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膽大包天
治平：哎呀，你們兩口子感情這麽糟糕了，嫂子想以後怎麽辦啊？
小蘭：能怎麽辦？我就跟孩子在外麵過唄！
治平：就這樣分居下去，各人過各人的日子，也不說離婚啥的？
小蘭：對啊！離婚怎麽離啊？小強竟然想讓我淨身出戶！我在這個家裏，吃苦受累的，幹了這麽多年活兒，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憑啥淨身出戶啊？
治平：我覺得，你倆這就跟以前我一個堂兄，明哥和他老婆小花的關係似的了。他倆感情不好，明哥為了躲避開小花，就老是出國打工啊！他在外國漂了都快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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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據我所知，他倆倒不是因為感情不好了，才出國分開的。主要還是為了攢錢還賬。那年他貸款四十多萬，在冷庫裏存大蒜，結果行情不好，不是全陪進去了嘛！
小蘭：我就算為了兒子，也不想走那一步啊！畢竟兒子大了，眼看就要找媳婦了。要是離了婚，人家打聽打聽，也怪難聽的。影響孩子一輩子的大事，這可不行。
治平：對對，嫂子考慮得比較長遠。
小蘭：唉，人啊，過這一輩子並不是全為了自己。我既然生了這個孩子，就得為孩子負責任，就得有擔當。
治平：多麽偉大的母愛！嫂子的話真是讓我肅然起敬啊！
小蘭：現在小強隻要不從自身找原因，不徹底地改造自己，我是堅決不回去了。他如果不改，還是老樣子，日子怎麽過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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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說實在的，我還真沒這樣子跟韓梅打過仗。雖然我倆也經常鬧矛盾，但是我很少動手。
韓梅：哼！你也打過我！
治平：嗬嗬，說著說著就是前年的事了，我跟韓梅打了個仗，捶了她的胳膊一下。她就不幹了，到處找親戚告狀。從那一回之後，到現在我還沒再動過手呢！
小蘭：我知道。那年我也跟小強打了一場惡仗。
治平：我就是那回才聽說你跟強哥也打了仗，你躲到表姐家裏了。我還感慨說，我跟表哥真是難兄難弟，一樣的命運啊！就連兩口子鬧矛盾，還是同時打了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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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嗯，這事兒我也知道。韓梅也跟我說過，是前年夏天的事。
小蘭：吵嘴打仗的家庭有很多，也很平常。可是沒有小強跟我這個打法的啊！他動不動地就拿刀子比劃人，這也太嚇人了吧，哪個女人受得了啊？
治平：確實很嚇人。人最怕的就是生命受到威脅啊！這樣誰還睡得著覺啊！
小蘭：可不是麽，嚇得兒子都不敢回家了嘛！我有時候也勸他回家，他就說：
“我爸要是喝醉了，殺了我咋辦？”
治平：是啊，每個人都要找個安全感。安全感在生活中是非常重要的。
表姐：要是踢兩腳，揍兩拳，倒也不要緊，可是你老拿刀子，誰不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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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這個事，強哥確實不對。嫂子以前從來也沒說過，我還真不知道，你跟強哥還有這麽多矛盾呢！
小蘭：我也不願意說啊，這又不是什麽好事，怪丟人的。
表姐：也是都怪忙的，沒空說。
小蘭：也不是沒空說。主要還是怕丟麵子。現在成天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啥可隱瞞的？
治平：我原來跟強哥拉呱，覺得他啥事也懂，大道理都怪明白啊！可是在夫妻關係上，咋就這樣犯糊塗了呢？我覺得吧，總還是有個很大的矛盾根源，你還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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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原先我娘就常念勸著我：等兒子長大了，兩口子關係就好了。
當然我也是怕老人記掛著，操心，也不敢把啥事兒都說出去。
