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見鍾情
——其實在本書第27章《初戀回憶》中，關於我在高中的朦朧初戀已經有所描寫。隻不過那裏的描寫還是比較簡略的，而且那篇文章是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的回憶，與本文的記錄可能有所衝突。今天要整理的就是當年正處於戀愛期間，愛情還沒有幻滅時候的記錄。仍然是保持曆史原貌，不做展開鋪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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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我在給燕鳳的情書中曾經說過：
“從八月一日見到你的那一天，我就愛上了你！”
我這樣說的目的，隻是強調我對她是一見鍾情。但實際上，我真正被她打動和俘虜，應當是在1997年的八月中旬。
剛開學的時候，我們班位於教學樓三樓的最東頭。因為我們這個文科補習班，隻有四十多個人，比一般的班級人數少得多，所以不久學校就把我們安排到了一個較小的教室，遷到了三樓最西頭。當時同學們都是隨便坐的，老師還沒給排座次，我就在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學習，沒有同桌。
在班裏上課的時候，因為我專心學習，又因為我坐在前麵，也不好意思回頭觀察別人，所以直到開學後好幾天，我才注意到了燕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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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鳳第一次震動我，是在我與她的一次路遇中。某天我正在下樓的時候，突然感到眼前一亮，我麵前出現了一張清麗白膩的瓜子臉，小嘴邊帶著俏皮的微笑，她明澈的眼睛之中的兩個瞳仁，宛然便是兩點燦燦的明星。
她十七八歲，身材高挑，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燕鳳可能也有些察覺到了我對她的注意，猛一回頭，與我對視了一小會兒，然後嫣然一笑。她的目光令我不禁心旌搖動，喪魂落魄……
當時我們是到樓下開全級部學生的大會。在整個會議過程中，我都因為跟燕鳳的那一次對視而心不在焉，浮想聯翩。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觸電”的那種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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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不久，在我們班一次集體跑操的時候，我恰好排在了燕鳳的身後。在跑操的十分鍾裏，我的眼光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燕鳳。她那娉婷嫋娜的身姿，極大地震動了我，徹底把我征服了。大概就在這一次，燕鳳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灼灼似賊”吧！嗬嗬，《聊齋誌異》裏常有“個兒郎目光灼灼似賊”這種話兒。
從此之後，燕鳳似乎見到我就有些不自然了。我覺得她連進出屋門的姿態也跟以前很不同了。
我們那個教室比一般的教室小一些，幹脆就沒有開後門。當時我們的講台在西牆上，教室的門朝南，在教室最西邊，下來講台，兩三步就出屋了。燕鳳坐在北邊中間的位置，我就坐在屋門口嘛，這裏是所有人的必經之地，當然就一定會捕捉到心上人的各種嬌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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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初的感覺裏，我僅僅認為燕鳳是一個美麗性*感、氣質不俗的女孩子，尚未了解她的個性。後來我漸漸地熟悉了她那活潑的、堅強的性格，細膩微妙的情緒，溫柔但有時喜怒無常的小脾氣。
當然，後來我才意識到，也許我對她的形象是有些太美化了，大概這就是愛情所產生的光環效應吧！
在我給燕鳳寫第一封情書之前的幾個月裏，應該說那時候我已經陷入了對她的熱戀。而燕鳳對待我的態度則是朦朦朧朧，欲拒還迎的。
從最初的目不轉睛的凝視，到後來形影不離的追隨，我漸漸對燕鳳展開了大膽的追求。我總是尋找一切機會，跟在燕鳳的身後，默默無語卻又脈脈含情。
我們兩人經常在校園裏一前一後地行走，一個害羞得臉兒紅通通的，一個激動得臉色蒼白。偶一對視，都是嬌羞怯怯，但是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口，隻能靠眼神、表情、動作來傳情達意。也許在外人看來，我們就像兩個神經病人吧。我總是裝作無意地相逢，不敢表現得太過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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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感覺裏，燕鳳也總是在製造機會，讓我親近。每每放學之後，她總是延宕著不走，直到全班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出去。如果我偶爾沒有緊緊地跟隨出去，她甚至會站在樓的護欄邊，等我一會兒。
當然，這種感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記得某一次，在連續幾天我沒有跟隨在燕鳳身後走出教室，而又開始追隨她的時候，我聽到她的同桌蘇瑾（她倆經常在一塊兒走路），跟燕鳳打趣說：
“嗬嗬，高治平又開始追你了！……”
燕鳳的膚色本來極其白嫩，此刻臉上卻頓時一片酡紅色了。我猜想，那時候她的心中，應該是喜歡我的“勇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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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班主任重排座次，我被調整到了最後一排。雖然是在後麵，但是因為教室小，距離黑板並不遙遠，不影響聽課；而且後麵更安靜一些，我覺得對我的學習是有利的。更讓我竊喜的是，燕鳳恰恰就在我的前一排。
