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彌補
此話一出,昶兒和雷聿齊都愣了。
凡界九州敢在雷夫大門口,直呼雷聿修其名的,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芷嫿看著昶兒,怒火中燒,要不是天帝向老君許諾,隻要她到凡界一趟,勸說雷聿修不再將魔族引入人界,並停止征討他國發動戰爭,就允許她與宿煜和離一事,她才不會忍氣吞聲來凡間一趟。
如今看到昶兒,新仇舊恨再次湧上心頭。
芷嫿隻覺得再多走一步,都是徹頭徹尾的恥辱。
如今雷聿修再娶,還有了這麽大一個兒子,怕是早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想到這裏,芷嫿一把摔了自己手中兩壇醉仙釀。
酒壇落地,頃刻間摔得稀碎,裏麵的酒灑了一地,頓時香氣四溢。
昶兒見芷嫿翻臉比翻書還快,忽然明白雷聿修口中“女子越美,脾氣越大”的道理,頓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芷嫿則轉身就像馬車上去,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就在芷嫿要登上馬車那一刻,聞聲而來的雷聿修一個健步跨出雷府大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身上前,緊緊抓住了馬車上的韁繩,讓雷聿齊和昶兒嚇了一跳。
芷嫿見他突然出現,還拉住了她的馬車,反手就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打在雷聿修左胸口。
雷聿修不僅沒有阻擋,甚至連基本的防禦都沒有,硬生生承下芷嫿的掌力,頓時口湧鮮血,灑在了積雪的地上。
昶兒見雷聿修受傷,心中大駭,本能反應便要上前。
可雷聿齊第一時間拉住了他,並將他往府內拖走。
“二叔,您拉完做什麽?!那女子……”昶兒對雷聿齊的行為甚為不解。
“閉嘴!跟我走!”雷聿齊低聲道,“你速速去換件幹淨正式的衣服出來,頭發也再梳理整齊,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昶兒低頭看看自己,從沒有將“吊兒郎當”這四個字和自己掛過勾。
“二叔,為什麽啊?那女子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感覺您這麽緊張?”
“別廢話,照我說的做!快去!”雷聿齊嚴厲道,“我去找麥兒,讓她過來幫你。”
“換件衣服梳個頭不用麥兒姑姑來。”昶兒抗議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不行!”雷聿齊嚴肅道,“你小子如果不想以後天天沒好日子過,就給我老老實實打起精神來。”
昶兒無奈,雖然滿心疑問,卻還是乖乖向梧桐苑走去。
另一邊,芷嫿怒道:“你以為拉著我的韁繩我就走不了了?”
“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進門就要走?”雷聿修問她。
“哼!”芷嫿轉身就要施展法力離開。
雷聿修不顧剛剛一掌造成的傷,上前就拉住了芷嫿的手,死死握緊不放:“別走!”
芷嫿努力掙脫,卻發現根本掙脫不掉,怒目圓瞪道:“放手!”
“永遠不會!”雷聿修向後一用力,直接將她拽回到自己懷裏,低頭就吻上了她的雙唇。
掠奪般強悍霸道,不許她掙紮逃離。
滿天風雪,遮擋萬物,仿佛世間隻要他們二人。
一吻結束,雷聿修將芷嫿按在自己胸口,雙臂如鎖,死死扣住她的身體:“我已經等了你十六年,早就受夠了這無窮無盡地折磨,你休想再逃離一步。”
芷嫿又氣又惱,明明自己已經恢複神力,卻還是被雷聿修鉗製地毫無反抗能力。
“放開我!”芷嫿怒道,“光天化日你就不怕那孩子看到後怎麽想你嗎?”
“你說什麽?”雷聿修顯然沒有明白芷嫿在說什麽。
芷嫿瞪著他冷笑道:“和別的女人都生了兒子了,還假惺惺說什麽等了我十六年?!雷聿修,你的臉皮真是厚比城牆!”
雷聿修詫異了一瞬,隨即說道:“你說的是昶兒?”
芷嫿用盡全力推開雷聿修,憤而退後數步,恨道:“我真是自取其辱!根本就不該聽老君的話走著一趟!”說罷,她已法力全開,準備離開。
“等等!芷嫿,昶兒其實辭兒的轉世!”雷聿修突然說道。
芷嫿全然懵了,睜大眼睛看著雷聿修,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
雷聿修解釋道:“剛剛你看到的那個孩子是我們辭兒的轉世。”
“辭兒的轉世?!”芷嫿當即紅了眼圈,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你說……剛剛那孩子……”
雷聿修向小滿伸出手,溫和道:“想知道孩子的事,就跟我進去再說。”
芷嫿震驚不已,怔怔看著雷聿修伸過來的手。
雷聿修見她不動,便主動牽起她的手:“噓,我沒有告訴昶兒這件事,你不要說漏了。”
“……”這個消息太過震驚,芷嫿失神地被雷聿修牽著走進了雷府。
芷嫿一路都在想昶兒的事,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路上侍從小廝侍女守衛們眼中的不可思議。
一是驚訝於她的絕世容貌,二是看到雷聿修竟然牽著她的手。
到了梧桐苑,走入雷聿修的書房,芷嫿當即發現,原本的陳設已經變了。在雷聿修的書桌邊擺放著另一張稍小的書桌。
她小心地走到那張小書桌旁,隨手拿起一張書法,上麵的字跡幹淨俊雅,卻又帶著一股倔強的氣質。而旁邊的書冊皆是名家的碑拓,顯示出練字之人的刻苦用心。
“昶兒的字寫得極好,”雷聿修站在芷嫿背後,“單看他的字,你就知道他是多麽優秀的孩子。”
“……是啊。”芷嫿點點頭。
“不僅僅是字,”雷聿修驕傲道,“無論是武學還是政論,詩書騎射都是同齡孩子中絕對的佼佼者。”
他一邊說,一邊展開一副畫軸:“來看看,這是昶兒畫的出征圖。就連名家公子齊也品評說此畫極佳。”
芷嫿走過去看,立刻被畫麵上栩栩如生的將士形象吸引,不由得讚不絕口。
而這時,雷聿修將一整筐畫軸搬了出來:“這是昶兒從小到大的畫中精品,先給你看這個,是他兩歲開始畫的,後麵逐漸越畫越好。那邊還有他從小做的文章,我全部都留著,就想著你哪日回來後,全拿給你看……”
芷嫿看著雷聿修一件件地將昶兒各種課業作品一一搬出來向她自豪地展示,心中五味雜陳。
“你把那孩子一直帶在身邊撫養?”芷嫿驚呼道,“那孩子的親生父母呢?”
“那時我找到昶兒,將他父親元世澤調到京城就職,現任兵部侍郎,母親李氏還有他的弟弟妹妹一家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侍郎府。這孩子現在名義上是我的義子,自幼由我教養,但我沒有限製他的自由,他可以隨時回父母家裏盡孝。不過可能是和我在一起時間長了,似乎和我感情更深厚些。”雷聿修自豪地解釋道。
“為什麽?”芷嫿沉聲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雷聿修調整心緒,沒有一絲掩飾地對她解釋道:“我想竭盡可能彌補當年犯下的錯誤,爭取一個讓你原諒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