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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那帥哥指定有病(14)

  這個問題有點兒驚悚,簡一言第二天早上早早離開他的臥室,去外頭的藥店買了驗孕棒。


  她蹲在單人的公共廁所,等待結果期間,他的電話打來。


  恭律睜開眼睛沒見著她人:“這麽早去哪兒了?”


  簡一言望著天花板思考,眨了眨眼說:“買早飯啊,吃麽?”


  電話那頭低笑了一聲:“商店應該營業了吧,給我帶條內褲。”


  簡一言:“哦。”


  恭律聽她口吻心不在焉,存了壞心眼說:“還有一樣東西。”


  簡一言低頭看驗孕結果,一條重紅色一條淡紅色。


  她心裏突突的:“什麽啊?”


  恭律說:“套。”


  簡一言:“……”


  啊啊啊!

  明明吃了藥後來也戴了套,怎麽就懷上了呢?

  不應該啊。


  她買了份早餐回去,路過商店給他買了內褲,至於那什麽床上用品就當眼不見忘記了吧。


  簡一言沒心情吃早餐,一個人坐沙發上搗騰手機。


  “避孕避了個寂寞”


  “吃了避孕藥還懷孕”


  “停經”


  “驗孕棒準不準”


  一會兒搜一個詞條,沒一會兒就屠滿了整麵屏。


  看累了,索性癱在沙發裏,閉目養神想了會兒,想到了第二時空和作家恭生的那個孩子,心裏頭漸漸地泛起了細細密密地疼。


  簡一言咬住唇,手撫上腹部的位置。


  懷了麽?

  能要麽?

  不會懷的吧,這太狗血了,明明有做避孕。


  “怎麽,肚子不舒服?”頭頂突然砸下來一道男聲。


  簡一言一個驚嚇坐好,手從腹部拿開:“嗯,有點疼。”


  恭律扣著襯衫紐扣,將她剛才條件反射的回應看在眼裏:“我這兒有腹瀉的藥,吃麽?”


  “不用不用,我這個毛病,喝喝水就行了。”簡一言抓起茶幾上的茶色玻璃杯,喝了一口又皺著眉頭吐進旁邊的垃圾桶:“什麽啊?”


  “不好喝?”恭律從她手裏拿過杯子喝了一口。


  “哪來的白蘭地?”簡一言問。


  “酒櫃裏的,你沒看見?”恭律將餘下的半杯喝完。


  “我的意思是說,大早上的你喝什麽酒!”簡一言有些生氣。


  對於她突然發火,恭律非常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那簡小姐來跟我說說,當你睜開眼,發現自己口渴難耐,家中停水,冰箱裏的牛奶過期,沒有飲料,在這種情況下你會選擇喝什麽來解渴呢?”


  簡一言看一眼廚房:“我怎麽知道停水啊?”


  恭律:“不要轉移注意,我在問你問題。”


  簡一言:“就,你明明可以喝飲水器裏麵的水啊。”


  恭律笑:“你是說淨水功能發生故障還沒有維修的飲水器麽?”


  簡一言:“……”


  好吧。


  我說不過你。


  誰叫我現在根本沒什麽心思和你吵架呢。


  雖說還不確定懷沒懷孕,但喝酒對小孩子肯定是不好的。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幸好前段時間沒有特殊行為,也就隻有昨天過分了些,喝了幾口紅酒。


  不過,還是但願不要懷孕。
-

  自從接下閻王爺的任務,她也曾經不止一次想過,為什麽每次轉換時空自己不能當一回學生呢?


  過去一萬多年了,她早已經忘記當學生的感覺。


  說到這裏,又得想到校草恭。


  簡一言捏著筆刷,沾了綠色的油畫顏料。


  旁邊的餘堯畫得差不多了,歪頭湊過去看她的,一頭霧水:“你這畫的什麽鬼啊,姐姐?”


  “眼有毛病就別來了,省點錢去眼科看看吧。”她說。


  餘堯:“……”


  簡一言筆下不停,覺得自己可能把話說重了,主動挑話:“嫌棄我畫的,那你畫的什麽啊?”


  餘堯果然年輕,注意力的就這麽被挑開了。


  他很高興地把畫板轉了個方向給她看,得意洋洋:“唯美係列的抽象畫,小時候我爺爺教過我。”


  簡一言眼角抽搐:“美不美我不知道,看著眼暈是真的。”


  餘堯翻個白眼吐槽:“難不成像你畫個一片油田麽?”


  簡一言一聽就樂了:“我這是呼倫貝爾大草原!”


