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循蹤
當最後一抹血色的殘陽隱入地平線，大地再一次陷入黑暗。
卡，卡，咣當！
寂靜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枚井蓋被推開了，隨後從井中陸續地爬出了一長串的黑衣人。
嗡嗡嗡嗡嗡！
最後一個從井中爬出來的任天行展翅飛上半空。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又降回了地麵。飛翼的燃料是有限的，他必須節省著用。
轟隆隆隆隆！
隨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響，大地震動，一輛履帶式裝甲突擊車開了過來。
裝甲車的艙門打開，葉忠遊從中探出頭來衝任天行招手道：“任大哥，快上車！”
“好嘞！”
任天行應聲收起飛翼，鑽入裝甲車。當任天行鑽入裝甲車後，才發現裝甲車的駕駛員竟然是權智道。
原來權智道還是一名裝甲車駕駛員。
“我們怎麽去找白將軍呐？一點線索都沒有。”
任天行坐在裝甲車內問道。他的骷髏全息麵罩上不斷閃爍著數字，提示著周圍環境的信息參數。
權智道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我們黑暗軍團有獨特的信息線索，能夠找到白將軍。白將軍雖然變成了喪屍，但是他的身上依然遺留有我們黑暗軍團的信息素。憑借著這個信息素，我們就能夠一路循蹤找到白將軍。”
“是類似於氣味兒的東西嗎？放條狗也可以找到吧？”
任天行猜測地問道。
“完全不同於氣味。”
葉忠遊在一旁接茬回答道：“這種信息素我們稱之為暗毒。正是這種暗毒使我們黑暗軍團的成員難以見光。一旦見光，這種暗毒就會發作，使我們渾身起泡而死。”
“哦，這麽厲害呀！”
任天行感到十分驚詫，他接著問道：“那你們怎麽跟蹤這種暗毒呢？你們有探測器能夠嗅探到嗎？”
此時權智道接茬解釋道：“我們不需要探測器，因為我們的肉眼可以直接看到這種暗毒。”
“我去，這麽厲害呀！”
任進行不禁感到十分驚訝，他接著問道：“那我能看到這種暗毒嗎？”
權智道回答道：“你看不到，隻有我們黑暗軍團的成員才能看到。這是因為我們黑暗軍團的成員身上有這種暗毒，因而我們才能夠感應到這種物質的存在。而你身上沒有這種暗毒，自然也就看不到啦。”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種暗毒是什麽樣的呢？”
任天行好奇地問道。
權智道一邊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暗毒在黑暗中會發出藍綠色的熒光，我們憑借肉眼就能夠觀察到這種熒光。”
“哦，明白了，原來是這樣。那這麽說，白將軍會在沿途留下這種暗毒嗎？”
任天行恍然大悟地問道。
權智道回答道：“當然了。白將軍每走一步都會留下這種暗毒，我們能夠看到他在街上留下的腳印閃閃發光。”
“哦，那這樣的話可就太容易了，我們隻要跟著他的腳印就一定能夠找到屍王，對不對？”
任天行似有所悟地說到。
權智道點頭回答道：“當然了。不過也並非如你所說的那麽順利。因為有時候白將軍可能會縱身飛跳。這個時候腳印的蹤跡就有可能斷掉。”
“哦，明白了，就好像一個人在逃跑的時候趟過一條河，他的氣味就會被河水掩蓋，這樣即便是警犬也找不到啦！如果白將軍的腳印斷掉了，那可怎麽辦呢？我們還能找到他嗎？”
任天行有點擔憂地問道。
葉忠遊在一旁插話回答道：“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們黑暗軍團的人很多，遍布這裏的大街小巷，總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任天行聽後點頭說道：“哦，那我就放心了，隻要能找到屍王就好。”
