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公太弱了(6)
【防盜半章,半小時後刷新】
“該不會擔心寫作的事?”她好言好語:“你說有存稿的。”
“不是寫作。”恭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斟酌小片刻,才仿佛豁出去了一般道:“我腰疼。”
簡一言:“……那怎麽辦,去醫院你拿藥了嗎?”
她伸手摁亮了燈,扭頭見他愁容不展,歎道:“我出去買。”
恭律四處遊蕩的思緒瞬間被這句話拉了回來,立刻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起來:“這都幾點了,外頭黑成一團,你能不能稍微有點兒安全意識啊。我不用吃藥。”
他索性翻了個身趴好:“你幫我揉揉就不疼了。”
“……”
撒嬌的男人真是好命哦,當然前提是因為有她這個女人。
“對了,下個月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怎麽過?”恭律忽然問。
簡一言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考古朋友圈時,發現去年的一條結婚兩周年紀念日的動態。
“到時候再說吧。”她手勁稍微重了些:“這樣舒服麽?”
“嗯。”
何止舒服,他都想叫出來了。
這個念頭剛落,頭頂上的天花板突然“咚”地一聲異響,像是什麽重物砸到地板上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中氣十足的爆喝和小孩斷斷續續的哭聲。
簡一言眉頭一皺:“樓上在打小孩子?”
大半夜的,小孩子這麽哭很難不會引旁人注意。
而樓上樓下的鄰居們,也都紛紛開了窗戶,你一句我一句,得知誰家在鬧騰又紛紛閉了窗。
估摸著都是同一種心理:我不去自然有人去。
恭律抬手在門上叩了兩下。
然後等了半分鍾,沒人來開門先不說,裏麵哭聲還越來越大。
簡一言附耳窺聽,然後便開始重重地拍門,上下樓道的感應燈被嚇得明亮起來:“開門!”
“我來拍。”
恭律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把她扯到了身後去。
簡一言也沒閑著,一溜煙兒地奔向下一層樓道,順手從牆角那兒抄起一截腕粗的木料。
返回樓上時,屋主正好開門。
門開了三分之一,那男屋主手裏握著一根竹製癢癢耙,一臉警惕神色陰沉:“不知道幾點嗎!”
恭律往屋裏瞥了一眼,不明白小孩子這麽突然不哭了。
有點兒擔心。
他笑了一下:“打擾了,我們聽到你家小孩子在哭,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可以……”
“不用了!”
男屋主不耐煩地打斷,正準備關門,不妨一根木料直接指了過來差點兒懟上他的鼻子。
他下意識往後退讓,反應過來立馬怒斥:“你們幹什麽!”
簡一言抬腳抵開門,手裏的木棍依舊指著男屋主。
她走進去,餘光一眼就瞥見了倒在地上的小孩子。
“恭律!”
在她喊出這一聲時,恭律已經箭步衝了過去。
“草,有病嗎你們,我教育自家孩子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快點給我滾出去!”
說著,男屋主腳下一動,就要往恭律那邊過去。
簡一言毫不猶豫衝上去,像揮棒球棍一樣揮出木棍,正好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男屋主眼神凶惡地盯住她。簡一言對於這種眼神慣有領教,在對方回手時主動出擊。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一個揮癢癢耙,一個揮木棍。
估計那男屋主本就被去世的前妻揍慣了,有心理陰影。
也有可能是因為武器使得不那麽得心應手。
打不過木棍。
還沒過幾招,就被簡一言追著滿屋子喊打喊殺。
恭律一邊擔心她那邊,又一邊檢查孩子的狀況。
這時,門口進來一人,似乎是對門的鄰居。
“叫一下120!”恭律並沒有帶手機上來。
鄰居連連應“好”離開,幾秒鍾沒有就又折回來,手指著門口磕磕巴巴:“警、警警察來了!”
四名警察前後衝了進來。
在沒有報警的情況下,警察們身著製服趕過來,腰間有手銬,其中兩名警察握有配槍。
根本不難猜出原因,恐怕女屋主的死亡,和這位飽受女屋主毒打的男屋主脫不了幹係。
“給我滾出來!”
臥室那邊突然傳來一記女聲的怒喝,和木棍敲擊木板的聲音。
恭律:“叫一下120!嫌疑犯在裏麵!我老婆在揍他!”