可是現在她知道了這些事情，也是說：這也太過分了！還真沒見過這種混賬人呢！
治平：唉，你們這個情況，和別人還真不大一樣。人家一般是年輕的時候打仗，老巴老巴就好了；你倆是年輕時很好，這都快老了，反而成天打開仗了。反正以前我是沒聽說你倆打仗。
小蘭：也打啊，就是打得少一點。不像這四五年這麽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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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都因為啥打仗啊？
小蘭：後來兒子大了，因為兒子玩遊戲什麽的，小強不就老和我打仗啊！他也不對孩子怎麽著，就是和我打啊！嫌我沒管好孩子，老是慣著他。
治平：我還是覺得不對。不大可能因為這個事就老是打仗。我覺得這個事情背後的本質原因，還有待於分析。也許他真是在外麵找了比你更年輕的女人了。
小蘭：莫非他真有了外遇麽？
治平：強哥雖然快五十了，可能有個女人沒什麽掙錢的能力，也不嫌他老，也願意跟著強哥混日子。所以強哥就老是打你，把你打跑了，就正合了他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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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他哪裏有什麽錢啊？
治平：不對。正好這幾年，他種的綠化樹長起來了，他算計著，總共也能賣個一二百萬元了吧！找十八的不一定，二十八是真有可能啊！
韓梅：不可能吧？強哥不至於這樣吧？
治平：你懂什麽？一個人如果無緣無故地就打仗，一定有深層原因。我猜測，強哥可能找的女人，不一定跟上小蘭嫂子俊，可是一定比嫂子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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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就算賣樹掙點錢，也是這些年我和他拉陡坡拉過來的！他種的那些綠化樹，有七年一點錢也沒掙啊！完全是靠我理發掙的錢，養著這個家啊！現在終於開始陸陸續續賣樹掙點錢了，他就燒包起來了，把尾巴翹起來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治平：他賣一回樹，就上萬元，現在根本就不缺錢花了。然後打仗離了婚，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另找小媳婦了。
小蘭：他現在就是成天咋呼著離婚啊！
治平：也許不是想找，而是已經找了。也就是說，現在他已經有了小*三了！
表姐：他手頭能有多少錢啊？樹又還沒全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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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嗬嗬，你千萬不要以為隻有趁幾千萬的人，才有資格找小*三啊！現在一些工薪階層的人，還有找小*三的呢！
表姐：哈哈，不可能吧？
治平：我給你舉一個身邊的例子啊！以前在我們無州三中的一個老師，還混上小*三了呢！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我們學校裏上班了。你想想，一個老師能混多少錢啊？就算是高級教師，頂破天，一年不就十幾萬元？
小蘭：嗬嗬，真的嗎？老師還這樣？
治平：啥行業裏也有渣滓啊！他的理由是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思想還很封建，特別信奉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關鍵是在他眼裏，女兒是不算後的，也就是說，他非常痛恨老婆隻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表姐：再生個二胎不就是？
治平：關鍵是那個時代還沒有放開二胎啊！前些年還是計劃*生育非常嚴格的年代，公職人員隻能生一個孩子。他為了保住工作，倒也不敢超生。可是為了養個兒子，他就走了歪門邪道，居然在外麵找了個小*三，那個小*三居然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
小蘭：他老婆就不跟他鬧騰嗎？
治平：他那個老婆在一個醫院裏當護士，可是愚昧得根本不像個有文化的人，被他洗腦洗得竟然完全不反對他在外麵找小*三了！甚至還很自卑內疚呢！就因為沒給他生個兒子！
