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23章 小尹的提醒
辛兒已經閉起來的眼睛微微張開,當時並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在她身上耗那麽長時間,如今她雖然同樣不明白,但已經逐漸意識到,他越是如此,想必對她所求便是更大了,當時他不說,也許隻是當時的自己沒辦法達到他所願的?可五年後她已然沒有生命沒有生命之憂,自她來到西域後他風聲早已傳遍西域有心人的耳朵裏,她相信他也是早就清楚的,既然到現在才出現,看來還是沒有要說他所求的意思,就讓她不由想,他要的,是否比她能付的更多如此才小心翼翼的?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我也是大意了,當初你不過是一屆殺手,都忘記你會不會西域語言,就直接讓你來這裏了,幸好當時已經讓雲繆他們先行一步了,不然你在西域,還真是寸步難行。”
東臨尹冷笑。
“男人的適應能力,你從來都是小視了,無論對當時的易二少,還是如今的我。”
辛兒想到曾經某人因為她讓這個師侄,在訓練中放水的事還和她鬧過一陣子,也不由好笑,好像對於比較親近的人,確實都有點過保護過頭了?雖然都知道他們真正的能力在哪個層次,可在進階的過程中,總想讓他們循環漸進,不願過於激進造成日後的隱患。
“是我錯了,那小尹這五年來埋伏在西域王宮之中,可有什麽重大發現?”
小尹在她床前不願的地方撈過一個凳子端端正正抱著手中的劍,坐在上麵,閉了眼睛儀態傲然。
“雲叔匯報給你的一些宮裏的消息,都是我給他的,你還想知道什麽比那些更重要的消息?”
辛兒皺眉,明顯給他這理所當然的態度挑釁的極限將至了。
“那你這個時候這麽著急來,是故意擾我好夢嗎?”
東臨尹睜開一支眼,很不削的瞄了她一眼,【嗛】了一聲,傲然道。
“瞧你那斤斤計較的小樣兒,還總說是別人的師叔,你也就隻能在那十二個小東西麵前,刷刷你的師叔成就感吧?”
辛兒不忿,正想追問他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那邊好像已經預測到她已經到極限了,率先道出。
“明知你是什麽性子,我怎敢手上毫無東西就來見你?”
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卻是給他刷了,可看在他有帶來消息的份上,辛兒不覺得自己忍他這一下有何不可了。
東臨尹緊接著道。
“西域的基本情況雲叔基本上都告訴你了。這些年,能夠挖的,我也都挖了,兩年前開始雲叔讓我專門負責王宮裏的情況,所以如果你真想了解關於那個駙馬的問題的話,雲叔其實未必有我清楚。”
“哦?”
她挺驚訝,隨即感覺自己煩惱了這大半天的問題,突然不再那麽難以攻克了。
“你會和這個休摹駙馬牽扯上,可能已經意識到,這個人和易幼颺究竟有著什麽樣的關係了,但我得提醒你一下,這個男人不是易幼颺,也不是雍正軒這些你可以玩弄在手心裏的,在他這裏,你還是不要抱有太大期望的好,當然,如果你能管得住自己,別再做什麽像多年前那樣不管不顧的傻事的話。”
辛兒歪頭仔細想了一下,隨即認真道。
“就算是二哥和雍正軒,我也沒有玩弄過的,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會弄男人?”
東臨尹臉上一怔,憋悶了一下,隨即讓自己努力不要去在意她好像誤會什麽的認識,正色道。
“我的意思是不能將他當做之前你遇到過的那些男人,心思怎麽著都不會太讓你出乎意料,這個人很危險,他出現的莫名其妙,行事作風也十分詭異,這兩年來,從他成為西域人的眼中釘後我就一直緊盯著他,可至今都沒確定他想要什麽,或者有著什麽樣的目標。”
辛兒苦笑,心底想著,就算是易幼颺和雍正軒,一些心思,她也都是無法掌控的,最後還不是到爆發的時候,她同樣給他們欺騙的血痕累累?都這樣一路走過來了,那麽接觸的這個西域駙馬,還能有多少可怕的?
雖然這樣得出結論了,可能讓東臨尹這個曾經的殺手頭子,還是她的師兄那樣,培養出來的嗜血殺手都如此警惕的人,她倒是真好奇,那個休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做了什麽事,才會讓這個從來都很別扭的師侄,不在意給她消遣,也要來親自提醒一番了。
“好啦!我知道這個駙馬不簡單,從始至終都小心著的,這個你可以放心,倒是你,那個駙馬究竟做了些什麽,讓你如此懼怕?你倒是快點跟我說一說呀?”
東臨尹還不服氣,對她強調。
“我不是懼怕,我是擔心你中了那家夥的詭計,然後同樣落成傾慕他的女人那樣,到時丟的可不是你個人的臉,而是整個花穀的臉了,好歹我也算現任花穀之主的師兄培養出來的弟子吧?”
“哦!原來你是在擔心自己丟臉。”
“你……”
在這樣說的同時她又道。
“不過你也太小看你師叔我了,你當一個漂亮的男人在我麵前我都能看得上眼呀?再說,就算他對於女人來說,真的是個劫難,也得我有個眼睛受他的蠱惑才行呀?對於一個瞎子而言,什麽樣的男人在沒有親眼見過之前,其實都是一樣的,虛幻的,我還不至於對一個虛幻的東西動心;真不用擔心。”
“嗛!”
