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東窗事發
煦寒撫著額際,心累道:“去。把星辰找來。”
木霖恍然大悟,這位墨色衣袍,唇紅齒白的男子估摸著就是星辰,這個妮子,才剛回來將軍府就闖下這等禍事,那個申姑姑也是個難纏的,將帥又敬重她,星辰可是又要苦頭吃了。
慌忙道了聲:“是”便急急出去尋星辰了。
“兩個男子?”煦寒自言自語疑惑道,她能跟誰在一起。忽然福至心靈,忙喚道:“戩安。”
寢殿外護衛的戩安步入帳內行了個禮道了聲:“將帥。”
“昨日那個穆公子的寢居安在何處了。”煦寒問道。
“將帥不是說隨意給他暫尋個居所打發了便是,還要離星辰遠一些,鳶錦亭裏正好缺一位花匠,且那個茅草屋沒人居住,所以屬下就領他往鳶錦亭居住了。”戩安道。
言罷,腹裏還在疑惑,將帥不是很討厭那位穆恒公子?為何又要問起他。
煦寒額頭頓時三道黑線,歎道:“行了,知道了,你派人到集市上買幾框杏果送到申姑姑寢殿。”
旁側站著的申姑姑忙擺手道:“將帥不用破費,隻要能抓到那偷果子的賊人就行了,真的無需將帥再破費的。”
煦寒擺擺手道:“此事本將自有定奪,申姑姑早日回去歇息吧。”
申姑姑見煦寒也不欲再說旁的言語,誤以為自己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擾了將帥的清淨,忙忙道:“是,老奴這就回去了。”言罷就退出寢殿外了。
“將帥,難道是那位穆恒公子將申姑姑的杏果摘掉的?”戩安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住在鳶錦亭,不是他還有誰。”煦寒道。
“那位穆公子畢竟是星辰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將帥真的要為了些許果子派人去抓穆公子嗎?”看最近將帥對星辰這麽上心,若是抓了穆恒必然會令星辰傷心,將帥真的會這麽做嗎?此刻的戩安估摸著腦子也是被屎糊了才會如此想這件事,並且如此問這個問題。
果然,煦寒麵色頓時就不好了,眼眸像是粹了冰般喃喃:“青梅竹馬?好一個青梅竹馬。”
戩安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
木霖派人在集市上尋到星辰時,她抱著一碗糯米糍粑吃的正歡,旁側是穆恒蹲在地上啞著嗓子朝著絡繹不絕的人們大喊:“酸甜可口的杏果啊,快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不甜不要錢。”
木霖鏘鏘幾步踏到他麵前開口道:“來十斤不甜的。”
穆恒喊了半響,嗓子都喊啞了,竟然還有人敢來這取笑他,即刻發作道:“你敢取笑老子。。。。”
話才說完,一抬頭看見帶了五六個兵將的木霖,頓時心虛的不敢吭聲,用膝蓋踢了踢坐在地上埋頭吃的正酣的星辰。
星辰回轉身子一眼看到木霖還有木霖身側跟著的小將,即刻明白過來,忙嬉皮笑臉對木霖道:“木霖,你怎麽來了,要不要吃杏子,可好吃了。”說著就抓起一大把杏子往木霖手中塞。
木霖將杏子全然扔回框子裏嚴肅道:“我可不敢吃。”
星辰忙忙將木霖拽到牆角處,可憐巴巴道:“木霖,你別著急,這杏子賣的錢,咱們五五分。”說著,伸出五個手指頭在木霖麵前晃了晃。
木霖“哏”的一聲,背過身去。
星辰急忙又道:“四六分,你六,我四。”
木霖還是不言語。
星辰一咬牙,一跺腳道:“三七分,行了吧,我三,你七。”
木霖終於耐不住了,急道:“分什麽分,這幾框杏子能值幾個錢,你私自摘了申姑姑的杏子,她都已經告狀告到將帥麵前了。”
“什麽?將帥都知道這件事了?”星辰大驚失色,一不小心話音增大了幾分,令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忍不住眼神掃向星辰。
星辰急忙捂住嘴巴,小聲問道:“這可怎麽辦,那冰碴子好不容易最近對我好點,我這。。。。”自己就做了這等偷摘杏果的事宜,不會又要受什麽杖刑,鞭刑吧。
“有什麽好怕的,摘都摘了,這也賣了好幾框了,大丈夫敢作敢當,那冰霜臉要打要罰,老子認了便是。跟星辰可無甚關係。”在不遠處賣杏子的穆恒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他們身邊聽了個大概,義憤填膺道。
木霖望著心虛的兩人道:“這等子雞毛蒜皮的小事呢,將帥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隻是這杏子樹是申姑姑從小樹苗時期栽種的。”頓了頓,接著道:“申姑姑,你們知道是誰嗎?”
星辰又塞了一嘴的糯米糍粑,粘著她的牙齒掙不開,隻眨巴著眼睛搖了搖頭。
穆恒也是一臉懵的搖搖頭。
木霖接著說道:“這位申姑姑是咱們將帥小時候的奶娘,將帥可是將她當長輩一樣敬重的,冬日送新棉,夏日送祛暑湯,像親娘一樣供著的。”
“那杏子樹又是頭一年結果子,申姑姑自己還沒嚐呢,你們就。。。。”木霖怒其不爭道。
“那怎麽辦?”星辰嘴裏嚼著吃食,更心虛了,一心虛感覺自己的胃更空了,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
“能怎麽辦”木霖歎道,下巴向身後的那五六個小兵將抬了抬道:“看見沒,將帥派我帶人來拿你們了。”
“啊?”星辰一臉苦瓜像。
“怕什麽,老子替你擔著。”穆恒道,然後伸出雙手道:“這杏子是老子摘得,老子一人做事一人擔,老子也不辯駁了,你隻管綁了老子便是。”
“可是。。。”星辰還欲說什麽,就被木霖打斷道:“跟我說沒用呀,回去跟將帥說罷。”
然後給那幾位小將使了個眼色,小將們就行至兩人身側,將兩人帶到不遠處的馬車上,一路噠噠回將軍府去了。
馬車裏,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不曉得那個冰碴子會怎麽懲戒他們。
“虎子,咱麽那杏子賣了多少錢?要不,咱麽把那些錢還給那位申姑姑吧。”星辰可憐巴巴道。
“沒錢了。”穆恒道。
星辰大驚,忙問道:“怎麽會沒錢呢,咱們賣了那麽多杏子呢。”
“是呀,是賣了不少,可是。”看了看星辰嘴邊還有吃食沾上的油漬歎道:“你忘了你都吃了些什麽嗎?”
替她將嘴邊的油漬擦拭掉以後,開始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道:“你吃了兩串糖葫蘆,三屜小籠包子,三個糖人,四個油酥燒餅,五碗糯米糍粑。”
抬頭望了望馬車的車頂,歎道:“不僅賣杏子的錢花完了,我從芙蕖林裏帶出來的一根白玉簪也抵給了賣糯米糍粑的那位大叔。”
“啊?我吃了這麽多東西嗎?”星辰略回憶了一番,好像是真的,“可是,為什麽我還是沒吃飽,感覺胃裏空空的。”
“不是你的胃裏空空的,是你的心裏空空的,你心虛了唄,你的心和你的胃是挨著的,你感覺錯了。”摸了摸星辰的發絲道:“別怕,不用心虛,有我在呢,還輪不到你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