小蘭：哈哈哈！這都啥年代了，現在還有這種蠢女人嗎？
治平：就是有啊！他找的小*三還是一個小學裏的老師呢！又年輕又漂亮，比他小二十幾歲呢！牛掰吧？
小蘭：還真有上鉤的傻子啊！他老婆就認了？
治平：嗬嗬，這個人長得挺帥，個子比我還高一點。現在他的那個老婆服服帖帖的，完全認可了這個局麵。大的小的就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就和一家人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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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我的天呐，他就完全把老婆製服了？要是換作我，不跟他打個翻天覆地才怪了呢！他是不是真打老婆啊？
治平：嗬嗬，他怪牛掰，他也不打人，隻不過特別擅長冷暴力，而且很會耐心細致地進行奴化思想的啟蒙教育。最後就把媳婦徹底洗腦了。他通過各種手段，把老婆治得傻瓜了一樣。老婆甚至對人說：
“都怨我白搭，給他生不出兒子來啊！”
小蘭：我的娘哎！他是不是在外麵能掙啥外快啊？
治平：不是吧？他也沒多少錢啊，就過上了齊人有一妻一妾的日子，牛掰吧？哈哈哈！後來他還把學校領導玩得吱吱地轉，還給他安排了個中層領導的職務呢！
小蘭：這人後來為啥不在你們學校了？
治平：嗬嗬，這就說明，人也不能太囂張了。他牛了好些年，牛得過了分，以為這世上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了。他太牛皮哄哄了，有一年竟然揍了警*察！
……………………
小蘭：我的天！竟然敢揍警*察？這不是要翻天嗎？到底因為啥事啊？
治平：就是因為在一個飯店裏吃飯。一個朋友已經結賬付了款，可是臨走的時候，收銀員竟然說還沒付款。氣得他就跟收銀員爭執起來了。
不料那個飯店老板也很柴，本來也是個痞子出身的人，就過來嗬斥他。兩人誰也不服誰，就打起來了。然後飯店裏的人就報了警。警*察來後，說話似乎有點偏向著老板，他就不幹了。
也是他喝多了，膽子格外大，居然打了那個警*察一耳光！你想想這還了得？人家警*察哪會咽得下這口氣？後來無論他怎麽道歉，想出多少錢私了，人家也不幹，不依不饒，堅決要懲治他，最後他就被抓起來坐了牢。
……………………
小蘭：他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這不就是找著挨治不歇歇啊！
治平：誰可不說呢！你打別人也就罷了，隻要沒打出重傷，頂多也就賠點錢。你現在居然因為一點小事不滿，就敢打警*察！人家警察豈會善罷甘休？
他運氣也不好，又正好趕上了打*黑除*惡的風口，所以就被當作黑*社會勢力抓起來，坐了一年多牢，出來後，就被開除了公職和會籍。
小蘭：我的天，一個耳光，就把飯碗打沒了？
治平：國家工作人員，隻要是觸犯了刑律，坐了牢的，都要雙開啊！不管原來混得多好，都要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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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這就說明，人不能太燒包啦！千萬別以為能搞定了兩個女人，就能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搞定了！
治平：這個事現在說起來，就已經過去三年了。他坐了一年多牢，出來之後，丟了公職，沒辦法，就到一個私立學校教書去了。
小蘭：待遇肯定不如公辦學校好啊！
治平：那可不一定。他依然能掙不少錢。不過在那裏，當然需要實實在在下力氣教課，不像在我們學校裏，他隻需要喝喝茶玩玩電腦，就能領工資了。
小蘭：現在他混得咋樣？
治平：嗬嗬，牛人就是牛人啊！他竟然還能在那裏混了個中層領導，甚至把那個小*三也弄到那個私立學校裏教書去了呢！一家子都掙那個老板的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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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嗬嗬，這個奇葩是哪裏人啊？
治平：就跟我堂姐夫一個村子啊！他叫某某。
小蘭：某某？我的天呐！是不是我的初中同學啊？
治平：很可能啊！你們倆年齡差不多大，都是五十歲左右吧。
韓梅：這個人劣跡斑斑，都敢找了倆女人，身為一個老師，不講道德，敗壞社會風氣，早就應該使勁懲治他了！
