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極致

  把自己逼到極致,也許一把刀子不夠,更多的刀子,毒箭,統統的插在身上,血窟窿多了,血都流盡了,也就不覺得痛了。


  他又去脫自己的褲子。


  然後,全身赤luo的麵對著古澤,流水一般的音色,“做吧,這樣會讓我痛苦,這樣就已經足夠讓我痛苦了。”


  所以,不要再有什麽其他的舉動了,不要牆紙,不提謝真真,也不要所謂的“家”,他早就已經沒有家了。


  古澤那點喜悅之色完全的消失了,他想生氣,可更多的是覺得悲哀,這種悲哀在心裏紮了根,瘋狂的滋長起來。


  他隻是靠近了,緊緊的抱住了孟複,融進自己的身體裏一般的緊緊的抱住了,“孟複,並不隻是這樣。”


  “不是這樣,還有什麽,還要什麽?”


  “我不想讓你痛了。孟複。”


  孟複一怔,像是聽到了難以置信的謊言,他一動不動,覺得古澤的身上很熱,也很涼。很矛盾交織在一起。


  這天晚上,古澤沒有跟他做/愛,隻是抱住了他,怕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他一般的抱住了他。


  古澤閉著眼睛,發瘋一般的想念孟複,他能聽見自己不規律的有力的線條,他想,孟複,你就沒有想過想過驗證我的心跳嗎?


  我的心跳,是真的。


  古澤說,現在公司很混亂,讓孟複在這個家裏呆一個星期。


  孟複點頭。


  想了想,他又解釋,“一個星期之後,一切都會好的,我會讓你出來工作。”


  “嗯。”


  然而,他已經不想做古澤的助理,也厭惡呆在那間辦公室了。


  古澤又從書房拿來了一張紙,遞給了孟複,“這上麵都是很好看的懸疑電影,你可以自己在網絡上搜索看看。”


  那是昨天晚上,他起夜去書房的電腦上搜索的,然後用筆記了下來。


  “謝謝。”


  “還有,冰箱裏有水果和零食,想吃的時候就去拿。”


  “嗯。”


  “我會早點回來。”


  走時,又不自覺的加了一句,好似孟複就是那個在等待他歸來的“妻子”,可心裏明鏡似的,孟複不會等他。


  “嗯。”


  這聲“嗯”回答的很遲疑,卻終究從孟複的喉嚨裏泄了出來,古澤漾起了微微的暖意。


  古澤一走,孟複就躺在了沙發上,那張紙輕飄飄的從手裏滑落了,落在了地毯上,消失在孟複的眸子裏。


  手機不斷提示有短信的聲音,他知道是文雪言發過來的,文雪言還在想法設法的讓他離開。


  早在那天古澤就將他的手機號碼換了,他不知道文雪言是從哪裏得知的。


  睜眼,再閉眼。


  他的手悠悠的垂在一邊,他盯著手腕的傷疤,孟複,如果那刀片割的再深一點的話,會不會反而是一種解脫。


  如此過了三天。


  古澤買了新鮮的水果,打開冰箱,卻發現從前水果零食一點都沒少,電視上也沒有絲毫的播放記錄,他回頭,看著住在沙發上發呆了孟複。


  那個人就是這樣靜靜的坐了一天又一天嗎?


  像個被掏空靈魂的木偶娃娃一般。


  他將水果洗好切好,端在了茶幾上,他說,“吃吧。”


  孟複拿了一個小番茄喂進嘴裏。


  “多吃一點。”


  孟複又拿了一個小番茄吃了。


  古澤趕緊去廚房又多洗了幾個小番茄放在了水果盤裏。


  “孟複,再等幾天,再等幾天我就讓你出去。”


  “好。”


  他又讓他多吃一點水果,吩咐他每天都要吃,孟複都點頭答應了。然後,古澤打開了電視播放了一部懸疑片《盜夢空間》。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孟複,我現在希望你不要那麽聽話了。”想要看到你笑,看到你快樂,看到你眼裏的光芒,看到你鮮活的靈魂。


  第七天的時候,文雪言找上門來了,孟複沒覺得有多吃驚,文雪言既然能得知他的電話號碼,自然也能知道他的住處。


  他拖著拖鞋,開了門。


  “又見麵了。”文雪言說。


  她看起來很不好,麵容憔悴,再不複初見時甜甜的笑容,她伸手拂開孟複,徑直的闖進屋子裏,她四處的張望,打開了房門,又翻看了書房,然後,淒然的笑了,“你們夜夜都睡在一個房間裏,把這裏當成了你們兩個人的家。孟複,他恨你,他恨你啊。”


  她微微的後退,身上顫抖著。


  “我知道。”


  我比誰都清楚古澤恨我。


  “孟複,你真的挺惡毒。”她上前,拽著孟複的胳膊,“我發那麽多條短信給你,你怎麽可以當做沒看見,我打電話,你怎麽可以不接?孟複,你知道古澤哥哥對我做了什麽嗎?”


  孟複僵直著身子。


  他的世界隻有這一方天地了,其餘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文雪言的眼淚一串一串的掉,聲音哽咽,她說,“古澤哥哥他騙我,他說要跟媒體宣布和我訂婚,這是我二十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然而,就在昨天,他說一切都隻是演一場戲,一場給媒體看的戲。為了他的餐廳,為了得到他爸爸的幫助。他把我當成了棋子。”


  “……文小姐,你自己知道古先生是在騙你的,不是嗎?”他淡淡的反問,眼裏依舊水波無痕。


  那麽聰明的文雪言,怎麽會不知道,隻是想借著將計就計吧。


  文雪言睜大了瞳孔,一滴淚自眼角流出,“是,我明知道這是一場戲,我卻還要配合著演。你懂得我痛苦嗎?”


  痛苦,她要來他懂她的痛苦。


  可,誰又來感受他的痛苦?

  他被泡在了濃稠的血液裏,他掙紮無妄,誰能將他身上的血腥味洗掉?


  “文小姐,我什麽忙也幫不了。”他說。


  “你離開,你離開就幫助了我。”


  他自嘴角扯出了一抹笑,無奈的說,“我也想離開。”我也想什麽都沒有背負的活著。


  文雪言咬著唇,憤憤的說,“無論如何,你不能和古澤哥哥單獨的住在這裏,我現在是他的未婚妻,我不能容忍。孟複,你必須離開。”


  她把右手中指的戒指拿出來,像是要證明自己的位置一般的說道,“孟複,這是古澤哥哥親手為我戴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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