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忍無可忍
表姐：韓梅的脾氣多好啊，你可別再挑毛挑刺，吹著浮土找裂紋了！
治平：嗬嗬，我給你舉例說說她辦的那些事兒，你就知道我的脾氣有多好了。
剛才也說了，她不和我商量，就在南海買了套六十多萬的房子，光貸款就四十多萬。這個你早就知道，我再說點別的。
比如前幾年，她一句話也沒提前跟我說，就買了那輛大眾途觀越野車，花了二十七八萬，光貸款就十幾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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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最後還不是讓你賣了？
治平：你說咱一個家裏買兩輛汽車幹啥？咱上班又不遠，用得著嗎？這不就是奢侈腐敗嗎？所以後來我還是堅持把它賣了，可惜這一倒騰，就賠了十幾萬元。
韓梅：還不是因為咱們搬了家，華府小區跟咱們的單位都挺近，用不著倆人都開車了嘛！要不我才不同意呢！
治平：你當時一句話也沒說，就把車開家裏來了！你說這個事兒，要是換個一般的男人，不得下手狠揍你？我不就光罵了幾句，不也就算了？
韓梅：你哆唧了好幾天，也差點煩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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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再比如，韓梅連借帶湊的，搗鼓了四十萬元，全投給搞傳銷的了！這個事兒她瞞得密不透風，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你說恨死人吧？
表姐：那你怎麽知道的？
治平：我要不是後來看了一眼韓梅的手機通話記錄，發現她與一個女人聯絡得太頻繁，從而發現了問題，我們那一回就徹底虧死了！
表姐：嗯，四十萬元不是個小數，這事兒韓梅確實應該和你商量。
治平：就連這種事我都忍了，也沒下手揍她。
小蘭：你不揍就對了。這樣才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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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再比如韓梅偷著參加保險公司的培訓，到處跑著賣保險；還給我們一家人都入了保險，總共得花了十幾萬。就這些道三不著兩的傻瓜事兒，你說我氣不氣？
表姐：她也是為了掙點錢嘛！
治平：掙什麽錢啊？是個有正常智商的人，就知道很多保險項目都是騙局！所謂的收益還不如放在銀行裏的利息高呢！
表姐：你說的也有些絕對了。有閑錢的話，買點保險產品還是不錯的，就當買了理財吧。
治平：你想想，就算小事不商量，大事你怎能不商量呢？唉，所有這些事我都忍了。要是不忍，光大仗也得打個幾十回了！韓梅是個多麽擰擰的人，簡直一言難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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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行了，別說你胖你就喘，給你個梯子你就上牆啦！別再攻擊我了哈！給你臉了是吧？
小蘭：其實總體來說，韓梅做的確實就算不錯了，治平就知足吧！
韓梅：嫂子剛才說的很對，為了孩子，還就得忍耐著點過，畢竟兒子也不小了，快找對象啦！
小蘭：可是這回我為啥不想忍了呢？就是因為我看透了小強的卑鄙心理，忍無可忍了。他成天攆著我滾，我就是不走，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跑了！可能他還就此認定：
“我揍了你這麽多回，你還在這裏過，看來你是離開我沒法過啊！”
表姐：他這就是放屁！這個家也不是他自己的，他憑啥攆你滾啊？真過夠了讓他走，願意滾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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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他有一種荒謬的理論：繩子越掙越結實，人越攆越離不開。可是你總不能越揍感情越好吧？
韓梅：唉，聽著就是心不在一塊了。說實在的，高治平要是像強哥打你這樣，這麽狠勁地打我一回，我早就離婚了！
治平：我很少動手。就算偶爾氣不過動了手，也頂多就打胳膊肩膀這些地方，不會打臉的。強哥都打破了嫂子的臉，這個事兒實在是太不對了。打人不打臉嘛！