。
一番折騰下來已經三點多了。
警車離開的時候嗚嗚直叫,小區裏的人家多半燈火通明,不用等到明天就刷爆社區微信群了。
恭律拎了一個小藥箱來,握住她的手腕,仔細觀察小臂上一條寸許長的紅腫。
那癢癢耙雖然沒什麽殺傷力,但打出來的瘀痕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活動一下看看骨頭疼不疼。”恭律說。
“沒什麽大事。”簡一言依言動了一下,“嘶”了聲皺起眉:“還真有點疼,但骨頭不疼。”
恭律抿了抿唇,拿了一瓶藥酒出來,倒了一些在掌心裏,一邊搓著一邊道:“你啊你,這萬事衝在最前頭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簡一言麵無表情盯他兩秒,無所謂道:“總不能拿著武器不幹活吧。”把胳膊送到他手裏,又說:“我要是不衝上去揍他,他肯定揍你。”
“我是男人,我怕什麽。”恭律不輕不重地使著手勁兒揉:“這力道行麽?”
簡一言點頭,朝餐廳牆壁上的時鍾望了一眼。
時鍾指向03:50了。
她收回視線道:“這個點覺都不用睡了,直接等天亮。”
“離天亮不是還早麽,困的話就睡一覺。”恭律笑著說,對瘀痕處吹了吹氣。
簡一言暗道舒服:“睡不著,等天亮出去湊個熱鬧。”
恭律低聲一笑:“行吧。”收拾好藥箱,然後去臥室,把她的手機拿了出來。
簡一言接過手機,見他二話不說扭頭要走,忙道:“你這會兒幹什麽去,要碼字麽?”
恭律頓了一下腳步折回,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遙了一個台。
“你先看著,玩玩手機,我去把粥煮上,然後過來陪你看看電視聊聊天,好不好?”
他手指撥弄了一下她耳邊微微淩亂的頭發絲,轉頭去了廚房。
鬢角被他手指掃過,癢癢的,簡一言忍不住抬手撓了撓,目光追隨他到了廚房,隔著推拉門,那道身影在裏麵忙活著,某個瞬間,讓她的心頭悸動了一下。
她立馬對著自己的臉輕拍了個嘴巴子。
瘋了瘋了!
他可不是你的恭律啊!
過了一會兒,恭律端著一杯咖啡來了,說:“既然睡不著,幹脆喝喝咖啡提提神。”
簡一言淡淡地瞥了一眼,嗅了嗅鼻子,奶味的咖啡香氣尤為濃鬱,也不知他衝了幾包速溶的。
恭律把咖啡放到茶幾上,在她旁邊坐下來,重重地歎了一聲,歪頭靠在她肩上。
“加了糖,喝的時候小心燙。我眯一會兒。”他說。
“哎?你眯就眯,能不能別在我肩上眯。”簡一言別扭地聳了下肩膀,沒把這顆腦袋趕下去。
倒是這顆腦袋的主人主動把腦袋撤了下來,低笑著湊到她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在她微愣時,一鼓作氣躺下來,頭枕在她大腿上,還不忘側個身圈住她的腰。
簡一言阻止都來不及,連忙去掰他的手臂,掰不懂,氣到捏了把他的臉頰肉:“你無恥!”
恭律抿緊嘴唇,憋住笑,俊臉往她肚子上蹭。簡一言下意識收斂呼吸,被這舉動弄得耳根滾燙。
不知是尷尬還是害羞。
她目視前方電視機,腦中一團火焰一團雲煙。
想發火又發不出來。
生生憋了半天,直到響起某人有規律的呼吸,她才遲疑低頭。
凝望著這張熟悉的臉,腦中的火焰和雲煙漸漸消散,到最後歸於平靜。心頭跟著柔軟了一片。
她伸手撫上他的側臉,手指輕輕滑過下顎線。
恍惚間回憶起每每親熱時,臭小子時常這樣摸著她的臉,問她這樣行不行,舒不舒服。
停下來!
簡一言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繼續想了。
辦正經事兒才是最主要的。
她手指觸及手腕,指腹反複摩挲顯眼的“律”字。
還記得過來的第二天他問這個字時,她給的答案是:筆寫的。
為此,隔日她特地跑了兩家文具店買了一支“彩筆”掩飾。
此刻讓她疑惑的是,“律”字如何不疼了呢?