治平：嗬嗬，人家的女人都不告他，誰管這個閑事啊？這種事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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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梅：他老婆就是太沒骨氣了！
治平：他製服得老婆溜溜的，可聽話呢！都夠得上包了水餃，給小*三打電話，讓她來家裏吃水餃！哈哈哈！傻得可以吧？
小蘭：唉，小強現在都快把我治傻了，我的思想也快跟那個人的老婆差不多啦！
治平：所以，我根據某某這個例子來推理，強哥可能已經有了小*三了。
表姐：我是覺得不可能。誰會喜歡他這個熊樣的啊！
治平：你也聽了這個案例了，有些人沒多少錢，也照樣找小*三啊！尤其是現在網戀什麽的，各種社交軟件大行其道，在外麵想找個什麽人，確實太容易了。
……………………
小蘭：不過小強跟某某還不一樣，他直接就是不通人氣。他在四莊八灘已經臭名昭著了，誰還願意跟他啊？
治平：可是如果外麵沒有女人，他為啥無緣無故就和你打仗呢？
小蘭：不就是因為揍不服我嗎？
韓梅：人是揍不服的，是靠感化的。
治平：可是你不能無理由地打仗啊！你總得有個像樣的理由啊！其實韓梅的脾氣也怪孬，但是我和她打仗的次數還是有限的。就是因為人總得講點理啊！
……………………
韓梅：嗯哼！我承認，你比著你爹強多了。
治平：我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輕易不會動手打女人。
韓梅：你要是敢隨便動手，我早就和你離婚了！
治平：說實在的，也就是前年那一次，我氣得實在受不了了，才揍了她一拳。
表姐：弟弟還是年輕啊！以後可別再這樣啦！
韓梅：那回他把我的胳膊都揍青了！我也沒輕饒他，等他的氣下去以後，我狠狠地揍還了他幾十下！
……………………
小蘭：到底因為啥打的仗？
治平：不就是因為她買南海的那個海景房嗎？我不讓她買，她非得買，也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定了一套六十多萬元的房子！把我們家經濟差點拖垮了，到現在還欠著銀行三十多萬元呢！掙的錢根本轉不動，成天光想著還貸款了，累得我怔怔的！
韓梅：哈哈，就因為這個，高治平就非得想和我離婚呢！
治平：說起來這就是前年的事了。我當時就發狠說：
“你非得要這個房子，咱倆就離婚！”
她不肯退讓。就因為這個，那年夏天，我就逼著她開著車，一塊去了民政局。
小蘭：你真要和韓梅離婚？
治平：不是。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逼著她退掉那個房子。
……………………
小蘭：真去了？結果呢？
治平：嗬嗬，結果也沒製服她啊！到了民政局門口，我一看，韓梅還真豁上離婚了，氣得我就想，難道我還不如那套房子在她心裏的地位重要嗎？
韓梅：我也這麽想的啊！找這麽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算我瞎了眼！
治平：在民政局門外，我又定性了定性，心裏就開始打退堂鼓了。想想在一塊都過了十幾年了，孩子都快上初中了，她又不是犯了男女方麵的錯誤，也沒別的啥大錯，咋就鬧到離婚這一步了呢？
不就是六十萬嗎？就算全扔了，又能如何？何況畢竟還有套房子擱在那裏，也不是全賠掉了，咬咬牙，幾年也就熬過去了。
小蘭：當時你怎麽轉變態度的？
治平：我們都在氣頭上，也不好轉圜，我直接放棄離婚也覺得沒麵子，就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於是我說自己先進民政局，問問離婚的手續。讓韓梅在車裏等著消息。我在裏麵呆了一會兒，隨即出來，撒了個小謊，說一上午隻能辦四對離婚的，已經沒有名額了，下午我們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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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哈哈哈！關鍵時刻你慫了，這恰恰是因為你善良啊！你強哥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可是真想拉著我去辦離婚啊！
治平：其實韓梅也是個擰擰蛋啊，你看看她能邪到啥程度吧！我要是不自己找個台階下，那回就真離婚了！
韓梅：嗬嗬，沒錯！還算你有點腦子。要是真進去，我就真跟你離了。
小蘭：其實要我說，這還是因為你們有感情基礎啊！
治平：就算那一回，我那麽生氣，最後都忍了，也就是隻打了韓梅那麽一小下，也就算了，沒再怎麽鬧騰下去。
韓梅：我承認你脾氣還可以。當著嫂子的麵，我也得說句實話，要是我遇到小強哥這樣的男人，我早就和他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