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久違的纏綿
鄭子蕊這一番話說得那些人是麵如土色。洛家人是很注重家族聲望和榮譽的,她的話直接把這些自詡為正義而戰的人推到了十惡不赦的對立麵上去。
有人就不服氣地說道:“背叛洛家的人分明是你,我們是為了維護洛家的尊嚴和利益才要殺你的,我承認二當家的確是為洛家付出了許多,可是你勾結外人,殺了三當家,引起洛家的內亂,這也是你做的,二當家難道敢做不敢認嗎?”
背叛洛家、勾結外人,引起內亂。鄭子蕊彎唇,真的是好大的一頂帽子,看來有人為了殺死她肯定是好好鼓吹了一通。而且一路人要想悄無聲息地殺死鄭子蕊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有其他人都看見了苗頭,但是他們都作壁上觀,不言不語。
鄭子蕊心頭一片蒼涼,她一心為了洛家,洛家眾人卻是一直在觀望等她落難的時候置她於死地。
“那些人勸你們來行動的時候,就是這麽跟你們說的吧。”鄭子蕊說,“所以你們就一門心思認定了我是圖謀不軌,一門心思覺得你們是為了洛家的明天而戰,真是愚蠢!”
“怎麽,二當家敢做還不敢認,就算是殺了我們,也該讓我們做個明白鬼,麵對我們這些將死之人,二當家都不敢說實話嗎?”那人不甘心地喊道,“我是不怕死,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沒能為洛家除去害群之馬。”
陌清璃看著他們,這一張張鮮活的麵孔,往日裏一個個都見到她畢恭畢敬,客客氣氣稱呼她為二當家。
他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在她剛接手生意的時候,他們還不被允許上船,每次都是好奇地看著她來指揮著眾人。而洛家的上一代老去,下一代頂天立地成長起來,他們一個個勇敢來到海上,成為洛家的中堅力量。
他們曾經崇拜她,尊敬她,跟她一起為了洛家的繁榮還奮鬥。可是轉眼之間,他們手中的寒芒都對準了她,口口聲聲說她是洛家的叛徒,可笑這些人白白做了他人手中的劍,成了替死鬼,為了所謂的榮耀。派他們出來的人根本不顧他們的死活。
君赦蒼殺了洛子商,是他們洛家不共戴天的敵人,但是那麽些時間,為什麽洛家從來不開口說要刺殺君赦蒼,因為洛家是做生意的,沒有專門的刺客,要去找別的刺客,難免會暴露消息。
而這一次為了降低鄭子蕊的疑心,選用了身邊人,是壓根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
這一把血腥的刀用得太徹底,太狠毒。
現在這些人一心認定鄭子蕊是背叛了洛家的人,而他們是為了洛家的榮耀而戰。他們心中意誌堅定,把自己想象成英勇獻身的英雄,各個都是寧死不屈,視死如歸。
鄭子蕊彎唇一笑,已經沒有價值了,她的心也漸漸冷了下來,淡淡說道:“不是不敢,是沒有必要,跟死人說話是沒有必要的。”
“我們不怕死,若是人死後有靈,我們也一定會殺死你的,你這個叛徒。”一聽說自己要死,其他人也紛紛放得開了。
鄭子蕊掃了一眼他們,麵色蒼白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一雙眼眸黑黑的,透著死寂和絕望的氣息,她嘲諷地看著他們,“那你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看我鄭子蕊如果掌控洛家,看看你們當初的選擇是多麽的愚蠢吧。”
說完,她幹脆轉身離開,將身後的斥罵聲都拋在腦後,毫不介意。
夏湘苓本來想要探聽情報,所以一直在隔壁聽著,聽到最後不由地配合鄭子蕊這個女子的膽色和氣魄,這麽些舊部足,也不想重刑盤問,也不想誘哄詐降,斥責之後直接說要把他們都殺了,說完幹脆就走了,果然不同於尋常女子。
她本來預料中鄭子蕊會掉眼淚,會一臉悲痛指責他們的背叛,繼而一把鼻涕一把淚痛陳自己掌管洛家有多不容易,男人都是心軟的動物,很有可能一部分會意誌動搖,甚至是叛變。
但這個女人心性冷酷,處理手法幹脆利索,跟男人一樣。
“我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吧?”鄭子蕊出來看見夏湘苓站在外麵等著,淡淡說道。
夏湘苓沒有令她再去見君赦蒼,而是直接帶她出了莊子,對她說道:“夫人今晚上就不回去,若是有人問了,你隻管這麽答。”
陌清璃竟然不跟她一起回去?鄭子蕊想想也是,君赦蒼那麽喜歡陌清璃,怎麽能夠忍受跟她長時間的分別呢。她就獨自坐車回去了。
晚上,陌清璃沐浴之後坐到了床上,秀發微濕,柔軟地披在肩上,她手裏拿著一個荷包無意識地玩弄著上麵的繡花針,心裏卻是有些微微的緊張,因為有很久很久沒有跟君赦蒼同房,恍惚上一次的親近都是隔世的事情了。
君赦蒼沐浴之後回來,就看見陌清璃麵上帶著疑惑帶著些羞澀的樣子。她已經摘下了人皮麵具,露出那一張清豔美麗的小臉。君赦蒼也除了麵具,露出本來麵容,在這難得親昵之中,他隻想要陌清璃看見原原本本的他。
聽見動靜,陌清璃一抬眼,看見他隻裹了件外衫走到了床邊,微笑著說道:“發什麽呆呢?”
