急大喊。
“哦，好吧，快”見老漢焦灼的樣子，星辰也顧不上許多。
忙忙端起那碗湯藥，待老漢將憐兒的口舌掰開，盡數灌入腹中。
憐兒再次勉力掙紮，湯藥從口角流出，順著脖頸蜿蜒到衣袍上，雲被上，床榻之上，到處都是噴灑的黑汁湯藥，好生狼狽。
還好，總算是也咽入腹中一些，待憐兒喝下湯汁，雖則還在掙紮卻不再大吼大叫，改為喃喃囈語，也聽不大清晰囈語了些什麽言語，漸漸的手腳不再掙紮，兩眼逐漸闔上，睡過去了。
望著憐兒沉沉睡去的模樣，老漢長出一口濁氣，輕撫了一下憐兒額前的碎發，然後轉身往屋外行去。
片刻之後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沾濕了毛巾，小心的為憐兒擦去麵上灑落的藥湯和強力掙紮濕透的碎發。
“老漢，憐兒這樣多久了？”星辰走到床榻旁，將湯汁灑濕的雲被卷起放置在一旁，然後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蓋在孩童身上。
老漢長歎一聲，無奈言道：“自從去年被一尾花蟒蛇咬傷以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老漢將憐兒麵上，脖頸，手臂處的湯汁擦拭幹淨以後，又另換了一盆幹淨的溫水進入屋內。
然後將憐兒的衣扣解開，露出臂膀，星辰一望之下，大吃一驚，隻見憐兒的臂膀處有兩條蜿蜒崎嶇的傷痕，傷痕前段好似是被什麽鋸齒咬傷的痕跡，傷患處有烏黑的膿血覆在表麵。細細一嗅，似乎還有一股子惡臭味。
“這，這到底怎麽回事？”剛好穆恒從屋外闖將進來，一眼看到憐兒身上的傷口。
老漢小心的將傷患處的汙血擦拭掉，沉睡中的憐兒皺了皺眉頭，悶哼一聲，似是感覺到痛處。
待將血汙擦拭掉，再用清水擦拭傷口，末了撒上一層白藥粉方才作罷，繼續為她將衣袍穿戴齊整，掩了掩蓋在身上的星辰的錦袍才算作罷。
待一切收拾妥當老漢才算鬆了一口氣，回答了星辰與穆恒的疑惑。
原來是憐兒去年在海邊耍玩之際，遇到一條碗口大的花斑蟒蛇，蟒蛇一口咬住憐兒的臂膀，痛的孩童劇烈嘶吼痛苦。
待老漢趕至海邊，花斑蟒蛇竟然拖著憐兒小小的身體緩緩往海中移動。
老漢與附近捕魚的漁民，一同取了魚叉將蟒蛇紮傷，那蛇兒才鬆口將憐兒放下，而後滑入海中不見其蹤影。
憐兒嚇得暈厥過去，待再醒來不是大喊大叫，就是哭訴個不停，老漢尋了鎮上的大夫給憐兒看病，卻查看不出什麽病灶，無法，隻能給憐兒開了些安神助眠的湯藥，一旦憐兒癲狂發作，老漢隻能強灌她湯藥，助其昏睡才算作罷，不若，她便要喊叫掙紮個不停，動輒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不僅如此，那花斑巨蟒咬在憐兒身上的傷口日日夜夜過去，卻未見一絲一毫愈合的跡象，藥草，藥粉，藥汁輪番上陣也未見效果。
老漢年近四十大半才得這麽一個女兒，似珍寶般碰在掌心裏嗬護，見自己的孩童受此折磨，老漢成日裏苦楚難當。
且即使每日勤勉出海捕魚，卻因要給憐兒治病，銀錢花銷上捉襟見肘，妻子不堪重負，前幾日攜了包裹也不知去向。本來還算祥和的家庭一日間支離破碎，老漢心緒鬱結不得解開，急得一夜白頭。
聽了老漢的敘述，星辰與穆恒麵麵相覷，知道凡人生來便是經曆苦楚來的，卻不曾想，這苦楚如此繁重，直直將人壓的喘不過氣，直不起腰。
穆恒從廣袖間掏出幾錠銀子放置在那個四角八仙小桌上道：“老漢，我穆恒也不會把脈看病，隻有些銀錢給你，你且再去尋個好點的郎中來給憐兒看病罷。”
老漢忙忙擺手言道：“穆恒公子說笑了，此處臨近海邊，地處偏僻，哪裏有什麽好郎中，鎮上唯一的郎中也來給憐兒看過四五回了，藥石也未斷過，卻不見好，穆恒公子還是把銀錠收起來吧，想來憐兒的病症就是有銀子也不得治好，莫要枉費了穆恒公子的一片好心。”
頓了頓又言：“且兩位不遠千裏帶著病患來此地尋醫問藥，要用銀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公子還是把銀錢收起來罷。”
言罷，歎了口氣便要往屋外行去。
“唉！別急，別急，我這裏有些藥粉，也不曉得對不對憐兒的病症。”星辰慌忙言道。
“對呀，九沉爺爺給這冰碴子拿的藥瓶，你不是都帶著呢，且給憐兒試試，看看有沒有用。”穆恒麵露驚喜忙附和道。
老漢擺擺手言道：“兩位攜著病患來次，也不容易，還是莫要枉費良藥了，憐兒的病醫了這許久，不見改觀，我老漢已然認命，憐兒她天命如此，我們隻安然接受罷。”言罷，抬手為憐兒掖了掖被角，歎息。
“老漢，我的這藥都是仙山裏的奇珍異草研磨的，與這普通的藥石不同，珍貴的很。”言罷從隨身帶的包裹裏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放置在八仙小桌之上。
老漢將信將疑望著那些小白瓷瓶。
星辰取出一個小白瓷瓶道：“你看這個是生肌丸，乃是仙界的靈芝仙草研磨成粉再勾兌芙蕖仙露捏成的藥丸，憐兒被花蟒咬傷皮肉，無法愈合，可以試試這方藥材，此藥可剔除腐肉，再長出新肉，有助傷口愈合，且能祛除體內殘留毒血。”
老漢眼光登時顯露希冀，問道：“當真？”
“我為何要騙你呢？”星辰眨眨眼睛反問。
“先給憐兒試試吧，試了那麽多藥都未見有用，萬一這生肌丸有用呢！”穆恒晃著一把十二骨節折扇慢條斯理道。
“好，試試，萬一奏效了，憐兒豈不是有救了。”老漢附和道。
星辰讓老漢去倒了一盅熱水來，將生肌丸泡在瓷盅當中，那瓷盅裏的藥丸與水瞬間融合成一盅膏藥。
待老漢再拿熱水毛巾將憐兒身上的傷口處汙血擦拭幹淨，星辰小心的將膏藥塗抹於傷口之上，取了毛巾覆蓋在傷口上。
言道：“且等著吧，個把時辰以後就曉得奏效不奏效了。”
“這麽快？”老漢驚疑道。
星辰眉眼帶笑：“當然了，這可是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