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夜不能寐
第168章夜不能寐
本來關於此事，那千夫長並不想提，隻要按約讓三人離開即可，之後三人的一切都與其本人無關。但現在由於他並未能履行之前對三人的承諾，懷著歉意，那千夫長隻能盡力安撫三人的情緒。
而麵對這樣的消息，林玄仲三人再次遭受打擊，紛紛情緒低沉下來。如果那千夫長說的屬實，那他們三人絕沒有順利過關的可能。現在看來，他們三人想離開幾乎已不可能，而對方勸他們留下完全是出於好意。
另外，三人現在身無分文不說，明不悔還有傷在身，即便離去又能如何，考慮到目前的情況，最終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三位不必過於擔心，等我軍打敗雪軍，占領雪國邊境，到時候陳某保證會將三位安然無恙的送到關外，三位隻需多等一段時間而已，”那千夫長的語氣再次緩和下來，有心要寬慰三人。
“有勞大人費心，隻是不知我們三人留下是否會連累眾人？”現在三人已經陷入無從抉擇的境地，不僅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還更有求於那千夫長。
“三位兄弟不必客氣，既然你們都參與了昨夜的戰役，還與我軍一起奮勇殺敵，陳某可以做主保三位在軍中安然無憂。”
“若再過幾天我軍得勢，三位又不願加入軍隊，陳某還可將三位安排到城中居住。”
“多謝大人照顧，我們兄弟三人全憑大人安排，”躺在床上的明不悔已經完全接受現狀，現在心裏隻有對那千夫長的感激。
“那好，先委屈三位幾日，我會讓大牛照顧好你們的起居，”對三人點頭表示同意後，那千夫長轉而交代大牛兄弟一番，其意就是讓大牛兄弟多擔待三人一些。
事實上，即便那千夫長不說，大牛兄弟為還三人恩情還是會盡力照顧三人。
“三位先在這裏住下，有什麽消息，我會再過來通知你們，陳某就此告辭！”臨走之前，那千夫長還好心給三人留個念想，然後才轉身邁著大步離去。
“恭送大人，”下一時間，幾人接連向那千夫長行禮。
待那千夫長離去，屋內又變得安靜起來，得知山海關那邊的情況後，林玄仲三人更沒有心情說話。
由於理解三人被逼無奈的處境，過了一會，大牛和大虎不斷地安慰三人。
等到三人的心情有所好轉，已經到晚飯時間，大虎從外麵領回來一些食物和水，還有少量熟肉。這些食物是城民送來慰問將士的東西，代表著城民對軍隊的支持。換句話說，趙武用以引導民心的策略已經起到作用，隻要萬眾一心，接下來趙武將更有可能擋下雪軍的攻擊。
吃完晚飯後，沒急著休息，五人繼續閑聊起來。根據對話內容，林玄仲三人漸漸知曉今日那千夫長會來慰問他們，還多虧了大牛和大虎兩人。於是，三人又向大牛和大虎好好道謝一番，
現在情緒穩定下來，三人都能想通盡早得知有關山海關的消息，比他們一直蒙在鼓裏要好，盡管事實有些殘酷，但對他們做後續打算有些幫助。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和三人的關係越來越好，五人之間談話越發隨意。想起今日千夫長讓林玄仲三人加入軍隊的事，聊到一半，大牛還勸三人考慮加入軍隊的事。
說起來，參軍的提議對於林玄仲三人而言的確是一種選擇，身在軍營之中卻沒有合適的身份，隻會讓他們的處境更加艱難。而且目前還不確定他們要在軍營裏待多長時間，所以能有個合適的身份倒也不錯。
隻是一直以來三人並未想過要上戰場打仗，所以三人需要考慮一段時間，還好大牛隻是簡單提一下，沒有強勸三人，三人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五人一直聊到夜深才相繼休息。
夜深人靜，不知從哪傳來的狼嚎聲，極其遙遠縹緲，把林玄仲的思緒帶到遠方。
算一算，冬天已經過去一半，他離開幽城已經快有半年時間，一直沒有一點關於青藍的消息，林家方麵的消息同樣所知甚少，一連在外漂泊半年，林玄仲此刻很想念他們。那種想念甚至可以讓林玄仲忽略多年來對家族積攢的怨恨，似乎經曆太多更加艱難的事情後，林玄仲反倒希望林家的族人能平安無事，若是可以，林玄仲更希望現在青藍能平安無事。
