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寂寥
葉婷的訂婚宴讓孟玉越加的繁忙，葉延甚至都搭不上話，“媽……”
“葉延啊，你妹妹現在都要出嫁了，媽現在忙著去選婷婷的訂婚禮服，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孟玉站在鏡子前將頭發理了理，提著包就要出門。
“媽。”葉延攔在孟玉麵前，“孟複的房子，什麽時候可以還給他？”
“葉延，現在房價漲的這麽快，媽媽哪裏有能力把房子買回來。”孟玉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那錢呢？您能給孟複多少錢？”
孟玉的麵上一點兒和善的笑容都掛不住了，心裏越加的不悅，可還是努力的維持著，耐心的說道“葉延，你妹妹要嫁人了，你看看這禮服，這酒宴，婷婷雖然是女方，可哪樣不需要花錢，你也不希望婷婷的訂婚宴我們那麽寒酸吧。要是這樣，婷婷以後在婆家可少不了受欺負。”
孟玉這一番話說的很是有道理，對葉延甚至帶了分懇切，又道，“葉延，房子也許是不能了，等我們家經濟好一點，媽媽就還給孟複，好嗎？”
全然不提自己照顧孟毅那辛苦的七年，孟玉很了解自己的兒子，越是軟的來，葉延越容易妥協。
——
困住的人，越發覺得這時間難熬，兩個月，近在眼前，又似乎遙遙無期。
手腕上的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古澤叫了醫生來拆線，沒了紗布的覆蓋，孟複抬起手腕，上麵是一道很明顯的疤痕，猙獰的，可怖的，像扭曲的小蟲盤踞著。
古澤去上班了，他就開始幫忙跟著打掃，總不能這樣一直白吃白喝，不過是剛拿了掃把，章姨就慌張的走過來，“孟先生。”
“章姨，我想幫一點忙。”
“孟先生，這些本來就是我們下人做的事情。”章姨將掃把從孟複的手中拿走，“孟先生還是好好的休息。”
上次因為孟複手腕被踩的事情，古澤已經發怒了，這房子裏的幾個傭人全部都被罰了工資。
“我的傷已經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
“孟先生，您是古總的朋友，這些不該您來做。”章姨微微的低著頭，將掃把收走轉身走了。
“朋友？我不是他的朋友。”嘴唇動了動，他喃喃的說道。
可誰在乎他說的話呢？
他挪動著腳步，站在那落地窗前，隔一層玻璃，看著那寒風中的臘梅花，他的臉幾乎要貼在那玻璃上，可勾不到，也嗅不到。
孟毅躡手躡腳的走到孟複麵前，順著孟複的目光，，“孟孟，你在看什麽呢？”
“沒什麽。”
拉著孟複的胳膊，“孟孟，你跟我來。”
孟複被孟毅拖著，站到了一個小角落，裏麵是兩個女傭人在嘰嘰喳喳的談論著什麽，不過是平常的一些瑣碎的事。
他不懂孟毅把他拉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這樣反而像一個偷聽別人說話的小人。
正要走，腳底卻像生了根似的挪動不得。
“我昨天準備去書房打掃的時候看到了……”捂著嘴曖昧的偷笑。
“看到了什麽？”
“古總正吻著孟先生呢。”
“他們是那樣的關係啊，可是網絡上不是報導孟先生坐過牢，而且在監獄裏……”
“也許孟先生就是專門陪男人的。”
“外表看不出來呢。”
“……”
再聽不下去，孟複拽著孟毅走開了，孟毅不解，“孟孟，孟孟，你看到了嗎？就是那個房間裏，那個姐姐背後的花好漂亮，孟孟，我能去摘嗎？”
“孟孟。”孟毅用手指戳了戳孟複。
方才回過神來，“小毅，你說什麽？”
“孟孟，我說那個姐姐身後的花好漂亮，我想去摘。”
“不可以，小毅，這裏是古先生的家，我們不可以隨便碰這個屋子裏的東西。”
“我知道了。”孟毅失落的低下頭。
孟複隻好用放了電視給孟毅看，想著要將孟毅的注意力轉走。
可自己，坐在沙發上，剛剛那兩個傭人的話語卻一直盤旋在耳邊揮之不去，想想，又笑了，可不就是嘛，孟複，現在的情況可不就這樣的嗎？
人家說的又不是全然的錯的。
每日每日寂寥的時間，重複著，一成不變，孟複覺得自己是活在了一個沒有時間流動的世界裏，發呆，看書，古澤偶爾過來發泄他的欲望，親吻他的身體。
還有時不時的傭人們的議論聲。
除此之外，唯一能證明時間還在繼續的就是手腕上的疤痕了，在緩慢的愈合，結了痂，又漸漸的脫落。
那成了他身上一輩子都抹不去的痕跡。
——
謝真真的肚子已經五個月大了，即使穿著寬鬆的衣服也遮蓋不了，也不知道還在執著著什麽，她依舊跑來了古澤的這家餐廳。
沒有看到彈鋼琴的孟毅，自然也沒有看到忙碌的孟複。
“江輝，能不能告訴我，孟複在哪兒？”她的眼裏是期盼，是懇求，她的頭發淩亂，臉上也是素顏一片，好似很匆忙的趕來。
“我不知道，他早就從這裏辭職了，而且他，他不是自殺了嗎？”江輝看著心中的女神此番灰敗的樣子，心中溢過心疼。
“原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裏啊。”
失落溢滿雙眼。
她的聲音逐漸的哽咽，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想找他，我懷孕了，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可我，找不到他了。孟複，他不讓我找到他。”
抬手抹去眼角的眼淚。
她又望著江輝，“江輝，如果有孟複的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江輝點頭，謝真真帶著片失望轉身準備要走。
江輝不忍心，又叫住了，“我知道孟複在哪裏。”
“他在哪裏？”那死敗的眼神一下子就活了，“孟複在哪裏？”
她記得自己口口聲聲說不再找他了，口口聲聲的說，孟複，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可，她食言了，她想找到他。
迫切的想。
“他在大老板的家裏。”這本是個秘密的，不過是那日江輝加班走的很晚，無意中從王秘書的口中聽到的。
江輝不想告訴謝真真的，因為他從心裏覺得孟複配不上謝真真，孟複辜負了謝真真的喜歡。
卻是看到謝真真的眼淚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告訴她了。
“江輝，謝謝。”謝真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