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
權力看不見,摸不著,卻令眾生趨之若慕的東西。
蕭林和雷彪相互瞪視一會兒後,這場差點爆發的權力之爭以雷彪帶走他的人馬暫且平息。
鬧事的主謀離開了,想從中漁利的幫凶們自然作鳥獸散。
劍拔弩張的氛圍剛散去,蔣偉民他們都圍攏過來,七嘴八舌。
“小林回來得真及時。”
“林姐為什麽放過姓雷那家夥?”
“蕭小姐有沒有帶回治屍毒病的藥?”
······
在這你一言我一句中逐漸淡化他們方才麵容上的緊張,不安也隨著蕭林的存在而消失,別看剛才個個義憤填膺,其實每個人心裏都沒底。
雷彪人多勢眾,而主戰力的蕭林又不在,如果打起來,勝算不高。蕭林的及時出現讓這些人找到主心骨,底氣也回來了。
一群人圍著蕭林,隻有魯鐵柱停在原地,靜靜看著蕭林。
忽略逼人的視線,蕭林為安撫人心,直接挑重點:“我已經找到治療屍毒病的方法,大家不用擔心了。”
眾人一聽,頓時爆出震耳的歡呼聲,有的人甚至抱頭痛哭。
那一刻歡叫喝彩與喜極而泣相互交織,化為咆哮的巨龍,直衝雲霄,久違的曙光鋪灑大地。
後來蕭林把藥方和藥材交給實驗室,研究員進行多次試驗,調整了藥方的劑量,終於治愈感染者的屍毒病。
一個星期後,所有屍毒病人痊愈,安和重新恢複平靜。
事情往往是禍福相依,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那些曾經患過屍毒病的人不但少部分人覺醒異能,還有不少人成為異力者。
“異力者?”
蕭林打量著已然精神奕奕的程毅、梁妙潔和許宴菲,想看出他們變化在哪裏。
一向內斂的程毅居然自信的笑了笑,接著朝窗外上膛射擊,動作幹脆利落。
起初蕭林不解,但當她以驚人的視力望向程毅開槍的方向,登時明了。程毅那一槍打中三公裏外的的樹葉,葉子中間留下一個帶著燒痕的洞。
程毅的聲音裏是無法隱藏的自傲:“我強化的是視力。”
蕭林為他高興得豎起大拇指,就這速度,這準頭,用神槍手稱呼程毅都有點不夠格。
程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視力強化比不上威力強大的異能,可也算是多了一份在末世生存的籌碼。
如今這雙眼睛不僅能更護好家人,還多為蕭林出力,報答她的恩情。
蕭林轉頭問梁妙潔:“你呢?”
梁妙潔不經意挺直腰杆,手指點了點耳朵,信心倍增:“我有順風耳。”
蕭林欣然點點頭,這不失為打探情報的助力。
“沒錯,”蔣偉民說:“異力者就是指身體一部分機能得到強化的人。現在安和內的異力者起碼過千人。”
蕭林摸著下巴思量,沒想到這次因禍得福,從某方麵來說,安和的整體實力提高了一些。
最後,蕭林以為許宴菲也是異力者,答案卻出乎意料。
許宴菲很自豪地跨出幾步,臉上的得意過於刺眼:“我已經是異能者,覺醒的是治愈異能。”
蕭林驚訝道:“治愈?是我想的那種嗎?”
許宴菲驕傲的微微昂頭,抬右手。隻見她凝神片刻,掌心發出一團柔和、微弱的白光。
蔣偉民很配合,主動走過去,露出前天不小心劃破的傷口。
許宴菲右手一翻,將白光靠近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最後重新長出皮膚,仿佛從未受傷的樣子。
蕭林由此驚喜地問:“這種治愈異能也可以治好被喪屍咬到的傷口咯。”
“呃,”許宴菲有些尷尬,又不得不坦白:“我隻能治愈外傷,而且是創傷麵積不大的那種。”
一旁的蔣偉民解釋:“研究員一直在研究喪屍病毒的構成,但沒有進展,它的來源和成因是個謎。目前而言,宴菲的能力隻能治小外傷,連屍毒病也沒效果。”
蔣偉民直白的陳訴令許宴菲略顯局促,剛才的自滿悄悄褪去,一副窘態。
高展辰是個要求不高的人:“即使如此,宴菲姐也很厲害了。”
“的確,”蕭林認同的同時也提醒許宴菲:“你的異能很特別,一定會引來別有居心的人,你自己小心點。”
許宴菲麵上聽教,可心裏不以為然。
蕭林沒有注意到許宴菲心口不一,因為她更關注屍毒病的後續:“基地裏還有感染屍毒病的人嗎?屍毒病會不會有後遺症?”