表姐：老婆是需要疼的，不是可以打的。小強打老婆，就是沒人性，就是漢奸光棍的心理！你成天對老婆這個樣子，日子就永遠過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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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再就是小強在錢財上太吝嗇了，掐黏得要命，也讓我受不了啊！我就是經常說，你就死摳吧，你就算不吃不喝，一年能省多少錢？
治平：嗬嗬，這個事吧，我覺得節儉一點倒也不是什麽壞事。關鍵是不能動不動就動手打仗啊！
韓梅：人成天生氣打仗，不就容易生病嗎？嫂子這個病，我看完全就是強哥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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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他還常說，這些年我理發掙的錢，他沒有見著，究竟攢了給誰花了？你說氣死人不？都隨手就花了，怎麽見錢？難道我還藏起來掖起來了？難道孩子上學不得花錢？
韓梅：就是啊，養個孩子花銷大著呢！
小蘭：吃喝拉撒不得花錢？我們一家人吃的喝的又不孬，是吧？
治平：你這段時間在博州，沒幹理發嗎？
小蘭：沒有。
治平：也就是說沒掙錢啊？那怎麽過日子？
小蘭：兒子在一個飯店裏幹點雜工。再就是我還有點積蓄，要不就坐吃山空了。
治平：強哥沒給你打電話，讓你回來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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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嗯哼！他倒是打了一個電話，你知道說的啥？竟然是讓我回來，跟他到民政局離婚去！我說：
“到民政局都需要準備什麽材料？”
他氣哼哼地說：
“拿著身份證結婚證不就行？”
我冷笑一聲說：
“你說得這麽簡單啊？我跟了你這些年，種了一身病，挨了你這麽多揍，孩子也好歹養大了，然後讓我淨身出戶啊？”
他說：
“你說咋辦啊？咱又沒錢。”
我說：
“沒錢不要緊，不還有宅子，不還有地嗎？咱們分分不就是？”
他說：
“這個怎麽分啊？”
我說：
“不就是你一半我一半平均分開啊！公路邊那個房子，得給兒子留著。”
他說：
“給兒子也行。但是你不能回來住。”
我說：
“你能在那裏住，我咋就不能住了？”
氣得我就掛了電話，不再搭理他了。自從我提了這些條件，從那以後他就沒打電話，好像沒了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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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小強是忒混蛋了！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想狠揍他幾下出出氣了！
小蘭：那些鄰居也有過去調和的，有找他去勸解說情的，也有對我公公婆婆說的：
“難道就濟著孩子這樣作蹬嗎？”
家族裏有個大侄子，輩分雖然小，和小強差不多大的年齡，長得人高馬大，他以前跟小強關係挺好的，這回也一個勁地說小強的不是。小強說：
“你咋說話這麽不向著我呢？”
大侄子說：
“我不光不向著你，我還想揍你呢！誰不嫌你做的事不行啊！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
韓梅：就得都說說他，要不他也忒恣意妄為了。
小蘭：小強得從心裏想改了，我才能回去。最起碼得去給我娘賠個不是吧！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娘去叫我，小強這個促狹熊，竟然還拿手指頭指著我娘叫罵！直接把我娘都氣愣怔了！還推得我娘一個趔趄呢！差點就摔倒了！
治平：哎喲！這可就太不對了！他對嶽母大人怎能這樣不尊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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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就是啊！當時我對著他喊道：
無論咱倆怎麽著了，老人可沒怎麽著你啊！從我們結婚到現在，老人一直是在幫你，可你從來就沒孝順過老人一回啊！老人看著閨女挨揍了，還能有啥好話說嗎？你要是還算個人的話，你就好好道個歉：
“娘，我今晌午喝酒喝醉了，沒忍住動了手，你看要不你還下來吧？”
韓梅：對啊，不管怎麽著，也應該給老人一個台階下嘛！
小蘭：可我說這些也沒用，他倒更橫了，居然還指點著我娘咋咋呼呼！最後還這樣瘋狂地大罵：
