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家喜添丁
雨幕下，梧桐村顯得有些昏暗和陰冷。
可是，在那株巨大的梧桐樹裏麵卻是那麽的溫暖。
在光亮且溫暖的火光照耀之下一大一兩個光零零的身影正安靜坐在那裏。
李夜回坐在李老頭旁邊，雙手扶在李老頭頭的腿上，伸著腦袋望著李老頭懷裏的嬰兒。
溫暖的火光使得嬰兒的體溫漸漸的回升。
因此，女孩的臉蛋也不複之前的蒼白，而是變得紅潤起來。
看著那紅潤的臉蛋，李夜回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戳那嫩嫩的臉頰。
想著想著，李夜回就要付出行動。
但是，看到嬰兒熟睡的樣子，李夜回覺著這樣可能不好，於是又輕輕把手收了回來。
繼續伏在李老頭腿上，李夜回繼續入神的看著她，好像在想，他和她為什麽長得不一樣。
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幕的李老頭欣慰的笑了笑。
時間仿佛陷入了停頓，隻有那雨聲和漸漸變的火光標誌著時間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外邊的雨停歇了。
雨後的梧桐村好像出水的芙蓉一般美麗嬌豔。
樹洞內，火堆已經熄滅。
李老頭和李夜回已經穿好了衣服。
在李老頭懷裏，嬰兒已經包好了屬於她自己的包絮。
從那包絮上麵精美的繡圖可以看出，嬰兒一定是出在富貴人家。
李老頭很是不解，為什麽富貴人家會把孩子裝在木盆裏麵順著河流飄蕩。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李老頭歎了口氣，不自覺的把嬰兒抱的緊了一點。
嬰兒早在李老頭給她包包絮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這個時候，正睜著大眼睛，咿呀咿呀的叫著什麽呢。
年幼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父母所拋棄了，往後餘生，就像那路邊的野草，孤獨飄零。
雨停了，遙遠的地方，一道彩虹掛在上。
紅橙黃綠青藍紫，那樣絢麗的顏色。
李夜回呆呆的看著掛在邊的彩虹橋，有些出神。
“哇…哇。”
嬰兒的哭聲打破了這顯得有些寧靜的一幕。
“夜回，家夥可能餓了，我們回家吧。”
“好的，爺爺。”
爺孫三人走在濕潤的道路上麵，一路上，隻聽到嬰兒的哭喊聲和腳接觸地麵的嗤嗤聲。
不久，三人回到了家中。
李老頭把嬰兒遞給李夜回。
“你抱著她，我去熬點米湯。”
等李夜回接過嬰兒後，李老頭就去升起了柴火，熬起了米湯。
可能是一路上已經哭累了，嬰兒陷入了沉睡。
時間飛逝，一股濃香在屋裏蔓延著。
聞到這誘人的香味，李夜回不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爺爺，好了沒有啊？她都餓了。”
李夜回真的沒有想要喝米湯，真的沒有。
“快了，快了。”
可能是濃鬱的香味勾起了嬰兒的食欲，剛才還在熟睡中的嬰兒哇哇的哭了起來。
這可就苦了李夜回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好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終於，李老頭端過來的一碗濃稠的米湯解救了李夜回。
李老頭讓李夜回坐在凳子上麵，在調整一個合適的位子後，李老頭用一個勺子開始給嬰兒喂食。
米湯的溫度李老頭已經試過了，可以放心的喂給嬰兒喝。
嬰兒還在哭鬧，可是李老頭一點也不慌。
他很有經驗，先用勺子沾一點米湯點在嬰兒的嘴邊。
隨著湯液滲透到嬰兒嘴裏，嬰兒也停止了哭聲。
嬰兒的嘴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回味著嘴裏的香甜。
這就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李老頭很有耐心，一勺，一勺的喂著嬰兒。
李夜回開著李老頭給嬰兒喂食，一動也不敢動。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
他那幼的胳膊已經感到有點酸疼。
可是，看到嬰兒那食欲大開的模樣，李夜回隻能咬牙堅持。
肚子裏的饑餓感和胳膊的酸疼感同時刺激著李夜回。
他難受極了。
終於，一碗米湯喂完了。
李老頭用布片擦幹淨嬰兒的嘴角後，對李夜回道：“把她放到床上去吧。”
聽到這話，李夜回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心翼翼的把嬰兒放到床上，並為她蓋上被子後，李夜回疾步走向了桌子。
原來，李老頭已經為他盛了一大碗米湯在那裏呢。
捧起碗，李夜回也沒管米湯是否滾燙，張嘴就喝。
“哈…好燙，好燙。”
李夜回張開嘴巴，用手扇著舌頭，很明顯是被燙著了。
看到李夜回狼狽的樣子，李老頭急忙走了過來。
在仔細幫李夜回看了看嘴巴後，李老頭鬆了一口氣。
“沒什麽大問題，你個崽子怎麽也不心點。”
李老頭關懷中帶著責備。
“爺爺，我餓。”
看李夜回可憐兮兮的樣子，李老頭也不忍心繼續他。
摸了摸李夜回的腦袋，李老頭道：“去吃吧，慢點。”
“嗯。”
李夜回點了點頭，繼續捧著碗喝米湯。
這次他聰明了，他知道慢慢的吹著喝。
其實，平時的李夜回也沒有這樣急食過。
還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家夥喝米湯把他的饞蟲勾引起來了啊。
米湯隻是給李夜回打個尖兒，李老頭正在做著飯。
雨後的紅日漸漸滑落山頭，梧桐村又一次陷入了嫋嫋炊煙之中。
隨著色漸昏，村民的家中的燈火也漸漸的亮了起來。
在李老頭家裏，爺孫兩人正圍著桌子吃飯。
或許是今家裏逢喜事，在那張方桌上還有一碗紅燒肉。
平時很少吃肉的李夜回吃的滿嘴流油。
李老頭時不時地還在給李夜回夾肉。
“爺爺，您怎麽不吃肉啊。”
“夜回乖，爺爺不喜歡吃肉。”
“你要多吃點肉，多吃肉才能長得壯。”
“爺爺也要多吃點肉才能長得壯啊。”
“嗬嗬……，爺爺老了，不會長了。”
“你還，正在長身體，所以要多吃點。”
“嗯，我要長得壯壯的，就像強一樣壯。”
重重的點了點腦袋，李夜回繼續和碗裏的紅燒肉做鬥爭。
在昏黃的油燈的照耀下，屋中的一幕幕是那麽的和諧。
飯後，李夜回幫著李老頭洗刷著碗筷，那認真的模樣，猶如一個大人一樣。
家務做完，爺孫倆又洗了個熱水澡。
兩人洗了一大桶水。
洗澡用的是皂角，所以，在洗完澡後，渾身都是草木的清香味，特別好聞。
在喂過嬰兒夜宵後，爺孫三人躺到了床上。
李老頭在中間，李夜回在邊上，嬰兒在裏邊。
原來的兩人變成了三人。
本來李夜回是想挨著嬰兒睡的，但是，李老頭怕他壓著嬰兒。
所以，李夜回隻能睡邊上。
屋裏的火光熄滅了，在寂靜的夜空下，隻傳來一聲聲爺孫的低語。
逐漸，逐漸，低語聲消失了。
隻聽到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傳出，和夜空下的蟲鳴聲一起交織成一曲美麗的樂章。
明月西懸，伴隨著雞鳴聲的響起，標誌著夜晚即將結束。。
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李老頭家多了一個人。
朝陽至東邊升起，當那金黃的陽光張耀到梧桐村的時候，新的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