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堪的過往
翌日，林中正一個人來到了林妍妍的病房，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兒，他的內心也是及其複雜的。昨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妍妍是不小心走丟的，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說是被故意遺棄的。
房間的氣氛有點尬尷，林中正溫和的眼神，一隻看著林妍妍，仔細的看會發現他眼底淡淡的激動。
“妍妍，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林中正的略帶小心的試問道。
看著他眼底的慈愛的眼神，林妍妍隻感覺鼻子泛酸，腦海中一下子就想起小時候的記憶。範湘芸對她一直都比較冷淡，尤其是在玲玲出生之後，可以說徹底無視了，林中正怕她傷害，把更多的父愛分給了她，總是背著範湘芸偷偷的帶她出去吃好吃的，去遊樂園玩。
到現在，她都忘不了那些愉快的記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她重新回到了這裏，弄清楚事實的真相。真相往往都太殘酷了，她不曾想到，對她最好的那個人，卻不是自己的親人。
“不介意。”
“妍妍，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來找我們？”林中正疑惑的問道。
同時，他的心中也明白，上一次他為什麽在自家大門看到林妍妍哭了，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就一陣陣的心疼，也不知道她從小在外麵受盡了多少委屈。
“我也想回來，可是那個地方不屬於我。”林妍妍淡淡的說道。
以前那個溫暖的家，已經不複存在了，拿東西之後留在記憶裏，淡淡的懷念，卻已經回不去了。
“你這個孩子，說什麽傻話呢，那個地方也是你的家，湘芸她有心結我知道，但是時間久了，總會解的不是嗎？”
眼神看向林中正，林妍妍無力的笑了一下，輕聲的說道：“她的心結，怕是這輩子都解不開了，她恨我，你也看到了，現在玲玲不在了，她恐怕會更加恨我，都是因為我。”
聽到玲玲兩個字，林中正也陷入了沉默，事情的真相他已經從顧夜宸那裏知道，盡管他痛心難過，可畢竟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他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想這個家就這樣支離破碎了。
“妍妍，玲玲的事情不能怪你，你也別太自責了。等你身體好了，就跟我一起回家好嗎？”林中正溫柔的說道。
林妍妍吃驚的看著林中正，眼眸低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以為林中正會討厭她。
看明白了林妍妍的眼神，林中正對她更加心疼了，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鄭重的說道：“妍妍，我是你的爸爸，這件事情永遠都不會改變，玲玲已經去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女兒了，你忍心看我難過嗎？”
淚眼婆娑的林妍妍，使勁的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想林中正難過，也更急不願意見他難過，可……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她要怎麽辦？她到底要怎麽辦。
林妍妍心底的千回百轉，林中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隻是以為她在害怕，在膽怯範湘芸。
“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好嗎？”
看著林中正眼底的期盼，林妍妍的眼淚落出了眼眶，緊緊的咬著嘴唇，想要點頭答應他，可最後的一絲理智，卻明白的告訴著她，眼前這個疼愛自己的男人，並不是她的親身父親，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可能會恨自己的。
“我不能。”最終，林妍妍還是沒有答應。
“為什麽不能答應？”林中正疑惑的問道。
躲開了眼神，林妍妍沉默不語，她要怎麽說？
林中正的眼底被失落取代，可心中對林妍妍也更加心疼了，相比是這麽多年的生活，讓她一時之間不能卸下心房。
相同之後，林中正的心中也沒有難過了，更加溫柔的說道：“我現在不逼你，等你想明白了，隨時都可以回來，家裏麵永遠都歡迎你。”
林妍妍輕輕的點了點頭，冰涼的心被一絲絲的溫暖所取代。
“玲玲的事情，顧夜宸那邊已經找到凶手了，你不要再擔心什麽了，好好的養身體，玲玲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林中正安穩道。
事實的真相太過於殘酷，林中正不準備把真相告訴林妍妍，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了，這件事情他會一直隱瞞下去，直到他閉上眼睛為止。
“凶手是誰？”林妍妍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一個殺手，至於背後的指使人，他沒有說出來，就自斷了。”
