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險
經過略微的錯愕之後，不到一刻鍾，所有的衙差都已經收拾完畢。
同樣不到一刻鍾，和戎城的上空已經是黑雲密布。
這場雨實在壓抑了太久，就這片刻的功夫，和戎城道邊的坑槽裏就已經有雨水開始流淌。
陳積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在紅袖兒的手中換上了防水蓑衣。
時間緊迫，陳積隻是笑著說了一句“安心等我回來”，然後便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公子一切小心。”
紅袖兒的聲音隨後響起，隻是因為雷雨的聲音實在太大，走到門口的陳積並未能聽的清楚。
不一會兒，所有的衙差都已經再次回到了縣衙大院之中，陳積讓劉二等人分好隊伍，然後長劍一揮，帶著眾人頂著黑雲離開縣衙。
剛才的房間之中，紅袖兒的視線從他們的身上移開，之後這才回到內室，脫下了剛才陳積給她順手披上的外套。
她的雙手並未停止，淡青色羅裙的扣子被她一顆顆的快速解開，羊脂白玉般的肌膚隻是顯露的片刻，然後便被一套緊身的女式豎褐裹藏起來。
紅袖兒係好帶子之後，又將自己的頭發重新散開束起，紮緊之後再次回到了外房之中。
那裏，還有一套蓑衣。外邊的人影已經散盡，紅袖兒將之披上，然後提前長劍追了出去。
陳積帶著一眾人馬並未在南城出去，雖然那裏是離南山最近的地方，但他還是選擇讓人打開了北城城門。
身後的眾人見他出城之中，依舊沒有帶向南山的位置，而是向東側的方向快速進前，多數人的心中開始打起鼓來。
這隊首大人到底是要去哪……
不過，雖然他們一群人沒有從南城經過，總有別人是在這裏出城的了。
他們總共兩人，借著黑雲之下那些可憐的可見度，他們剛剛出城，便直接朝著南山山腳的方向狂奔而去。
陳積一行人的人數眾多，咋加上大雨滂沱，所以行進的速度算不上太快。經過近兩個刻鍾的時間，他們這才微微轉到南邊，從那裏的一處山坳裏向上爬了起來。
山路崎嶇難行，看那樣子，顯然是沒有什麽人在上邊走過。
再加上雷雲的侵擾，一種衙差更是行走的頗為費勁。
唯一隻得欣慰的是，在這一個多月的訓練之中，他們已經在各種艱苦的條件下訓練演練過，對於這種情況有了心裏準備。而且由於這段時間以來身體素質的顯著提升，讓他們在此時也還沒有到寸步難行的階段。
他們爬山的方向是在往西，正好和來的時候相反。而且還時不時的偏向南方，看到這個走向，衙差之中已經有不少人意識過來：隊首大人……這是要去他們的背後？
一念至此，隊伍之中顯然開始興奮起來。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好像都漸漸意識到了什麽，眼神之中的興奮也都弱了不少。
終於，有個膽大的跑上前去，趁著雷電的間隙，然後出聲問道：“隊首大人，那南山匪徒的賊窩後麵，是幾丈高的懸崖峭壁，咱們等會兒就算是到了那裏，也沒法上去啊。”
陳積喊了一聲：“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作為統領所有攻山事宜的陳積，對於這種地形方麵的信息自然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山匪徒的背後確實是有著一道天險，這道天險可以讓他們極其安心的固守其他三麵，甚至是隻有北側一麵。
有句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同樣的，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最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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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匪徒的營地裏，由於大雨傾盆而至，所有人都急忙忙躲進了各自的棚戶之中。
如此一來，本來還零星有人值守的營地“三周”，在此時更是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此時的主帳裏，連帶著山大王在一起的六七個人，正圍在一起烤著晨間裏獵來的野兔獾子，肉香肆意的同時，有人擔憂的開口說道：“大哥，現在外邊一個人都沒有，用不用支出去兩個，時不時的轉上兩圈。”
“嗨……”
不過等那人剛剛說完，另外一個滿是腱子肉的壯漢毫無所謂的說道：“我說八弟你這也忒膽小了，就憑那些慫包黑皮，平常天清氣朗的時候都沒敢過來這邊一步，現在這種鬼天氣還怕他們過來？說不定現在的他們早就在城裏找自己的婆娘好上了呢。”
說到這裏，“腱子肉漢子”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然後道：“他媽的，都是那些個巡捕司的人鬧的，兄弟們現在下山都有些不痛快了，好長時間沒見到娘們，都要給老子憋死了。”
與此同時，他口中的那個八弟拿來兔肉咬了一口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不用像開始的時候那樣派出那麽大的陣仗，讓兩個人時刻看著還是有必要的。反正那群崽子最近天天正事沒有，又不懂的打獵的手藝，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幹養著。”
“嘿嘿！”
“腱子肉漢子”咧嘴一笑：“要是隻是為這的話，倒還不如讓他們去鐵子嶺那邊找找受驚的野豬。北邊那邊挖了多少陷阱八弟你也知道，如果他們天晴的時候過來還能稍微看清一點，現在？”
同樣扯下一條兔腿的他哼哼說道：“怕是就算真的來了，也不用咱們親自動手了。”
“行了！”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山大王，也就是眾多匪徒的大哥道：“八弟有心顧慮也是為了大家夥兒好。”
“大哥……”
那“腱子肉漢子”倒不是真的心疼手下打手，說了這麽久的他更多的還是不想在眾人的麵前丟麵：“城裏還有咱們的探子呢，還有山腳下巡崗的人，如果那近百號黑皮真的出來的話，這動靜不可能發現不了，咱們完全可以等著他們先來報信啊。”
“嗯，這話倒是不錯。”
中年大哥同樣也是同意了幾分，然後才又轉口道：“不過現在的雨勢太大，保不準會出現點兒什麽意外，我意已決，找幾個出去看看，咱們的這頓酒肉吃的也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