  教室裏本來好安靜的,被她這麽稍稍拔尖的一嗓子,其他學生紛紛停了筆探頭看過來。


  簡一言兩手合十拜了拜:“沒什麽沒什麽,你們繼續。”


  餘堯啐她一句:“老油條。”


  簡一言把眼一瞪:“能把草原看作油田,還不承認眼睛不好?”


  餘堯瞄了一眼門口,沒見著他叔過來,壓著嗓子三連擊:“就你這畫畫技術,我叔看了絕對立馬把你踢出去。你拿筆的姿勢不對,畫畫節奏也不對。你老玩手機,根本沒在聽課,我要跟我叔告狀。”


  很可惜,這三連擊並沒有擊到簡一言一丁點兒。


  她說話前也瞄了眼門口,話到嘴邊急急吞了回去。


  餘堯看她反應瞥了眼前麵,果然是他叔來了。


  他看向端坐身體捏著筆裝模作樣的簡一言:“姐,你暗戀我叔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簡一言凶惡瞪眼,無聲動了動嘴唇:“滾。”


  恭律按照座位順序,開始檢查課堂作業了。


  有的看看就過去了,有的出聲講解兩句。


  於是大家知道了,隻有畫得還不錯地,他才會一看而過。而畫得不好的,他會指出問題。


  他從餘堯身邊走過去之後,餘堯鬆了口氣。


  轉而對簡一言投去一個“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簡一言心想有什麽的,又不是必須九年教學,他還能罰我什麽作業不成?不過樣子還得做做。


  再說她畫得也沒那麽差。


  終於,他查了過來,停在她的旁邊站定。


  簡一言餘光瞄他,掐著角度戳他的大腿,小聲問:“還行吧?”


  恭律垂眼,看她染了顏料的幾根手指:“你畫的是什麽?”


  沒有說你畫的不好不行,但偏偏這麽說最讓人難堪。


  他沒刻意壓著聲音,有些學生朝這邊看過來。


  簡一言就像在課堂上被老師揪出來回答問題的學生,磕巴了:“就你、你留的課堂作業啊。”


  主題叫什麽“善良”。


  恭律:“如果可以起名字,你會給你的作品起什麽?”


  簡一言:“或許可以叫……叫它希望的田野?”


  餘堯:“噗!”


  簡一言眉頭一擰,眼神凶神惡煞地瞪了過去。


  餘堯朝她做鬼臉,吐舌頭。


  恭律將倆人互動看在眼裏,想將她的腦袋掰回來,命令她隻可以看著自己,但忍住了。他往前走半步擋在他們中間,對她說:“你下課得留堂,其他人可以回去。”


  留堂。


  多麽陌生的字眼。


  餘堯臨走時,幸災樂禍地朝她擠眉弄眼,走出門口迎麵撞上一堵肉牆,是他叔來了。


  餘堯收斂笑意,絕不承認自己從小就怕他,還被他倒掛丁勾提起來揍過屁股,往事讓人覺得丟臉又生氣,但都不能說,尊敬地點了個頭打招呼,背上畫板跑了。


  恭律睨了眼被男孩踩髒的皮鞋表麵,眉頭皺了皺,走進畫室。


  她正在玩手機。


  把作品拍照片發到網上,標題還@了恭律。


  於是各路號稱“懂者”的網友開始對她進行嘲笑和打擊。


  簡一言好生氣啊:“我畫得明明不錯嘛!”


  恭律眼底添多兩分笑意,在窗邊點了根煙:“嗯,??是小學生水彩畫的水平,的確不錯。”


  簡一言:“你別抽。”


  火苗已經點燃了煙頭,恭律聞言頓了下,看她偏過頭,眉頭跟著微微皺起,於是他深吸一口煙,把地上的一瓶水拎起來擰開瓶蓋,將煙塞進去,發出“滋”地一聲。


  “走,”他說,“帶你去吃飯。”


  “不是留堂嗎?”她滿臉狐疑。


  “笨蛋麽?說給學生聽的。”恭律笑著順了順她的馬尾:“你不會覺得自己是學生吧?”


  不。


  我當然不覺得自己是學生。


  但我在你這是什麽呢?


  -


  就餐地點是一家日料廳,據他自己所說,是日本一位挺有名望的畫家推薦他過來的。不過推薦恐怕不然,估計是兩人將有合作,而且他應該處於甲乙合同中的乙方,否則也不會賣對方麵子過來。


  包間。


  恭律羅列著桌上食物,發現她表情一言難盡:“吃過日料麽?”


  簡一言當然吃過,點了點頭。


  恭律淡笑:“那怎麽一副‘這些東西能吃嗎’這種表情?”


