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格魯蒙多
今天是他們狩獵完畢的一天,本應該是一個彈冠相慶的好日子,本應該大姐都開開心心的,但是,這幾個女子連番過來敬酒,讓他心情鬱悶極了,他站起身來,“木舒,與本可汗到邊界去看看。”
“是可汗。”木舒是格魯蒙多的一個近身侍衛,在草原不叫侍衛,叫做戈什哈,木舒做戈什哈已經很多年,深諳可汗的痛苦。
他每天帶著一群人草原上狩獵,累個半死,回到家裏以後,原以為有人可以噓寒問暖,但是有的不是嗬護備至的關懷,而是每天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除了一個女子每天都要咳嗽,其餘的兩個每天都鬥個你死我活。
不是今天你破相,就是明天我回娘家,要不是這三哥女子是草原貴族的頭領,他是絕對不允許與她們同床共枕的,所謂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他的經比《緊箍咒》還要難念。
“木舒,這幾天辛苦你,每天起早貪黑在邊界上巡邏,華夏的人有沒有進犯的?”格魯蒙多一邊說,一邊上馬,木舒握住了馬韁繩,兩人一騎在草原上輕輕的遊蕩,漫無目的。
陽光將山嶽草木皆籠在一片明輝豔光中,馬上的男子看起來更加是英武不少,明黃色的衣服在飛舞,好像來自於天空的真神一樣,目光飄移,看著從路上過來的一行人。
木舒說道:“長生天保佑,他們這幾年並沒來過柔然,我柔然很是敬重他們,大家都是禮儀之邦,所以還過得去。”
“木舒,你看,我們有軍隊過來。”正說沒有人進犯,就看到一行軍隊過來,木舒手搭涼棚看了會兒,說道:“是漢朝的軍隊,我讓人去狙殺。”一邊說,一邊就要走。
“且慢,這是護送什麽人呢,沒有聽說過有和親公主,那麽是什麽活動,居然這樣多的軍隊護送一輛馬車?”他看的奇奇怪怪的,漢朝人就是喜歡繁文縟節,這是什麽活動,他不得而知,但是他們要是從邊界線過來,那就是軍事活動了。
好在到了邊界線的位置,馬車上滾落下來一個白衣服的將軍,然後馬車加速,從一望無際的原野中央飛馳過來,車子迅疾無倫,好像已經拚盡了全力一樣,格魯蒙多看著看著,不禁不可思議的歎口氣。
“木舒,這人是逃犯。”
“可汗,何以見得呢?”距離遠,木舒的推斷力不如格魯蒙多。
徐徐的風拂過,吹亂了格魯蒙多那桀驁不馴的黑發,這一次,他的嘴角有了一個微笑,說道:“木舒,你知道最近為何本可汗總是愁眉不展?”是啊,為何可汗最近總是愁雲慘霧,每天都鬱卒的很,別人不知道,木舒到底還是猜測到了三分。
“快要過冬了,冬天沒有草料,草原人最害怕的就是冬天,可汗是為了這一冬的草料而憂心。”不錯,每一年冬天的草原都是草原人最為難過的,不得已他們隻能吃牛羊,而牛羊的草料往往是比較短缺的。
作為一個至高無上的領袖,他不得不早早的未雨綢繆,其實在很早的時候他已經讓人去準備那些草料了,但還是杯水車薪,風幹的草料還過不了冬,眼下他的目光看著木舒,說道:“木舒,你知道本可汗為何現在忽然間又是開心起來?”
“可汗開心,是因為有草料了。”木舒聰明得很。
“那就去找軍隊過來,這馬車上的在逃犯看起來了不起,要是可以送到漢朝去,應該可以換過來這一冬的草料,為了冬天可以好過,去吧。”他的聲音粗獷,很快的,木舒已經去了。
看著木舒離開,他這才策馬狂奔,很快就跟在了這馬車的右邊,手中握著馬鞭,時不時的揮舞一下,目光炯炯,看著馬車。這馬車的速度實在是過於快了,輕盈的仿似遊弋於天地間的一片白羽一般,又迅疾如一道白箭飛筆直的路麵。
馬車車簾偶然被冷風給吹起來,他到底要看一看這馬車裏麵的人是什麽人,以便於等會兒好動手,馬車的車簾讓風給掀開,他看到一個女子,柳眉彎似月牙,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原本是帶著一個美麗的微笑。
大概是在與車子裏麵的其餘幾個人說什麽,但是很快的,在注意到自己的時候,這美眸中有了淡淡的疑惑。
“為何有人追著我們的馬車?”李青璃挑眉看著身旁的殷無言,自然,殷無言也是聽到了這馬蹄聲,立即將車簾打開。此刻,馬車右麵的人握住了馬鞭,冷冷的揮舞鞭梢,對著這馬車一笑。
“漢子,下來。”
“漢子,追著我們做什麽?”殷無言笑著,學著他的口吻,格魯蒙多的馬兒很快,眼看就要到了他們的馬車旁邊,李青璃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即狠狠的揮舞馬鞭,抽了一下馬背。
於是馬兒更加是快起來,這馬背上的青年人立即一笑,說道:“婆娘,這馬兒是人類的好朋友,你為何抽打它!”
“我打我的馬兒,與你何幹?”李青璃的目標隻有一個,隻要可以早早的離開這裏,一切都好,但是偏偏這一條天路沒有盡頭一樣,而最為恐怖的是,前麵的山坡上好像有黑色的巨大石頭在滾落一樣。
李青璃看著身旁的殷無言,說道:“草原人……為何也圍追堵截?”
“他們,要銀子,要皮毛而已,這茶葉就是給他們的,你不要怕。”李青璃倒是完全不怕,就是覺得奇怪,草原人為何也追著他們不放手,印象中,草原人與中原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偏偏就有了一眼前的一幕。
“好像他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我。”李青璃透過車簾看著外麵與自己幾乎要並駕齊驅的人,這人笑起來的時候宛如黑夜般魅惑,嘴角的胡須比較長,但是並不顯得邋遢,頭發與中原人也是不同。
散亂的披散在肩頭,一般情況,草原人都有高原紅,因為這裏的緯度比較低,但是此刻馬車外的青年並沒有地域性的特征,與中原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膚色,不過高鼻深目,這是比較不同的。
李青璃看著這人,這人居然也看著李青璃。
殷無言伸手,握住了李青璃的手,“他們一向是很講道理的,不會刻意為難,車把式,讓馬車停下來。”
車把式立即停車,“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