“滾！都給我滾！”
就這樣把我娘攆出去了！你說他還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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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唉，強哥這實在是太不對了！我姑媽知道這事不？
表姐：你姑過去揍了他好幾拳呢！還對小蘭娘說：
“你也狠狠揍他幾下，出出氣！”
治平：好在我姑還能鎮住他。
小蘭：當時你姑過去抱住他，讓我娘打。可是我娘能下得去手嗎？我娘說：
“你的孩子，你揍行，我揍可不行。你還是好好管管你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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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咱娘也是傷透了心啊！
小蘭：他就是忒喪良心了！這不，小強買樹苗不夠錢，去跟我娘借錢，我娘就把積蓄拿出來，給他買了樹。現在錢沒還，還這麽蠻橫不講理！
想想這些年，他借了多少錢啊！還是十幾年前，他就用了我娘的四萬塊錢，2006年左右，小強想在冷庫存蒜，也是想掙點錢。那時候我爹還活著，他就對我爹說：
“你攢的錢在手裏閑著幹啥？拿出來我們用用，掙了錢就還給你唄！”
結果用了以後好幾年，才還了兩萬。還有兩萬，一直到我弟弟買房子，才還了。小強還想賴著不還呢！我說：
“按說，咱應該送給我娘家一點錢幫幫忙。現在就算咱能力不夠，不能幫人家，可是也不能欠著人家的錢不還吧？”
小強這才答應說：
“你去提出錢來還了吧。”
就給我了一張銀行卡，我就去提錢，那個卡裏的錢還不夠，隻提出了一萬五。我就說：
“那我把理發攢的錢，拿出五千來，湊夠兩萬還賬。”
你知道他說的啥？他當場就罵道：
“你就把家賣了，還你娘的戈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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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這樣罵人就顯得素質太低啦！
小蘭：當時直接就把我氣哭了！我硬著頭皮，拿出錢來還了。從此之後，他就不去我娘家走親戚去了！你說他咋說的？他竟然說：
“你願意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去還得花錢買東西，我一張嘴能吃得回來嗎？”
我氣得說：
“你這是還完錢了，就沒親戚了？咱娘也沒吃著你的東西。光借給咱的那筆錢，這麽多年了，得多少利息了？你這個尾巴朝哪一撅，我就知道你啥想法。我也就故意讓你讓罷了，你不去不就吊算！”
唉，借錢歡喜還錢惱，他就是這樣的人，一還錢就疼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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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嗬嗬，強哥跟高治平一個樣啊！我買那輛途觀的時候，借了我娘五萬塊錢，高治平還不想讓我還那個錢呢！
治平：還欠三萬四。上回咱娘被人忽悠了，非得買那個什麽電烤儀，說是能治腰疼，咱不是花了一萬六給她買上了？
小蘭：這次我住院，我娘拿過來了八千塊錢給我。我出院了，錢也報銷了。這筆錢就應該還給我娘。我跟小強說：
“咱娘就算不要，咱也得讓讓啊！再說我這個病報銷完之後，一共就花了一萬多，咱花的又不多，咱又不是花不起，根本就用不著老人省吃儉用攢的錢。”
治平：強哥就是不想還嗎？
小蘭：其實也不是我真想還，我就是說說這個事，他應該跟老人說一聲，讓一讓。我娘如果不要，那是她的好意，咱不能自己這麽貪婪，不懂禮數。這個事他應該去做。
表姐：老人有了閑錢給孩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不過孩子也應該孝順老人，光壓榨不回報也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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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問題是咱手頭有錢，他就是不想還啊！我一說這個事，就挨了一頓揍，你說我虧不虧？我本來是心平氣和地說了說，就得了這麽個結果！
韓梅：我發現你姊妹們，各人的性格脾氣咋這麽不一樣呢？
表姐：我娘也說小強啊，說他跟三個姐姐的脾氣咋這麽不一樣呢！就好像不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一樣！
小蘭：我婆婆有時候還罵小強呢：