我剛坐到燕鳳身後的時候，她裝作對我很陌生很冷淡的樣子，站在那裏，轉過身去，問她旁邊的一個她早就認識的男生：
“我後麵這家夥是哪裏的？”
那個男生叫李亮，是以前燕鳳還是新生時候的同學。我聽到李亮對燕鳳小聲說道：
“他是一個輟學兩年的人，在村子裏幹了兩年活了，比咱們高兩級呢！”
他這些話似乎是想說我很老了，我自己感覺比他們也確實有點老氣橫秋了。不過，看燕鳳的表情，似乎對此不以為意，並沒有厭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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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我就經常看到，燕鳳老是在與同桌蘇瑾拉呱聊天的時候，側頭看向我。她常常一臉嬌笑，臉兒紅通通的，好像一頁白紙浸泡了紅油。也許，初戀少女的激動興奮，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漸漸地，我們兩人說話多起來了，我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甚至敢開些小玩笑了。她也總是瞪大了眼睛，與我對視，令我心潮澎湃。我甚至感到，這就是我的終生伴侶了。如果不是她，還會有誰這樣讓我一見傾心，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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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大約一個月之後，我就開始經常做夢夢到燕鳳了。有過很多幸福的美夢，似乎我們已經發展到了如膠似漆的程度，甚至還有了那種激情纏綿的情節。
但也有過一些噩夢，其中一個最可怕的夢是這樣的：
在次年的高考中，我考上大學了，而燕鳳卻沒有考住大學。後來我莫名其妙地就畢業了，而且還是在一個大城市工作。燕鳳在暑假裏坐飛機來找我，然後我們一塊回家鄉，麵見了雙方的父母家人。正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噩耗：燕鳳在野外遊泳的時候，不幸淹死了！……
這個夢之逼真之悲慘，竟然讓我活活地從夢中哭醒了！
有過很多次，我們兩人在路上偶然相遇，都是在極不自然的對視一眼之後，裝作漠無表情的樣子。外人大概會以為我們是陌路人。而其實呢，我們胸中的愛火卻在熊熊地燃燒！（唉，後來我才明白，也許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人家燕鳳對我可沒有什麽所謂的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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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無州二中實行的作息製度，是兩個星期才休息一天。但是我卻照樣跟老師請假，在每個周日都回家拿飯。不知道因為我學習成績優異，還是我姨夫的關係，反正班主任從來沒有阻撓過我每星期回家一趟拿一包煎餅的行為。
而燕鳳確實很遵守學校規定的，兩星期才回家一次。當然，這大概也因為她的家庭經濟條件很不錯，她一直是在學校買飯吃的，所以不用每星期都回家。
開學一個多月後，某一次學校周末放假休息，我們兩個人在口鎮西邊的全成實業公司附近相遇了。我們都是騎的自行車。當時燕鳳穿著一件鮮豔的紅褂子，下身是特別凸顯她的妖嬈身材的藍白色牛仔褲。
燕鳳在前麵騎行的速度慢一些，我在後麵的騎行速度很快。所以才趕上了她。其實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她也是往口鎮西邊走，所以並行之後，我激動地喊了一聲：
“哎呀！這不是燕鳳嗎！你也走這條路啊！你家是哪裏啊？”
燕鳳看我一眼，朗聲答道：
“我是羊裏村的。你呢？”
我連忙說道：
“我是陶鎮馬陳村的。嗬嗬，我們距離並不遠啊，不超過十裏路。”
燕鳳嫣然一笑，明眸皓齒，我頓覺眼前春光燦然。她問道：
“陶鎮馬陳村？那麽，你與高梅是一個村子了啦？”
高梅是我的一個遠房侄女，比我小兩歲，以前我們從未同學過。可是今年我來二中複讀，就在這個文科補習班裏成了同學。我嗬嗬笑道：
“是啊！我們不僅是一個村的。我們還是一個宗族的人，小梅還得叫我一聲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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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就隨口聊了起來，但是很快就沒了話題。我絞盡腦汁，想起來，聽同學李亮說燕鳳有一個親哥哥，已經考上大學了，就問道：
“你哥哥上的什麽大學啊？”
燕鳳瞪大了眼睛：
“京城科技大學啊！你跟我哥哥是同學嗎？”
我搖頭道：
“我們不是同學。不過我對你哥哥有所耳聞，當年我們一級，他長得又高又帥，打籃球很有名的。”
燕鳳問道：
“你有什麽學習竅門嗎？我聽說你是理轉文的，這回月考，你咋考得這麽好呢？”
我笑道：
“哪有什麽竅門啊？就是多讀多寫唄！學習是沒有捷徑的，就看誰下的功夫深啊！你隻要好生學，平心靜氣，明年肯定能考住大學！我看你考得也很不錯呢！明年上本科也很穩啊！”
她嗬嗬笑道：
“借你吉言！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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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騎行速度很慢，一路談談說說，風光旖旎，一直到了嬴汶河的大增橋路口，我黯然道：
“我要從這裏走了，我們村在口鎮西南方向。你繼續往西走吧。”
燕鳳想下車，我連忙說道：
“快走吧！不必下車子了！反正很快又要見麵是吧，哈哈哈！”
她才繼續往西騎行，我們就這樣分別了。
我回到家，很激動地跟母親談起了此事。母親雖然也擔心我有了喜歡的女孩，會影響學習，但是看我對這個姑娘這麽熱，也就說順其自然吧！還讓我弄一張燕鳳的照片拿回家看看。嗬嗬，看來母親也對我喜歡的姑娘很熱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