  簡一言當然不可能和他說,或許是心理問題,現在看著刺身海參什麽的,就有種反胃的感覺。


  她夾了塊海鮮壽司:“我在想這麽多東西咱們能吃完嗎?”


  壽司入嘴,海鮮帶腥,簡一言頓時感覺胃中翻騰,丟下筷子連滾帶爬地撲到垃圾桶前。


  連番動作狼狽又突然,恭律拿著水杯和紙巾快速來到她旁邊,挽住她的胳膊,言語不解:“這可不是看見美食‘胃口大開’的前兆。”


  簡一言漱了口,腦子裏有點嗡嗡作響,拿了紙巾擦嘴,喘著氣緩和了一會兒又好多了。


  她笑了笑說:“不騙你了,我沒吃過這個,也不想吃。”


  那晚簡一言心情不佳,回去的路上無精打采地望著車窗外。


  夜景闌珊,在她的臉上照出斑駁光影。恭律的腦海裏,莫名其妙地浮現出她身處奈何橋頭,迎風而站的畫麵,熟悉又遙遠。


  自從雙重人格出現以來,他總會有奇奇怪怪的回憶。


  比如他將紅鞭送給一個女人。


  比如他走進石洞,是那女人的住所。


  他曾想,是不是雙重人格讓他有了上輩子的記憶。但他卻記不住記憶裏女人的容貌。


  隻知道女人有腰痛的毛病。


  而那天夜裏,在她睡著後,恭律起床去了畫室,他將晚上回來腦海裏的畫麵畫了下來。


  途中他感覺自己有點口渴,怕吵醒她就沒有回休息室喝水,而是去了恒溫室摘了個青蘋果。


  那是一棵生長得並不算茂密的果樹,約有一米四的高,樹上隻有七個蘋果,三個紅的四個青的。


  紅的不甜卻苦,但青的很甜。


  這些蘋果不管他怎麽吃,每到三個月乞丐恭出來之後,蘋果又會重新再長滿了七個。


  依舊是三紅四青。


  果樹不會枯萎,當然也不需要澆水,他原本以為自己買回來的不過是一盆普普通通的綠植。


  發生在他身上以及周邊的事都詭異極了。


  這是他放棄尋找心理醫生治療雙重人格的原因。


  回到畫室,他關上門才發現畫室多了個人,竟然是她過來了,就站在那幅未完成的畫作旁。


  簡一言轉身看著他,紅色的光亮裏,她眸色平靜,手指輕扶在畫架邊緣:“都是你畫的?”


  本不應該叫任何人知曉這間畫室的內容,恭律覺得自己無形間放縱了她,於是自己的把柄又順理成章被她拿住了:“嗯。”


  他想看看她會怎麽做。


  “你,”她穩住發顫的嗓音,“怎麽知道這些?”


  恭律不明白她奇怪的反應,難不成她也有這種情況?


  “做夢,也有憑空想象。”他在說實話:“畫著畫著就完成了。”


  簡一言咬牙切齒:“說謊。”


  畫室裏每一幅作品,都他媽是陰曹地府。雖然年代久遠,她可能模糊很多記憶,但隻要看到畫,那些她曾經走過的路,做過的事,都能清晰地在腦海裏完整浮現。


  她砸過一個男鬼,崔府君為此將她打入十八層煉獄。


  她又被放出煉獄,無處可歸的第一晚,是一個男鬼幫助她,在鬼界的大街上找了家賓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失去這段記憶的,可能是因為那段時間精神失常,可能是因為被小鬼報複的時候傷了腦子損壞神經,也可能是被誰故意剝奪了這段記憶。


  較前兩者,後者更有說服力。


  那個男鬼,除了被她砸暈的男鬼還能有誰?除了傳說中的閻王爺誰還有剝奪記憶的能耐?

  媽的,她真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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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她麵臨的情況很糟糕。第一,如果完成任務,她就要回到陰曹地府見閻王爺,至於投不投胎她已經不做任何打算。第二,如果不完成任務,抗拒畫家恭,她將以單親媽媽的身份繼續在這裏生活,且結果未定。


  不論那一條路,對她來說都不是太友好。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嗯,她懷孕了。


  簡一言捏著新鮮出爐的孕檢報告單坐進了出租車,剛坐進去,微信消息就來了。


  恭律:【拉黑我了?】


  之前檢查的時候,電話就響了好多遍,隻是她當時沒心思和他說話,煩躁之下拉進了黑名單。


  1yan:【有事?】


  恭律發來省略號:【快兩點了,還不來上課?】


  那種煩躁的情緒再次席卷過來,簡一言編輯了幾個字來來回回地刪除,最終敲了一句話,問:【你那天留在床頭的藥片是不是緊急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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