聞言，林妍妍的眼神暗了暗，真是便宜那個人了，如果要是落在她的手上，她一定會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
“好。”
目送林中正走出病房，林妍妍的心中是一片苦澀，她很羨慕玲玲，有這麽一個好的父親，雖然，曾經也是她的父親，可現在她真的不敢去奢求這份溫暖了。
林中正剛走到病房，就碰到了顧夜宸。
“伯父，你看過她了？”顧夜宸問道。
林中正點了點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眉目之間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和倦意，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仿佛老了十多歲。
“夜宸，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玲玲已經走了，我就剩下妍妍一個女兒了，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妍妍的話就好好對她，你要是不喜歡她了，就放開她，我不想玲玲的悲劇，在妍妍的身上重現。”林中正語重心長的說道。
以前不知道林妍妍的身份，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麽，現在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任，他就那麽一個女兒了，自然不能讓人隨意欺負了。
“伯父，你放心吧。”
看著顧夜宸的眼眸，林中正最終選擇了再相信一次他，不過嘴上依舊警告道：“夜宸，如果要是讓我發現了你敢欺負妍妍，我就是拚了老命，也不會放過你的。”
“嗯。”
看著林中正走遠的背影，顧夜宸的心中，頭一次感覺到了負罪感，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走進病房，顧夜宸就看到了站在窗戶前麵的林妍妍，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誇大的病服，空蕩蕩的穿在她嬌小的身子上，長飛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隨著微風輕輕的浮動著。
這一刻，他的心不經輕輕的放柔了，眼眸底下也有著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溫柔。
“身體怎麽樣了？”顧夜宸關心的問道。
聽到顧夜宸的聲音，林妍妍的放空的思緒，隨即回到了腦海之中，輕聲說道：“嗯。”
漫步到她的身邊，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精致而立體的五官，在陽光的沐浴下，顯得楚楚動人。
偏頭看向顧夜宸，詢問道：“凶手找到了？”
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睛，顧夜宸的心中，突然很是煩躁。以前，林妍妍大眼，隨時隨地都充滿靈性，現在卻變得死氣沉沉，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風采，這讓他非常的不開心。
“嗯。”
顧夜宸知道她想問什麽，不過昨晚上他已經跟林中正通過氣了，不會告訴她背後指使人是誰。
“是誰殺了玲玲？”
“一個普通的殺手，至於背後的指使人，沒有查到。”
林妍妍緊緊的看著他的眼眸，想要從他的眼眸中，找出撒謊的痕跡，不過很可惜她沒有找到。
失落的收回眼神，苦澀的說道：“我真是沒用。”
她沒有辦法找到真正殺害玲玲的凶手，甚至都沒有那個能力，都需要靠著顧夜宸去幫忙，這是多麽的悲哀和可笑。
“我會幫你找到的。”顧夜宸鬼使神差的這麽說了一句。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說這麽一句話，他什麽時候會安慰人了？
林妍妍都是沒有感覺到什麽，隻是冷漠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不管如何心中還是感激他的，至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在她的身邊。
聞言，顧夜宸不爽的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到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是靜靜的陪她一起站在窗邊，看著窗戶外麵的景色。
“媽媽……媽媽……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一個可愛的同音，隱隱約約的傳到了林妍妍的耳朵裏。
看著草坪上的那對母女，林妍妍的眼底，滿滿的都是羨慕。
雖然聽不到那位母親跟小女孩說了什麽，卻聽到了小女孩清脆的笑聲，那蒼白的小臉上，也浮現了一陣淡淡的紅暈。
這一刻，她好羨慕，她看的出來小女孩的身體不是很好，可……她卻有一個那麽疼愛她的母親，怎麽能讓她不羨慕。
順著林妍妍的眼光，顧夜宸自然也看到了這樣一副畫麵，同時也明白她心中在想什麽。
“羨慕了？”顧夜宸冷淡的問道。
偏頭看了看他，林妍妍無力的勾了勾唇角，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羨慕，她當然羨慕，可是羨慕又能怎麽辦？她卻沒有那麽好的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