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啞巴吃黃連
“你說哪個是小白臉?”穆恒目露凶光,齜著牙齒問道,到底是頭凶獸,顯露出來的氣勢一下就將申姑姑給駭住了,呆愣在原地,不曉得該不該再反駁。
正此尷尬之際,戩安從前殿急急走來對申姑姑道:“申姑姑,小廝已然買來了五框杏子送進您的寢殿了。”
申姑姑轉身對著戩安又換成另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道:“老奴都說了不必將帥破費,怎麽還又買了那麽多杏子。”
“申姑姑對將帥有恩,將帥當然時時刻刻想著姑姑,怎能讓姑姑受了委屈。”戩安恭敬道。
“是呀,將軍他心疼老奴,可是咱這將軍府裏,不是誰都像將軍一樣看得起老奴,也是呀,咱這將軍府裏最近是怎麽回事,怎麽什麽貓貓狗狗都能進來。”說話間還拿眼睛撇著星辰與穆恒。
“你們這些當將軍護衛的可是要加強防衛了,那些鄉野小人沒見過市麵,偷了幾框杏子倒是沒所謂,若是再偷了別的貴重之物可如何是好。”申姑姑不依不饒道。
“你,說哪個是鄉野小人。”穆恒正待發怒,就被戩安攔住。
戩安恭順的對那胡攪蠻纏的婦人道:“是,申姑姑,天色也不早了,將帥特意吩咐了庖廚為您熬了燕窩粥,這會子燕窩粥已然給您送至寢殿了。您快回去用膳吧。”
“哎!又讓將帥破費了,老奴這就回去,這就回去。”朝戩安諂媚的笑著,弓著腰離開了鳶錦庭。
“你什麽意思?那潑婦如此言語,你憑什麽攔著老子。”穆恒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
“這位申姑姑是將帥敬重的人,我們做屬下的自然也須當主子一樣敬著她。”戩安道。
“她是你們的主子,可不是老子的主子,你們要敬著,自己敬著便是,憑什麽管老子敬不敬。”穆恒暴跳如雷道。
“這位申姑姑是個頂難纏的性子,你們偷摘了她的杏果已然得罪了她,若跟她對峙,鬧到將帥麵前,將帥便又要為此等繁瑣小事勞神,這又何必,況且,這位申姑姑對將帥有恩,將帥也不一定會站到你們這一邊,所以還是快點了解此事,以後你們也莫要再招惹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也都安好。”
戩安畢竟在這將軍府中已然有幾個年頭了,對這府中私下的事宜還是比較明了的,府裏的下人皆由申姑姑調教,安排,平日間申姑姑也是以主子自居,下人間哪個敢對她不敬,她仗著將帥欠她的恩情,若再言語上將她得罪了,此事非要糾纏到底不可。
遂戩安如此做也是為了穆恒和星辰好,並且也是最好的解決此事的法子。
但是穆恒和星辰卻自感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兩個人在芙蕖林也算是風雲人物了,哪個精怪都曉得那個幽湖裏的小龍與虎君王府邸的少主小虎精不是好惹的人物,一言不合就要與人打架,現下被一個婦人指著鼻子罵竟然都未有還口的機會。
待戩安告別,兩人灰頭土臉的坐進那涼亭裏,穆恒想倒杯茶水潤潤嗓子,提起茶壺,裏麵空蕩蕩的,哪有什麽茶水。
重重的將那茶壺放下,兩人同時望向那些杏子樹,無限悲涼的發現也沒剩下一個半個的能令自己解解渴。穆恒氣急敗壞道:“這凡人真是蠻不講理,星辰,咱們還是回芙蕖林吧。”
星辰也是一臉頹敗的模樣,趴在石桌上不言語。
“星辰,我說話你聽到沒有,想想我們在芙蕖林裏何其威風,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受了凡人的氣,還不能對他們施術法,真是窩囊。”穆恒憤憤道。
“可是,我覺得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個申姑姑那樣蠻不講理呀,其他人對我們還是挺好的呀。”星辰努力回想著身邊人的好,繼續道:“你看木霖和戩安不是對我們也很好嗎?還有將帥,給我。。。。”
星辰本欲說給她喂藥上藥,卻還是頓住沒有繼續言下去。
誰知此話一出,穆恒更像是被踩了尾巴般暴跳如雷道:“星辰,你不會是被那個冰霜臉給洗腦了吧。”
頓了頓接著說:“你想想,那個冰霜臉哪裏對你好了,讓你每天像婢女一樣伺候他就是對你好嗎?還有那個木霖和戩安,如果他們真的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就不會放任那個潑婦如此侮辱我們。”
“可是。。。。”星辰還欲再說什麽,卻也著實說不出什麽辯解的言語。
戩安也確實沒有站在自己這一邊,他能如此處理此事,肯定也是將帥吩咐的,自己和穆恒偷采果子固然不對,卻也不該放任那位申姑姑如此侮辱自己吧。
“可是什麽可是,這凡塵的人都心性涼薄,個人自掃門前雪這句話你曉得吧,就是凡人自己說的,咱們還是早日回芙蕖林吧。”看著星辰做沉思狀的樣子繼續道:“咱們也不一定要回芙蕖林呀,等你恢複了神識,我們一起到九重天看看,你不是說咱麽還沒去過九重天嘛。
星辰提不起什麽性質,隻淡淡道:“讓我想想吧。”
“還有什麽好想的,九重天還不如這凡塵好玩嗎?”穆恒道。
“我會認真考慮的。”星辰有氣無力道。
內心隱隱有些寂然。那個冰碴子平日裏做出一副十足關心自己的模樣,回國都那天給自己買了那麽多自己喜歡的吃食,自己醉酒還特意吩咐婢子給自己熬藥進補,之前還隻允許他為自己上藥祛疤。
可是此次為何他卻對自己沒有一句言語,且還特意命庖廚為那位申姑姑熬燕窩粥,難道隻因為自己偷摘了杏子,自己就應該受那位申姑姑的奇恥大辱?
星辰在鳶錦庭待到夜間,才回自己居住的那間雜物間,進去之前先往隔壁煦寒的寢殿偷偷望了望,發現煦寒的寢殿一片漆黑,並未點燃蠟燭,想著他也許已然睡下,或者是出去了。
遂轉身欲回自己居住的那間雜物間,一抬頭,發現那間房子竟然還掛了塊牌匾“星輝閣”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底。
那三個字遒勁奔放,怒猊渴驥。星辰望了好一會讚賞道:“真是好字,也不曉得是誰題的。”
言語間踏進屋內,大驚,屋內已然煥然一新,原本擺放的那些灑掃器具皆不見了,梨木桌椅擺放在正屋內,門後是淡黃的錦布織就的碎花帳簾。往屋內再走幾步,竟然發現一個木製樓梯,原來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不是隻有一間屋子,還有一個小閣樓,難怪題名叫“星輝閣”
樓梯下方是一個小型藏書室,裏麵擺滿了書籍,還有一張紅木桌椅,桌子上擺放著硯台,宣紙,還掛著幾隻毛筆。
星辰順著樓梯踏上去,才發現原來床榻在閣樓上,床帳也是淡黃色,床榻邊有一張梳妝用的案幾,案幾側方有幾個小抽屜,星辰打開一個抽屜,裏麵放著各色簪子,又打開另一個竟然放著姑娘用的胭脂和水粉。
星辰甚是滿意,本意還有些嫌棄的屋子,此刻卻是越看越覺得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