對於她的大意,東臨尹顯然合適不能放下,不但如此,明顯還十分惱火,突然起身,到坐在床邊的她跟前,毫無預料之下,突然伸出一手將她推在床上,辛兒訝異間,就感覺他欺身而上,雙膝在她腰兩側支撐,重力卻未壓下,反而以劍柄壓住了她傍邊本能想要推開他的手腕,另一手按在她的肩頭,低頭近距離威脅的問。
“哪怕就是我也一樣的?”
辛兒一怔,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氣,卻著實不太清楚他這怒從何來,臉上僵了下,隨即以另一隻他沒有壓製的那隻手將他推開,有點不適應道。
“突然抽什麽風呀?你是你,休摹是休摹,我自然沒理由對一個剛認識而且明知道有問題的休摹像你這般相信的。”
她將他推開,他也沒強求,好像剛才那突來一推,隻是突發狀況,她不放在心上,他也無須在意一般,平複心頭的那抹異樣,辛兒問。
“說正事,那個休摹究竟怎麽回事?竟讓你這麽在意?”
東臨尹這才改在她傍邊的位置上端坐著,十分嚴肅道。
“這個休摹,在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其實隻是小有名氣,在西域,尤其在這些王宮貴族之間,你也知道漢人其實有多難混,而這個駙馬,雖然有阿撒兒給他編排的那些能得商人與平民擁戴的身份,可他生的卻是個極為讓人誤會的樣貌,這樣貌在最初的時候其實給他帶來很多麻煩,在他與阿撒兒大婚,婚禮上出現問題後,五皇子失勢,被貶為庶人,發往苦寒地區尹十部,大皇子在婚禮上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如同活死人;先不說這件事本身是不是個陰謀,起碼本該給王族秘密處置的五皇子,他保了下來,本身就不具備能說得通的條件;這些尚且隻是其一……”
他轉頭,看了看她,似乎很擔心她因為思君心切,便著了這個人的道,而她仿佛隻是對這個人的過往很感興趣一般,好像並未有太大的警惕,憂心。
難道自己真的想多了?事經五年,她已經不會再像當初那樣,不能控製自己感情的人了?起碼,也是要比當初更為冷靜,理智的?
這樣疑慮著,他將那個人當時的情況,也一一告訴她,多讓她了解這個人一點,起碼不至於讓那個人多一分蠱惑她的機會吧?
“這個人在那場婚禮上展露頭角後,當時他尚隻是一個小小駙馬,尤其還是個漢人,所以隨時都會有給阿撒兒換掉的危險,很快便有人色令智昏的大臣惦記上他的容貌了,就連當時的西域王,甚至都曾暗示過自己的女兒,要將女兒的這個駙馬納入後宮作為男寵,可能是阿撒兒與休摹之間有什麽約定,阿撒兒在對於駙馬讓人這個問題上,很是堅定。”
“可再堅定,還是有大膽的,意圖強行霸占;結果可想而知,這個駙馬根本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綿羊,甚至借著酒瘋在殺了那個高官後,當場屠了高官整個宅子的侍衛,聽說駙馬那一戰成名,本身長的好,在踩著屍體公然出來後,就如同浴血的鳳凰,所以在這裏的百姓口中,休摹還有一個鳳凰駙馬一說。”
他喘口氣,記得當時,隻是從哪些百姓的口中,仿佛就能想到那是一個什麽情景,再想到現在,若非這個人對他們現在來說,還無法明確究竟是敵是友,其實他倒是挺欣賞這樣敢作敢為,還敢做的如此徹底的人的。
“屠殺高官滿門,尤其還是個漢人,可想而知鬧到西域王那裏會是個什麽結果,那一次阿撒兒,竟然比當時堅持這門婚事更為堅持的以王儲身份,譴責了那個已死的高官冒犯自己駙馬的罪,並且一聲令下,直接將高官九族如數株連;這事阿撒兒辦的先斬後奏,西域王見自己僅剩的一個王儲,如此寶貝這個有著漢族血脈的駙馬,縱有私心也毫無辦法,其他本來還覬覦他的人,也因為這一鬧,沒人再敢打他的注意。”
辛兒聽著,連連點頭。
“倒是沒想到,阿撒兒也有將腦子找回來的時候,或者回到王城之後,處境不如在戰場上一尊獨大,就自動長腦子了?”
東臨尹對她卻是連連搖頭,如今都是什麽時候了?她竟然還關心,那女人究竟是不是長腦子了?
“總之,在那之後,阿撒兒好像是有意讓他在朝堂上立足,後來阿撒兒病發,也證明,她確實需要這個駙馬,在朝堂上作為她的手腳來捍衛屬於她的地位的,隻是在不久後,顯然因為她長久無法上朝,西域王有意提拔他壓製將軍王米吉爾,他的地位與阿撒兒當日給他的身份相比,又有所不同了,後來就有人有意籠絡他,又或者借籠絡的手段在他身邊埋下眼線,這其中,不乏女人,你知道這些女人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嗎?”
辛兒想想之前薰兒跟她說的,倒是不假思索道。
“不是說不是放在後院,就是指給他手下的一些侍衛了嗎?”
東臨尹冷哼,倒是有幾分意外,她如此年紀了,竟然真的相信這些,並不算明確之人口中的一麵之詞?
“那些都是識相的,而且是容易掌控的,所以換個法子控製著這些眼線,也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可那些不知死活的,死纏爛打的……”
他頓了下,看向她,倒是起了玩心,問她。
“你想知道她們是個什麽結果嗎?”
辛兒背脊一寒,直覺,這個休摹做起事來,絕對比當年魔障時的自己更可怕。
她可怕尚且是在失去理智走火入魔時,而這個人,應該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做的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