過去一段時間的經曆，讓林玄仲認識到強匪的凶惡與陰毒，若是青藍落入那些人手裏，林玄仲無法想象青藍會有什麽樣的下場，似乎不管是哪一種結果皆非他想看到。偏偏他現在受困於此，連回去打聽消息都做不到，似乎一切隻能服從上天的安排。隻是林玄仲覺得自己有愧於青藍，所以經常會有一種自責的情緒深深刺痛著他的內心，讓他不斷回憶起和青藍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想的越多，那種痛苦越發深刻，但最終所有痛苦都會演變成一種無奈，在回憶與現實的交織中，林玄仲的意誌飽受煎熬，身體也跟著受到摧殘，已到夜半時分，他卻沒有一點睡意。
同林玄仲一樣，青羿一直沒能睡著，心裏一直想著石磐等人。之前是因為要與林玄仲同行他才會被抓，但青羿並不怪林玄仲，因為林玄仲對眾人有恩。當初若不是林玄仲在關鍵時刻幫他們化險為夷，可能傭軍隊伍的人早就死在葉龍等人手裏，所以青羿一直念及林玄仲的恩情。
近來與林玄仲同甘共苦，青羿更加了解了林玄仲的為人，其實他的遭遇與林玄仲無關，隻不過是命運在玩弄他們罷了。現在青羿隻盼石磐等人能順利地回到聞風城，沒有費盡心力地尋找他和林玄仲。
回想起前往不夜城途中遇到的種種麻煩，青羿很擔心石磐他們會遇到危險，由於不知曉那邊的情況，這份擔心同樣讓青羿備受煎熬。
與此同時，明不悔同樣因為白天的事心情煩躁、難以入眠，回想過去幾天的經曆。有痛苦，又歡樂，最終有的隻是感慨。一個人在外闖蕩多年，經曆過許許多多的事情，很多時候明不悔都能看開，但還是有些事能困擾著他。
留在夜軍營地風險難料，回家探親的想法已然成為一種奢望，漂泊至今，明不悔不想再給自己留下什麽遺憾，可當他心意轉變時，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當然能結識林玄仲與青羿是他的幸運，對於明不悔而言，三人在一起同生共死是一段新生活的開始。不管能與兩人待在一起多久，至少是一種寬慰，隻可惜這種寬慰無法彌補他不能回家的缺憾。
就這樣，三人各有所想，夜不能寐，最終隻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另外兩人身上。顯而易見，三人在一起的那些經曆讓三人之間有了深厚的情誼，互相依靠或許是今後三人度過各種難關的保障。
拋開三人的煩惱不提，正如那千夫長所言，不夜城的三大家族已經達成一致條件，目前三家共同派出人手封住山海關。現在除了來往於南北兩方的商隊外，閑雜人等進出關卡都要接受盤查，尋常武修幾乎沒有過關的可能，除非是從山脈上翻越過去。
縱穿北荒山脈的凶險無法想象，通常隻有依靠個人運氣。簡單點說，短時間裏，林玄仲三人最好不做回去的打算。
另外，今天晚上，雪軍已經帶著全部輜重舉兵西進，打著青元大國的旗號，在黑夜中無數軍士打著火把，隊列整齊，威風凜凜的向前進軍，一直到抵達黃岩關外三十裏處才停下駐軍。
依照雪軍主帥的指示，明日一早雪軍便會發兵攻城，時間比趙武預想的還要快。
進軍之前，雪國主帥為先鋒部隊慶功，大肆犒賞參戰軍士。在大舉慶祝勝利的情況下，全軍上下歡呼雀躍，軍心高漲，銳氣愈盛。若是夜軍不拿出應對之策，將難以擋下雪軍的進攻。
士氣對於軍隊來說是最為重要的東西，高昂的士氣能催使普通士兵在戰時發揮超長的戰力。若是兩軍再次在平原地帶的交陣，以同樣的兵力必定是雪軍取勝。
要想不輸給雪軍，夜軍需要暫避敵軍鋒芒或是利用某種手段打擊敵軍的銳氣。於趙武而言，兵力有限的情況下，隻有萬眾一心才擋下抗敵軍的鋒芒。查探到雪軍進軍的情況下，趙武又做了一些調整，關上守城的人從十步一崗變成五步一崗，已然增加一倍兵力。
本來守軍與邊軍加在一起有十萬數，現在因為戰死兩萬多人，還剩下七萬多兵力可用，正好是雪軍人數的一半。人數上麵，夜軍不占優勢，屬於夜軍的優勢是他們處於守方，而且有堅固的城防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