眨眼,七月過去了。
樓上的殺妻案幾天前告了一段落,據說是男屋主忍受不了女屋主的家暴,這才幹了糊塗事兒,並且這位男屋主被診斷為“精神病”,一審判十年。
聽說男屋主的六歲兒子,暫時托付給了女屋主的娘家人撫養。
這天簡一言出門,發現一群人圍堵在小區門口的社區公告欄前,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麽。
她走過去,看見公告欄裏貼了一張告示。
大致掃了一遍,簡單來說:上頭決定要在年底之前拆除這裏,請各位業主早做打算。
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這已經不是上頭第一次下達通知了。
但這麽嚴肅的發告示,卻是頭一次。
簡一言回到家,把這件事告訴了恭律,問他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恭律蹙眉沉思了幾秒,點了下頭,從書架最上麵的書本夾縫裏取了一張銀行卡:“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就今日。現在上午九點不到,我們趕過去正好能趕在傍晚前回來。”
簡一言還沒從他藏身銀行卡的地方回過神來,聞言更是茫然了:“趕去哪?”
恭律:“銀河別墅啊,一月份不是說好了嗎,這件事都能忘?還是說……”頓了頓,屈起食指,在她鼻梁上輕輕刮了一下,寵溺道:“又在跟我玩失憶的遊戲?霸道女總裁和她的小嬌夫?”
“滾你的。”簡一言拿胳膊肘搗了他一下。
兩人換了衣服,風風火火地出了門。途中,她大概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他們本來就準備買房,剛結婚那會兒兩人定了個小目標——在銀河別墅買一套房。
兩年之後,也就是今年一月份,他提出首付,但她卻不同意,說再等等,沒有解釋原因。
隻是在恭律的記憶裏,那天她不怎麽開心,甚至連著一個禮拜都對他不溫不火的。
所以他也沒再提這件事,隻想著聽她的話,什麽事兒順著她來,哄著她,這樣才是對的。
如今兵臨城下,恭律瞧她心情尚佳,便問及那日的事情:“當時為什麽不願意?”
這個時間段,地鐵上並不擁擠。
簡一言觀察了一下車廂,低聲說:“這麽長時間我哪裏還記得,大概心情不好吧。不過……”她瞥了眼他外褲口袋印出的銀行卡形狀:“這裏麵現在是多少錢啊,全額付款還差多少?”
恭律垂眸笑了下:“拚到年底就差不多了。今天先付首付。”
他微垂的長睫遮住了眼底情緒,把她的左手包進掌心裏。
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
像在做什麽打算,又像在安撫她。
簡一言若有所思,地鐵停靠在下一站的時候,她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恭律看向她,還沒把疑問說出口,簡一言就抓住他的手掌,微微笑說:“恭先生,人生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咱們年輕人講究的就是刺激。”
話落,她便拉著他走了出去。
車廂門隨即關上,恭律目送地鐵遠去,回過頭來愕然道:“刺激?”
倘若剛剛不是他腿收得快,那車廂門絕對能給他帶來不輕的“刺激”。
簡一言笑笑,鬆開手,換成挽住他胳膊,邊往出口走邊說:“年輕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咱們就這樣出去逛逛,遇到合適的就定下,不用搞那些別墅啊高級公寓啊什麽的,沒必要。”
恭律倒有幾分意外:“你剛才不是還說年輕人講究的是刺激,怎麽就變成緣分了?”
簡一言:“……”
這個是重點嗎親?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誇一句“老婆你真的好懂事好勤儉持家哦”嗎?
她默了兩秒,麵不改色地“嗐”了聲道:“你較真這個幹嘛呀!”順便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恭律的一聲痛“嘶”淹沒在了嘈雜的地鐵出站口。
車水馬龍。
人潮湧動。
大半天下來,簡一言回到家就癱在了沙發上,趴著生無可戀:“不想動不想吃飯,就這樣吧。”
恭律坐到旁邊,把她的兩條小腿搬到自己的腿上並攏放著,邊捏邊說:“叫外賣好麽?”笑了聲:“其實我也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