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和出發
鴻一住著一間大通鋪,怪味飄散的時間一長,鼻子也就無所謂。他即沒有被賣的自覺,讓想看出醜的人大失所望。也沒有初來乍到的自覺,笑臉裝飾著厚臉皮,不懂就問,拉人就請教,大劍技進步神速的讓山狼冒險隊的人直呼要命。
“你他是不是瘋子?”
“一個姿勢站一!手中的大劍是紙做的嗎?”
“那群王八蛋湊什麽熱鬧?”
“鬥獸鬥唄!嘿嘿,聽鴻一修煉做什麽,兵衛就跟著做什麽,照做時間最長的那個能贏得八免費飲酒權。”
“有這好事?可惜我不是兵衛!”
鴻一融入山狼冒險隊生活的速度很快,他活躍了山狼冒險隊的氛圍,像一團丟入寒冬的火焰,吸引眾人聚攏到他身邊。人們似乎忘記了他被拐賣的事實,即使在他背後也不再提起。
一年時間很快過去。山狼冒險隊前院有新人到來,也有老人出去後不再回來。門口的白幡掛了很多少次,有四次出自鴻一的手,隨白幡一同來去的還有每個人心中的悲涼。世事如此,卻不是誰都能改變的。山下湖城被鴻一了解了個通透,他走街串巷帶著院內的預備隊友做些有回報的工作,認識了許多人,也開辟了一條賺五行石的路。山下湖城十四家冒險隊雖有心效仿,但本就不多的任務資源被牢牢掌握在鴻一手中。
山狼冒險隊的隊長飛烏是一位弓箭手,正值壯年接了已故隊長的位置,有著精明能幹的頭腦。兩位副隊長白雨和晨力分別是方士和盾衛。白雨年老睿智,和已故前任隊長是結拜兄弟。晨力接受了飛烏的邀請而來,散發著中年人沉穩正直的氣息。三人常帶隊外出任務,才使院子裏不會感覺擁擠,擁擠時鬧哄哄的交流使得周圍鄰居頗多怨言。鴻一和三人在一年中的相見次數不多,他憑借努力得到了三人的信任和內務官職務,協助壯漢邊崖管理山狼冒險隊的院。
“狐猴冒險隊!”飛烏在敞開門的房間內大罵:“你們是群該死的懦夫。因十三頭災妖就背信而逃!”眼淚從他眼中奪眶而出,“十八位兄弟啊!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的愚蠢讓你們白白犧牲,還屍骨無存!”
交付任務回來的鴻一剛巧趕上因任務失敗回來的殘破冒險隊。飛烏聲淚俱下,兩位副隊長一言不發,屋外圍滿了忿忿不平的大人等。這一餘下的時間過得緊張又糟糕,鴻一很不喜歡,又身不由己:找城主狀告狐猴冒險隊,圍起狐猴冒險隊用言語攻擊,在城內宣傳狐猴冒險隊的可恥。憤怒宣泄後的隊員重新回到院子,繼續生活,隻不過失去了“擁擠”。除了隊長和副隊長,誰都不知道一下午的回報。
夜深人靜,山下湖城夜晚的燈火漸滅。湖餘酒館依然熱鬧,鴻一躺在屋頂能聽到風中帶來的歡樂聲。隊長和副隊長很晚才回來,喝的還不算多,能在靜默中搖擺著摸索到自己的房間。他們沒有發現屋頂的鴻一,鴻一也知趣的沒打招呼,他隻是望著自己的璀璨星空,任由黑暗吞噬周圍的一切。
“要輪到我了嗎?”鴻一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嘟囔著:“已經無人可用!再留一年算作報答,一年後離開這裏成為一名災妖獵人。唯一與‘俠’靠攏的職業,希望會不錯。夢想又怎麽會讓人失望!”
第二下午,飛烏找鴻一談正式入隊的事,並希望他能交出山下湖城的瑣碎任務,兩位副隊長也在一旁幫言。得到狐猴冒險隊賠償的飛烏,臉色看著好了很多,如果昨夜在城主府能少喝點就會更好。鴻一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殘留的悲痛,可惜見到的隻有精明灼燒的熱情。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摞紙放到飛烏桌上,鴻一正式成為了一名冒險隊員。
第六,山狼冒險隊就重新步入正軌,接了護送商隊的任務。鴻一穿身精幹的灰色皮衣,背把約一人高受輕盈石加持的大劍。被分配到跟隨一位之前從未見過的盾衛布克。受每日二十克五行石雇傭的布克今年三十七歲,穿著輕盈石加持過的盾衛標配黑鐵重甲,扛著同樣受輕盈石加持的一人高的黑鐵盾牌。他喜歡用幽默的語言交流,且毫不避諱提出了對鴻一年輕的擔憂。
“相信我是你遇到過的最好兵衛!”鴻一一句話回應了布克不止一次。
商隊從山下湖城去往堅實山城,中間會穿越角猿森林和回音峽兩處險地。飛烏在出發前強調山狼冒險隊已不止一次毫發無損的通過兩處險地。布克則聲對鴻一:“沒有冒險隊能安全的通過,除非嘴長出了翅膀。”
隊伍的行程很慢,凶獸的襲擊很平凡,開闊地甚至有猛禽騷擾。擁有六十四人和六頭駝山獸的雜亂隊伍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離開山下湖城第二就有兵衛受了傷。
“你是野獸還是災妖獵人?”飛烏痛斥傷員:“你既然能單挑齒脊獸,是不是該給你增加工錢?啊?告訴我,你是不是蠢貨?”
