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諒
“孟複，你自殺吧。”良久，文雪言啟唇涼薄的說道，她自眼角流出了悲傷一般的眼淚。
可她說出“自殺”這兩個字的時候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不是自殺過一次嗎？那再一次自殺吧，不論你死沒死，古澤哥哥都會原諒你。”
原諒。
會有可能嗎？
但，他怕疼，怕血液迅速流逝之後身體的冰冷，怕冰霜飛雪覆蓋全身。
他不想死，也不想活。
文雪言搖晃著他的胳膊，“孟複，或者你可以不用死，你隻要用刀片劃破手腕就可以了。”
“不。”
“孟複，你不想獲得古澤哥哥的原諒了？”
……
古澤對待他的身體越來越溫柔，他甚至能感覺到古澤在用心的挑逗他的情/欲，古澤身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身上。
古澤說，“孟複，明天繼續去上班吧，正好有一個案子要開庭了，你可以跟著法務部的部長一起過去。”
“古先生，你這是在對我好嗎？”
他偏過頭淡淡的問道。
“……是。”
我是在對你好，我想讓你喜歡我，如同我那般熾熱的喜歡你一樣。
“古先生，原諒我了？”
不然，為什麽要對我好？
還是說，先給一個糖果給我吃，然後再賞給我一個重重的巴掌？
猶疑的甚至帶點期待的問著。
古澤沒有回答，沉默著，淹沒著真心和真話。
半晌，孟複說，“我想換個工作，我想自己去找一份工作，小毅昨天來電話了，葉延哥家好像出了點事，我要接小毅。”
“葉延家能出什麽事？”古澤嗤之以鼻。
“小毅是我弟弟。”
“好，我明天帶你過去。”古澤應著，大手開始在他身上遊/走。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葉延哥說有事對我說。”他拒絕著，手掌輕輕的推著古澤揉/搓著他紅/纓的手。
“換工作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以後再說，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在我身邊工作，或許，我可以幫你找一個你喜歡的工作，離我很近的工作。
葉延牽著孟毅朝孟複走過來。
許久未見，孟毅給了孟複一個大大的擁抱，“孟孟，我好想你啊。”
“嗯。”
他漾起了微微的笑意對葉延道謝，他以為葉延是要將孟毅送回來，卻不想葉延卻說，“孟複，我想帶小毅去國外。”
“嗯？”孟複疑惑的盯著葉延。
“坐下來再說吧。”
點了兩杯咖啡和一個芒果味小蛋糕，葉延抿了一口咖啡說道，“小毅跟著你終究過不了一個孩子想要的日子。”
“小毅是我的弟弟，應該由我來照顧，這段日子麻煩葉延哥了。”他知道葉延是出於好意，但，葉延的好意，他已接受的夠多的了。
“孟複，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葉延歎息，“我給你的錢，你也不肯收。”
他拒絕別人的好意，隻因怕無法償還這一份好意。
“我可以出去工作，可以養活小毅。”
“孟複，你要還古澤的，但小毅沒有那個義務跟著還古澤的。”葉延撇向孟毅，抬手用指腹抹去了孟毅唇邊的蛋糕。
孟毅甜甜的笑了。
孟複盯著，小毅在自己身邊都沒有這樣燦爛的笑容。
“孟複，等你都還夠了，我就把小毅帶回來，再交給你。”知道孟複在意什麽，他又說，“孟複，小毅也是我弟弟，我本來就有義務照顧他，你要是覺得虧欠，等回來的時候再慢慢還吧。”
頓了頓，他抬眸，睫毛微顫，“小毅呢，小毅願意跟著葉延哥一起走嗎？”
忽然覺得心中的溫暖缺失了一塊，
如果小毅也跟著走了，如果小毅也不在自己身邊了，那可以數的清的細微的溫暖，變得越加的少。
葉延碰了碰孟毅，溫和的笑著，詢問，“小毅，跟著葉延哥去國外吃好吃的東西，去遊樂園玩，好不好？”
“好啊！”孟毅在座位上跳了起來，滿眼放光，坐下來的時候，又望著孟複，“那孟孟呢？孟孟是不是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去？我都好久沒有跟孟孟一起玩了。”
“孟孟有事要做，他不跟我們一起。”葉延輕輕解釋。
孟毅耷拉著一張小臉，坐到孟複身邊，手輕輕的搖晃著孟複的胳膊，“孟孟，你跟我們一起去玩吧？我真的很想和孟孟一起玩。”
“小毅很想去玩嗎？”他問。
“嗯。葉延哥哥說國外有特別多好吃的東西，還有巧克力。”
他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在逼迫著自己做一個選擇，轟隆的降一聲哭泣，麵上溫和依舊，“葉延哥，你和小毅走吧。”
你說的對，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沒有能力讓小毅過的快樂，他是一個孩子，跟著我卻隻能住破舊的屋子，看隻有一個台的電視。
坐了一會兒，葉延領著孟毅要走，孟毅戀戀不舍的拽著孟複的胳膊，“孟孟，我們一起去玩吧。”
“小毅，你和葉延哥先去玩，等哥哥事情都辦好了，哥哥就過去找你，好不好？”他安撫的輕拍著孟毅的手背。
“那孟孟要說話算話。”
孟毅伸出了小指和孟複拉鉤，這才上前拉著葉延的手。
葉延回過頭，丟下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孟複，你活的太累了。”用鐵索捆住自己的人，該怎麽掙脫。
咖啡已經涼了。
沁的指尖都跟著涼了。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很苦，很涼，徑直的流到了心房上。
他站起身準備走，走了兩步，“孟複，你等等。”
他回過頭，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姑姑，他的姑姑還是老樣子，出門的時候永遠化著精致的妝容，隻是頭發稍顯淩亂，像是很匆忙的樣子。
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孟玉抬手整理了發絲，這才嵌著一抹似是很真的笑容，“這麽巧，會在這裏遇見你，孟複，最近過的怎麽樣？”
像是很真誠的關心問候。
“姑姑，我過的很好。”
“哦，那就好，姑姑一直在忙著婷婷的婚事，知道你忙，也沒給你發請帖。”
“沒關係的，姑姑。”
姑姑不會發請帖的，他知道，姑姑不會讓一個坐過牢的人出席葉婷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