這時裝甲車開著開著停了下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任天行探頭問道。
“白將軍的腳印在前麵消失了，我們下車吧。”
權智道離開駕駛座椅，打開裝甲車的艙門說道。
“哎，我就說嘛，一定會發生這種情況的，但願我們別失去白將軍的蹤跡。”
任天行一邊說一邊下了裝甲車。等下車之後他才發覺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
數百名黑人將裝甲車圍成一圈列陣警戒。而警戒圈的外圍則是無數蠢蠢欲動的黑影，那些黑影就是喪屍。
權智道指著遠處一座高大的建築說道：“白將軍的腳印到那裏就斷掉了，懷疑是進入了那座建築。”
“哦，那你們知道那個建築是什麽地方嗎？”任天行問道。
葉忠遊回答道：“好像是一座體育館。據說是舉辦最後一界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地方。”
“哦，我過去查看一下。”
任天行說完，啟動飛翼急速升空，向體育館飛去。
等飛到近前，任天行才發現這座體育館十分高大，仿若一座城堡。
通過全息麵罩，任天行可以測量到體育館的外牆向內呈15°角傾斜。
而體育館的入口則是兩扇巨大的宛如城門一般的大門。兩扇緊閉的大門呈現上窄下寬的梯形形狀，門上鑲滿了巨大的鉚釘。與城牆相同，兩扇大門同樣向內傾斜15°角。
嗡嗡嗡嗡！
任天行開足馬力拉升飛行高度，飛臨體育館的上方想一探究竟。然而遺憾的是，體育館的上方有蓋兒，在夜色中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體育館內部的情況。
由於摸不清裏麵的具體情況，任天行沒有貿然進一步探查，便折返回裝甲車。
“看不到裏麵的情況呀。”
任天行收起飛翼，搖著頭說道。
“沒關係，我能看到。”
權智道站在裝甲車的頂部，一邊用炮式超視距伽馬射線透視望遠鏡偵察一邊回答道：“我看到體育館內有幾個巨大的影子晃來晃去，我估計這八成就是屍王的老巢了。”
葉忠遊在一旁建議道：“管他是不是老巢呢，我們先攻進去再說。”
權智道聽後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在開玩笑嗎？以我們軍團目前的火力，還難以攻破這座堡壘呀！別忘了，這座體育館本身就是演武場改造的，城防十分堅固，想攻破它談何容易。它的大門和城牆都是帶裝甲的不說，周圍還有那麽多的喪屍包圍。”
任天行對兩人說道：“看來是到了該求援的時候了。”
任天行說完從懷中掏出手機，打開微信，視頻連線米多多。
哆來咪發唆拉西哆——哆來咪發唆拉西哆——
隨著視頻連線的鈴聲響過，米多多的頭像出現在手機中。
米多多看到任天行後顯得十分驚喜，畢竟好多天沒有見麵了。她體貼地問道：“親愛的，你怎麽樣啊？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活著。好驚喜呀！”
任天行對著手機笑笑說道：“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我現在有事找你，需要你幫忙呢。”
米多多聽後舒了一口氣，在手機裏笑盈盈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說吧，有什麽事？”
任天行對米多多說道：“我要攻城，你給我運送一批武器裝備過來。特別是大炮，多來幾門。”
米多多在視頻裏笑嘻嘻地說道：“行啦，知道啦，一會兒就給你送來。”
任天行掛斷了電話，扭頭對權智道和葉忠遊說道：“重武器一會兒就運到，咱們做好攻城的準備吧。”
權智道聽後頓時來了精神，高興地說道：“還是護衛隊有實力，關鍵時刻不掉鏈子。”