“除了還在醫院治療的病患,沒有其他患病。”蔣偉民匯報:“至於後遺症,暫時沒出現,畢竟屍毒病不比喪屍直接啃咬嚴重。”
這點蕭林還是有了解的,屍毒病可以說是喪屍病毒的延伸。它的成因是人喝了浸泡過死去的喪屍或幸存者的水而感染,由於病毒經過多次過濾,又沒有直接與血液相融,所以曾經患病的人有各種不適,卻不會屍化,甚至有一定概率激發身體的變異。
“說起屍毒病,這次真的要感謝魯大哥。”高展辰感激的語氣中藏有敬佩。
蕭林眉角一提,眼神玩味:“哦?他做了什麽?”
“魯大哥可厲害了!”高展辰依舊沒眼色,滔滔不絕:“當時屍毒病處於爆發的高峰期,聚居地內人心惶惶,雷彪那廝故意挑那時散布謠言,煽動其他團隊,多次挑釁我們。而魯大哥每次都堅定的站在我們一邊,還機警地幹掉好幾波偷襲者。”
蔣偉民附和道:“這段時間確實多有依仗魯先生。”
蕭林聽著聽著,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如此,是得好好‘感謝’他。”
那天晚上,蕭林單獨約魯鐵柱出來。
“這裏沒有別人,”蕭林單刀直入:“明人不說暗話,你做了這麽多的目的是什麽?”
“我要加入你的核心隊伍。”魯鐵柱也不委婉。
“原因。”
魯鐵柱閉口不說,雙眼卻死死的盯著蕭林,墨黑的瞳孔裏浸滿執著。
魯鐵柱的倔強的神情告訴蕭林——他會死纏到底,直到同意他的要求。
蕭林更好奇了:“你身手不凡,又有異能的加持,大可自己組隊,當頭頭。我相信肯定有不少人願意跟隨你,何必屈人之下。”
魯鐵柱眼神閃過瞬間的恍惚,卻孤注一擲道:“也許隻有你能找到我所想要的。”
若是換了個人說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蕭林聽了隻想笑,以為在拍電視呢。可是魯鐵柱的執拗不是扮出來的,這種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蕭林習慣性地摸了一下腹部,想叫檸檬識別魯鐵柱是否用心不良,而後才覺得這樣做有點多餘。
不管魯鐵柱是不是別有用心,他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與其費盡心思猜度,不如將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以不變應萬變。
“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蕭林把心一橫:“作為回報,你可以加入我的隊伍。但醜話說在前頭,不會讓你接觸到核心機密。”
魯鐵柱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一陣失落,不過很快打起精神,起碼不是原地踏步。他相信堅持下去,總能從蕭林身上找到治愈喪屍病毒的方法,救回隊長。
即使希望渺茫,魯鐵柱也強迫自己這麽想。
次日,蕭林正式介紹宣布魯鐵柱的加入。
多日來的同仇敵愾令彼此之間無需過多的介紹,他們很快熟悉起來,其中就屬高展辰最熱絡。
“魯大哥,”他的手搭在魯鐵柱的的肩上,自來熟道:“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對了,之前我瞧你的身手,你應該是軍·人吧。”
魯鐵柱臉色微沉,簡單搪塞過去:“曾經是,不過已經退役。”
許是曾同為軍·人,程毅難得主動過問:“服役哪個軍區?”
魯鐵柱不想暴露過往,就胡編一個連隊名字。
程毅眸子一凝,嘴邊的淺笑瞬間僵硬,隻不過轉眼間他便藏起刹那的表情失控。
“原來是那個連隊。”
然後就沒然後了,魯鐵柱又被高展辰他們拉去聊天。
由於程毅向來少話,又是麵癱,所以沒人察覺到他的反常。
而程毅冷眼盯著裝著熱枕的魯鐵柱,覺得有必要和蕭林談一談。
在與蕭林獨處時,程毅直言:“魯鐵柱有事在隱瞞。”
“你怎麽知道的?”蕭林吃驚的問。
蕭林的反問使程毅很詫異:“這麽說你早就知道他有問題。”
接著蕭林把從遇到魯鐵柱到昨晚兩人的對話全告訴程毅後,她繼續剛才的疑問。
程毅說:“剛才他說的那個連隊番號就是我以前服役的軍隊,我能夠確定沒見過他。”
蕭林恍然中不感意外,情理之中的事,他懷著目的來,怎麽會坦誠相待。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讓他加入?”
蕭林眼神玩味,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右手一轉,變出黑劍。她一邊擦拭劍身,一邊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如果一直不同意,搞不好會給我們找麻煩。不如放在眼前,看他有什麽花招。所以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程毅不知覺立正身體,站出無比熟悉的軍姿,等待接受命令。
“幫我監視魯鐵柱,最好查出他的企圖。若是他敢做對我們不利的事…”
蕭林沒有明說,但是劍刃寒光閃爍,意思不明而喻。
程毅雙腳一並,咬音咂字:“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