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友人皆散去
就這麽過了幾日,星辰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痕總算都依次結痂,愈合,星辰也可隨意走動走動。這幾日間都是寶兒陪在星辰身側照看她。星辰也納悶,自上次她求了煦寒放木霖出牢營就再未看到過他,照理這方營帳是煦寒的私帳,門口的護衛倒是都自始至終堅守崗位,並未挪動,但那冰碴子煦寒卻並未回此地。也不曉得他到底有沒有將木霖放出來。
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星辰休整休整妝發便步出牢營,見戩安守在帳外,便問戩安:“戩安,將帥也不在此地,你為何還守在此處呀,你不是應該隨時隨地跟在將帥身側的嗎?”
戩安打量了一下星辰,見她麵色紅潤,已然恢複生機,便道:“將帥命我候在此處,不允旁人進帳。”又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將帥不允我進帳,我也不好隨意進去看你。”
星辰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腰道:“你看,你看,已然好的差不多了,最多留幾道疤痕,不過也不打緊,咱們習武之人身上帶點疤痕不是顯得更英偉了嗎!”說著就將手搭在戩安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然後又道:“要是留在麵上是不是更好,麵上有道疤痕,顯得更駭人,以後打架誰還敢瞧不起咱們。”
戩安忙道:“哎,哎,哎,可別呀,什麽咱們,我是我,你是你,木霖倒是和你走的近,還不是被關入了牢營,以後你可別把我和你綁一塊,咱倆以後離遠點,要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得遭殃了。”
說話間正欲撥開肩上星辰的手掌就聽得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們在作甚?”
嚇得星辰忙忙抽開了自己搭在戩安肩上的手,戩安也速速放下欲撥開星辰的手掌,倆人齊齊往身後看去,就看見煦寒又恢複了一臉冰霜模樣,星辰思慮著,這冰碴子是終於將邪祟給趕跑了,又成功搶占回自己的殼子了嗎?
正思索著那冰碴子就接著道:“光天化日,在營帳外勾肩搭背,成何體統,戩安,罰你思過三日,速去領罰。”
戩安瞬間呆愣在原地,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道了聲“是”又望著星辰憤憤道:“我就知道,遇見你準沒好事,你以後離我遠點。”說完便轉身回自己營帳思過去了。
直至戩安離去,煦寒才抬眸定定的望著星辰,望的她好不自在,正當星辰欲找個什麽說詞溜之大吉時煦寒淡淡道:“傷好了?”
星辰垂著腦袋不敢看他的眼睛道:“好了,多謝將帥的照佛。”頓了頓,見對方無應答,星辰才將將抬起頭發現這廝還在望著自己,不會是見自己傷勢好了又在想著法子折辱自己吧。
過了好一會兒,星辰實在憋得難受,才沒話找話道:“那個,那個,將帥呀,屬下在您這營帳裏住著還是有諸多不便,現在屬下已然可以自行走動了,那屬下就搬回自己營帳了啊,嗬嗬。”訕訕笑了兩聲等著煦寒的回話。
煦寒隻抬起眸子斜睨著星辰道:“多有不便?有多不便?”
星辰回答道:“畢竟,畢竟男女有別,這是您的私帳,我怎能一直叨擾下去。”說著又回想起自己露著後背腰際的模樣被這廝看去了,不自覺臉頰處紅了紅。
“男女有別?”煦寒重複了星辰的話,星辰發現這廝特別愛重複別人說過的話,重複之後的言語準是沒什麽好話。
果不其然,煦寒又接著言道:“你方才將手搭在戩安肩上怎的沒想到男女有別呢?”
星辰想要辯駁卻又啞口無言,實在不曉得該辯駁什麽言語,這話也忒噎人了,手臂搭了搭肩和被看了春光能相提並論嗎,可這話又如何說得出口。
煦寒見星辰無甚言語答複隻冷冷撇下一句話道:“若要回去,搬走即可。”然後扭轉身子進入營帳了。
星辰站在原地思索著那到底是要不要我搬走,若要搬走,為何又冷冰冰的,一副欠他錢的模樣,若不要搬走,為何又不直言,想來,他定然是允了自己搬走,反正他一直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與要不要自己搬走的事宜無甚關聯,且這畢竟是他的私帳,自己在這住了這麽幾日害他無處可去,估摸著他早就盼著自己搬走了。
思慮清楚,星辰便火速邀了寶兒來將帥營帳給自己搬東西,實則也無甚物什需要搬走,左右不過幾件替換的衣裳,星辰平日裏愛看的話本子,與一應梳洗用具。
倆人來來回回的收拾器具,興高采烈的言談著什麽“這個要搬走”什麽“那個不是自己的,要留下”什麽“這個還要用,不能扔”隻煦寒坐在案幾旁冷著一張臉任由她們兩個嘰嘰喳喳的探討要搬走的物什。
倆人搬的七七八八,臨走前煦寒望著自己的兵書冷冷撇下一句話:“傷勢既已愈合,不日便來當值吧。”
星辰聽罷眼泛淚光道:“傷勢隻是好轉,僅能起床走動走動,並未痊愈,將帥能不能容我再休整幾日。”
煦寒從兵書裏抬起眸子望了望星辰的臂膀上掛著的三個包袱,一摞話本子,兩柄長劍,嗤笑道:“當值不能,搬東西倒不在話下,營地的糧草庫還卻缺個搬糧草的小將,不若,你送了這些物什回營帳便去糧草庫裏謀個差事吧。”
星辰忙忙將提留的物什全部扔到地上哭訴道:“哎呀,哎呀,這些物什太重了,我這傷勢未愈,實在搬不了,不若寶兒你來搬吧。”
然後又豎起耳朵向煦寒言道:“將帥方才說什麽?命屬下來當值?好的,好的,屬下明日即來當值,護衛將帥,將帥早日歇息,屬下這就回營帳了。”
說完朝寶兒使了個眼色,寶兒幡然醒悟即刻提了星辰扔在地上的包袱,同星辰齊齊退出營帳。
煦寒望著手持的兵書,不經意間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