葉忠遊也在一旁摩拳擦掌地說道：“這下好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些個沒命的家夥。以前可沒少受他們欺負。”
幾個人正在說話的功夫，突然周圍喪屍發出一陣騷動。原本在原地晃來晃去的喪屍們突然轉過身，朝著裝甲車一步一步地圍了過來。
權智道見狀緊張地說道：“不好，恐怕是驚動了屍王，被這家夥發現了呢。”
葉忠遊也在一邊咬牙說道：“我們先頂一陣子，希望援助盡快到來。”
此時在外圍列陣警戒的數百名軍團成員已經開始和喪屍短兵相接。任天行也和權智道、葉忠遊一起加入了戰鬥。
乓！
任天行一平底鍋打飛一個喪屍，咬牙切齒地罵道：“來吧，爺送你們這些小嘍囉上西天！”
由於任天行的飛翼可以收縮在金屬背包內，因此不像他原來的翅膀那樣呼呼啦啦的招風，這使得任天行得以能夠施展旋風拳。隻見任天行雙腿用力，噌地一下竄入喪屍群中。
“旋風拳！”
隨著任天行一聲大喝，平地刮起一股龍卷風。方圓百米內的喪屍頓時被龍卷風刮上了天。
就這樣，任天行和黑衣人們打退了喪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悶響。眾人扭頭一看，隻見遠處體育館的頂部閃出一片光芒。
原來是體育館的頂蓋開啟了一道縫隙。就在大家驚異的時候，一團密密麻麻的黑點從縫隙中噴湧而出。
這團如同蜂群一般的黑點伴隨著嗡嗡的嘈雜聲，由遠而近，鋪天蓋地地向眾人撲來。
等到這團黑影飛近的時候，大家才驚恐地發現，原來這是一群喪屍蚊子！每隻蚊子都有巴掌那麽大。
權智道見狀大吼一聲：“快回裝甲車！”
任天行見狀也無暇多想，便跟隨權智道和葉忠遊一起向裝甲車奔去。
在周圍警戒鏖戰的黑衣人們見狀也開始收縮防禦圈，一邊用光劍對付蚊子，一邊向裝甲車靠攏。
待任天行鑽進裝甲車後，艙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權智道連滾帶爬地坐進了駕駛座。隻見他用手一拉開關，開啟了蚊蟲防禦係統。裝甲車上兩個噴頭吱吱吱地抬起，開始向空中噴灑高效驅蚊劑。
隨著驅蚊劑的噴灑，以裝甲車為中心的方圓50米內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消殺區。懾於驅蚊劑的威力，喪屍蚊子們不敢再近前一步。
有個別跑的慢的黑衣人不幸被蚊蟲攻擊。喪屍蚊子巨大的口器刺入黑衣人的頭頂，黑衣人的腦漿瞬間被吸幹，立時倒地死亡。
但更多的黑衣人還是跑進了安全區。如同牛毛細雨般的驅蚊劑在空氣中飄蕩，這些驅蚊劑保護他們不受喪屍蚊子的攻擊。
一些不小心吸入驅蚊劑的喪屍蚊子，則徑直墜向地麵死掉了。
在裝甲車內，權智道有些擔心地說道：“老天保佑軍援快來吧，不然殺蟲劑堅持不了多久的。”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飛機的轟鳴聲，一架白鯨運輸機緩緩地飛來了。
“先投一些機槍和霰彈槍下來！”
任天行通過微信向米多多發出指令。
篷！篷！
夜空中炸開兩朵閃著白色熒光的巨大傘花。數百挺撕裂者鏈式速射機槍和吞火者泵動霰彈槍被空投了下來。
有了這些武器，黑衣人們頓時又神氣起來。
茲茲茲！轟轟！
速射機槍和霰彈槍的響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無數道巨大的火鏈澆向空中，霰彈槍發出的衝擊波也令周圍煙塵彌漫。
數千萬發穿甲子彈形成的鋼鐵射流將喪屍蚊子瞬間打成粉末。霰彈槍的巨大威力則將方圓數百米內的一切夷為平地。一條通往體育館的沒有喪屍滋擾的通道被打通了。
“我要炮，快給我一門炮！”
任天行通過微信再次向米多多發出指令。隨後他收起手機，打開艙門跳下了裝甲車。
篷！
天空中再次炸開了一朵巨大的白色傘花，一門全自動智能加農炮被空投了下來。
咵嘰！咵嘰！咵嘰！