“你咋就是個財迷呢？成天就知道錢啊錢的！直接就成了個錢虱子啊！”
治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喜歡錢是正常的，這世上有幾個人不喜歡啊？但是怎麽掙錢，是個不可亂來的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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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我說過小強：
“你沒錢，我也不大說你。你想辦法掙錢就是了。可是你咋出息成了這樣人見人煩的人呢？你不掙錢不要緊，隻要不無事生非惹亂子也行，咱也還可以這樣過下去。可是你咋這樣不講理了呢？”
韓梅：其實人隻要別生氣別打仗就行，吃什麽倒無所謂。
小蘭：就是啊，就算他成天大吃二喝的，我也沒說過他幾回啊！
治平：還是老話說得好：吃不窮，喝不窮，盤算不到就受窮。
……………………
韓梅：咱實話實說，高治平這段時間進步了不少。前幾年他因為寫作得罪了人，有些人成天告他治他，把他激化得性格好像有些變異了，那段時間常和我吵嘴打仗。自從那些敵人調走了之後，他的脾氣真是變好了很多，也不叫我生氣了，也不大哆唧我了。
治平：其實我本來的脾氣就是這樣，現在隻不過是恢複我的真麵目了。頭幾年我隻是忍無可忍，被逼無奈，明明是一頭羊，硬充了幾年大尾巴狼罷了。
韓梅：現在我在單位上要是有點事兒生氣，都是高治平念勸我，還給我長心眼子，出謀劃策呢！還經常讓我想開看開，別跟人計較，動不動就對我說：
“人好好活，能活多少年啊？成天跟別人鬧矛盾有啥意思？少掙點錢有啥？多活幾年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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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嗬嗬，自從我經曆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冤枉事，現在是真想開了。我去年被人誣告，被迫賠了幾萬塊錢，可是那又能怎樣？不也沒怎麽影響咱的生活嗎？
我該吃吃該睡睡，身體比以前還更好了。而某些人呢，得了那筆錢又能怎樣？也沒富到哪裏去啊！不也照樣睡不著覺嗎？那點賠款估計還不夠給他買個貴點的墓地埋骨灰盒呢！
為什麽會這樣？就因為我心無愧怍，問心無愧啊！而那些壞蛋的良心被狗吃了，昧著良心做了孽，但是偶爾深夜捫心，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他能不愧疚悔恨嗎？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啊！這就是這種壞人容易生病早死的根本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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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沒錯，人生了氣，就容易生病啊！乳腺癌、子*宮癌啊，都是氣出來的！我這一身病，就都是你強哥給我氣出來的！我平時又不大喜歡對別人說這些事，也沒什麽人像咱姊妹們一樣值得我傾訴啊！
韓梅：唉，我也有病啊！我的乳腺結節就很厲害啊！
小蘭：這個你得注意啊，得去勤檢查。
韓梅：我覺得我這幾年生氣，倒不是怨高治平了，主要是因為孩子不聽話。東東淨教我生氣啊！
治平：你咋這麽想不開呢？孩子還小，樹大自直，這麽在乎孩子幹嘛？一輩子不管兩輩子事，要有自己的生活趣味，不要始終把目光鎖定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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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唉，我性格又要強點，總是怕被人笑話。孩子爸爸是個老師，結果孩子的學習還這麽沒料，我想想就氣啊！一盤算孩子的前途，心理壓力也挺大啊！
治平：我沒事，我早就想開了。老師的孩子學習沒料的，有的是！根本用不著大驚小怪。再說了，現在滿大街都是大學生，就連碩士研究生都能一腳踢出好幾個來，高學曆早就過剩了，算不上人才了！
韓梅：滾蛋吧，你可別在這裏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了！
治平：哈哈哈！不信你打聽打聽，現在很多所謂的大學生，還不如農民工和快遞小哥掙的錢多呢！物以稀為貴，你愛你不信！我敢斷言，未來一個很長的時期，將是藍領比白領更吃香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