陌清璃看了看被自己揉得一團亂的荷包穗子,低頭有些含羞說道:“沒事,隨便纏纏而已。”
“別玩這個了,我們來玩更好玩的。”君赦蒼抓住荷包放到了一邊的小案上,然後把陌清璃拉到自己懷裏,她身上的清香好像一隻會抓人的手一樣,直抓到君赦蒼的心坎裏去。
想想這麽些日子,生生死死風風雨雨走過來,君赦蒼心中一時感慨萬千,對一路陪伴著自己,暗中幫助自己的陌清璃就更加心生憐愛。他湊到她耳邊歎息一聲說道:“清璃,此生能遇見你,是我君赦蒼之大幸。”
“色狼。”陌清璃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被人下了藥,稀裏糊塗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了出去,那時候還不知道君赦蒼的身份,隻知道是個麵具男。君赦蒼戴著麵具幾次救她,讓她從心底生出來了探究和心動,而君赦蒼表麵還故意與她鬥氣,氣得她每次都要把君赦蒼祖宗十八輩都給問候一遍。
兜兜轉轉,原來拿走自己第一次的就是自己要嫁的男人,也是她真正愛上,走了一路,同樣也深深愛著她的這個男人。
歡愉仿佛潮水一樣湧來,她仿佛是劃船戲水的采蓮女,遇上風浪,時而被拋得高高的,時而又被溫柔的浪花擁住送到岸邊,陌清璃抱住君赦蒼,歡喜的時候眼角都不自覺流出了眼淚。
君赦蒼看見她流淚,吻著她的眼角憐惜說道:“怎麽哭了?”
陌清璃眨眨眼說道:“我哪裏哭了?”
“那這是什麽?”君赦蒼看她盈盈眼眸都蒙上了一層水光,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他輕輕問道。
陌清璃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說道:“困了,打哈欠弄得。”
他低笑了一聲,“真是大膽,竟敢犯困。”說著又一次拉開了戰爭的帷幕。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陌清璃睜眼醒了。
外麵都還十分安靜。
屋子裏的條件其實是十分簡陋的,比不得皇宮裏那處處精心裝潢過的寢宮,比不得大客棧那寬敞明亮的上房,但是兩個人卻睡得十分安心,大約隻有能夠在一起,不管在哪裏,都會睡得很安心吧。
她略動了動身子,君赦蒼直接睜眼了,兩個人都是警惕心很高,睡眠非常淺。察覺到她醒了,君赦蒼蹭了蹭她的鼻子說道:“怎麽才睡了那麽一點?昨晚上忙得那麽晚,都不困嗎?”
聽他說起昨晚,陌清璃還有些不自在,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提,真是的,昨晚上存心不讓人睡覺。”
“這不是現在讓你好好睡得嘛。”君赦蒼一臉無辜地說道。
陌清璃眨眨眼,“現在睡不好了。”
君赦蒼眼眸微動,唇角帶上挑逗的笑,“若是睡不著,我們隻管再來過。”
“打住。”陌清璃趕緊擋住了君赦蒼,閉上眼睛說道,“我真的好困,要睡覺了,要睡覺了。”
看她明明在演戲,還一臉認真的樣子,君赦蒼眉眼都是笑意,也不與她計較,隻抱著她繼續陷入酣甜睡夢之中,隻要她還在自己的懷裏,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陌清璃靠在君赦蒼的懷裏,唇角也勾了起來,想想自己這樣幼稚地撒嬌,是多少年都沒有做過的事情了,臉還不自覺有些燒,覺得不好意思。可是隻要在他身邊,她就可以放心發泄自己的情緒,不用強裝嚴肅老成。
不管她是什麽樣,他都得受著。陌清璃眨了眨眼,自己這樣想好像是霸道了一點。
“做什麽呢?不是說困了嗎?翻來覆去還不睡覺。”君赦蒼感覺出來懷中人的不安分,抬手拍了拍陌清璃的背,好像家長哄孩子睡覺一樣。陌清璃抓住他的手,在他胸前蹭了蹭,“要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啊。”君赦蒼笑道。
陌清璃眨眼看著他,不甘示弱地說道:“當然是我自己管我自己了,我又不是那嬌滴滴的花朵還需要小心培育。”
“你就是那風吹滿地長的青草嗎?小草芽,你想要造反嗎?”君赦蒼不老實的大手捏著她腰間的軟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