可能是飛烏的痛斥起了作用,之後的一段行程再沒出現傷員。鴻一清閑自在地跟在布克身後聽他幽默的調侃,沒人能輕易奪走布克的聽眾,即使好奇撐起雄心也不會輕易嚐試布克的盾技。兩人在一起已經算的上熟悉,經過猛獸襲擊,布克對鴻一的實力讚不絕口,雖然並不怎麽好聽,鴻一卻是習以為常。
“你那刁鑽的劍技是誰教授的?”布克:“漂亮的沒話。表演的家夥們應該找你請教,你會賺大錢。幹嘛還要做這份苦差事!”
“我到適合去表演!”鴻一笑著:“肯定是賦使然。”他不會告訴布克被拐賣的人沒有話語權,況且那時他還不了解正常人的生活。
“那我肯定願意去看,”布克:“再拉上我的幾個朋友。那些家夥甚至不建議看獸拉屎,他們和我有很多默契!”
“真讓人期望,不過沒有你我是不會一個去表演的。”……
戰鬥著略顯平靜的日子,一過去,好似一切都已步入正軌。身長一丈以內的凶獸隻要不結隊來襲,冒險隊就能輕鬆應付,而通往堅實山城的道路上隻有角猿森林有群居的角猿。一丈以外的凶獸多為一片地區的王者,與其相遇全靠運氣。草食獸不分大,多數性格溫順,見了商隊會止步遠觀或羞澀的走開。
一傍晚,八團篝火前,食物的餘香還在周圍徘徊。飛烏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做出重要指示:“前邊就是角猿森林,是角猿獸的棲息地。所有人都早點休息,我們會在兩時辰後出發,在太陽重回空前穿越角猿森林。”
回到外圍篝火前休息的布克很不高興,他用鐵頭撞擊著盾牌發出砰砰聲。他向旁邊躺在獸皮上休息的鴻一抱怨道:“我以為會用什麽高明的辦法,他偷了我們的時間,還讓我們像賊一樣穿過別人家裏。”
“這是個不錯的方法,”鴻一轉身:“能避免很多人受到傷害。”完便不再理會布克。
時間一到,隊伍在黑暗中很快從夜風亂竄的山嶺進入幽閉的角猿森林。火把連成一片,像黑暗中的孤島,幽靈似的在黑暗森林的深底潛遊。六頭駝山獸用繩連在一起緩緩向前。疲憊的隊伍沒有交流聲,拿火把的力氣也在偷偷消失,就在夢遊的人習慣了環境,隊伍卻忽然停止。
飛烏怒目圓睜,抬頭望著樹頂。光亮穿過的地方隱約可見掛著一個個白毛團。他沒有想到派出去的探路人會粗心到帶領隊伍走入角猿獸今夜的棲息地。
布克在隊伍停止時撞到了鴻一,他還沒來得及向鴻一道歉,就聽到“熄滅火把,禁聲,抓緊駝山獸繩索趕路。”的命令。唯一燃燒的火把帶領著潛伏的隊伍在黑暗中前進。鴻一能聽到布克艱難無序的步履聲和喘息聲。他憑借樹的反饋“看”到了空中角猿的輪廓,但無法對布克,他不確定布克知道途徑的地方還能不能移動腳步。
陽光驅散黑暗的森林,鳥聲極速劃過枝頭。隊員從斑駁的陽光下無精打采地走過,歪歪扭扭搖晃著身體。鴻一的步伐也有些虛浮,他想喝點水提提神,但時機似乎不太合適。飛烏破口大罵著昨夜失誤的探路人,他似乎想讓氣釋放完才準備停下休息。布克沒走幾步就會撞到鴻一,又沒力氣抱歉的話。。
“原地休息!”一聲顫悠悠的聲音在隊伍周圍傳開。此時,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有力量。所有人都倒在原地,呼嚕聲瞬息吞吐,鴻一從駝山獸身上摘下水袋,靠著一棵樹休息。未知的力量從樹上悄悄傳入他體內,改善他疲憊身體。
接下來還有一段險路,但沒人願意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