降落後的加農炮自己推開集裝箱的門，展開四條帶輪的細腿兒，步態優雅地向任天行走了過來。
“報告！59-9式155毫米自行火炮向長官報到！請長官指示目標坐標！比如東經多少，北緯多少，諸如此類的吧！”
智能加農炮用電子音向任天行請示道。
任天行一想，自己也不知道坐標是多少呀？於是就對加農炮指示道：“就是前麵那座體育館的門。你自己量吧，你就把它轟開就可以了。”
“是，長官！”
加農炮抬了一下炮管打了個立正，然後底盤未動，炮身180°轉向後方。
咵嘰咵嘰咵嘰！咵嘰！
加農炮展開四條細腿，走到了一處較平坦的空地上。然後它打開激光測距儀，開始對目標進行測量。
一條細長的紅色激光束照射到了體育館傾斜的大門上。
“斜邊長……底邊長……夾角……根據勾股定理算出門高15米……距離350米……大門傾角15度……容易跳彈……建議采用高爆破甲彈……建議通過，現在開始裝彈！”
加農炮嘟囔了半天，終了將一切都算好了。
本來像這種智能自動火炮需要偵察兵輔助效率才能更高，但現在讓它自己來算座標算方位，效率就要打一些折扣，因為這本不是它的強項。
完成了測量和計算的智能火炮，頓時像換了門炮似的。
隻見它的底盤刷刷刷一通變形。四條細腿合並成了兩個反後坐力支架翻到了大炮後部，四個輪子則翻轉折疊到了炮架前方。
隨後火炮進入發射程序。
“調整炮管角度，角度調整完畢！”
“現在開始裝填彈頭，彈頭裝填完畢！”
“開始裝藥，采用高爆炸藥，裝藥量1斤2兩3錢，裝藥完畢！”
“現在校驗基準射向，校驗完畢！”
“射距350，一發極速射……”
啪叉！
就在火炮即將開炮之際，突然淩空飛來一塊巨石，將火炮砸翻在地，炮管都被砸彎了。
然而這並未阻止火炮繼續完成開炮程序。
“……放！”
轟！
炸膛了。
現在，這門智能火炮終於通過傳感器檢測到了設備故障。
“炮身受損……受損率60%……嚐試修複……修複失敗……現在開始聯係廠家售後，自動撥號中……”
嘟——嘟——嘟——
“廠家電話占線中……45秒後嚐試重撥……重撥失敗……嚐試微信聯係廠家客服……聯係失敗，被拉黑了……繼續嚐試聯係廠家售後，自動撥號中……”
嘟——嘟——嘟——
……
看著地上已經被砸扁了的陷入了死循環的加農炮，任天行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他剛才已經注意到，這淩空飛來的巨石是從體育館上方的縫隙裏飛出來的。
體育館裏居然有“人”往外扔石頭！而且扔出來的還不止一塊——與砸扁加農炮的巨石一同飛出來的石塊少說也不下十餘塊。
“肯定是力士喪屍。”
權智道站在一邊向任天行解釋道：“這座體育館淪陷前正在舉辦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突然之間喪屍就湧了進來，正在進行比賽的那些運動員一個都沒跑出去。包括正在進行鏈球和舉重比賽的那些大力士運動員在的內所有人全都變成了喪屍。”
“太慘了。”
任天行搖著頭說道。
權智道接著說道：“想必這些變成了喪屍的大力士運動員都被屍王籠絡成為了禁衛軍。他們本身就有把子力氣，變成了喪屍之後更是力大無窮，因此受屍王操控拋投這些巨石應該不成問題。”
“這個屍王真是可惡至極，簡直是想把我們人類奴役至死呀！”
任天行氣憤地說道。
聽了任天行的話，權智道安慰道：“任兄莫急，在咱們的全力圍攻下，這屍王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你說得對！”
任天行說完掏出手機繼續與米多多聯係：“多多呀，火炮炸膛了，再給我扔一門下來。”
“沒火炮了，運輸機空間有限，我隻帶了一門火炮。”
“哎呀，我不跟你說過多帶幾門火炮的嗎？那還有什麽能攻城的裝備？快給我弄點下來。”。
“還有一輛車。”
電話那頭米多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