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往事如風
“哈哈哈……為什麽要這樣做？因為我恨她，我恨她……”範湘芸癲狂的大聲嘶吼道。看著林妍妍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利刃，恨不得她馬上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不是你的女兒嗎？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嗬嗬……你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從始至終都隻有玲玲一個，你就是一個野種。”範湘芸激動的反駁著，好似她就是多麽肮髒的東西。
看著範湘芸眼中迸出的恨意，林妍妍痛苦的笑了，笑的那麽傷心，那麽絕望。雙手緊緊的抓著麵前的床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恨我，為什麽要生我下來。”
“我當然恨不得打掉你，可……”範湘芸說不下去了，不經回想到了當初的情景。
林中正知道自己懷孕之後，高興的抱起她旋轉，那種初為人父發喜悅，她到現在都忘不了，就關她痛恨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為了林中正，她不得不忍耐下來了，她以為也許時間久了，她就會忘記。
可看著林妍妍越長越大，眉眼之間越來越像那個人，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就把她賣給了人販子，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在看到她了，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了，最終……她還是逃不過那個魔咒。
林中正心痛的看著範湘芸，到現在他都不明白，同樣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為什麽她就那麽恨林妍妍？
這個問題，不光他一個人疑惑，林妍妍同樣疑惑，隱隱的覺著這其中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可她卻不敢去問，她有預感要是一旦問出來，也許……傷心的就不止她一個人了。
“湘芸，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林中正緊緊的追問道。
範湘芸的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瘋狂的搖著頭，身體也忍不住的顫抖，喃喃自語說道：“不……不……放開我……放開我。”
林中正趕緊走上前抱住她，安撫道：“湘芸，沒事兒，我在。”
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彼此都是生命中重要的存在，見她這樣難受，林中正自然也不好受。
林妍妍漠視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滿是苦澀，不管何時何地她始終都是多餘的那一個，想著已經死了的林玲玲，隻感覺心胸一陣一陣抽的疼，就好像有一把刀，不同的捅著她的心髒，永遠不會給她個痛快。
“你不想說就不說了。”林中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找到了女兒，他也不會在去追問什麽了，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見得就是好。
“對不起……對不起。”範湘芸一個勁兒的道歉，也不停的哭泣著，可為什麽道歉，卻又不說出來。
她的心好痛，她不是故意要害死玲玲的，她隻是想讓林妍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對不起玲玲，她不是故意的。
痛苦極了的範湘芸，緊緊的抓著林中正的手，渾身也是止不住的顫抖，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林中正為此也是心疼不已，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知道一切真相的顧夜宸，從始至終都安靜的站在一旁，就像在看一場戲。
“我們回去好嗎？”林中正哄道，範湘芸這個情況，他自然不想她繼續留在醫院，對她不好對林妍妍也不好。
“不……不，玲玲……我要去見玲玲，要去見玲玲。”
聞言，林中正心中滿是無奈和心痛，卻不得不按捺下去：“我們過兩天再來好嗎？”
瘋狂的搖著頭“不……我現在就要去看玲玲，她一個人會害怕的，沒有我，她會害怕的，我要去陪她。”
不再說什麽了，林中正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好，我帶你去看玲玲。”
扶著範湘芸，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仿佛忘了另外兩個人，就這樣慢慢走遠了，隻能遠遠的聽見範湘芸說到：“玲玲……我的玲玲……”
林妍妍緊緊的捂著胸口，痛的已經快要窒息了，可意識卻是非常的清楚，淚眼朦朧的看著顧夜宸，顫抖雙唇問道:“你告訴我真相好不好？”
顧夜宸明白她話的意思，她就是想知道，為什麽範湘芸這麽恨她。再一次搖了搖頭，他依舊拒絕了她的要求，這個真相他並不想告訴她。
苦澀的閉上了眼睛，林妍妍無力的倒在了床上，任由眼淚順著眼角劃落，浸濕了枕頭。
“你好好休息，林玲玲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顧夜宸清冷的說道。
“交代？嗬嗬……玲玲都已經死了，還需要什麽交代？找到凶手，玲玲就可以死而複生嗎？”林妍妍自嘲的說道，雙手緊緊的攥著床單，手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仿佛下一秒就會破裂。
顧夜宸難道大方的沒有跟她一般見識，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難道就不想給她報仇嗎？”
林妍妍的神情一愣，眼底漸漸被血紅的恨意取代，她當然想給玲玲報仇，她恨不得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既然想，就好好的養身體，這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是沒有人會同情你。”顧夜宸冰冷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關懷，隻是她卻完全沒有聽出來。
“我不用你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冷漠的說道，眼底被寒冰取代。從小師傅就教育她，需要被同情的人都是弱者，她不屑任何的同情。
“哼……”顧夜宸隻是冷嘲的哼了一聲，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有著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擔心。
顧夜宸了解她的性格，她現在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心中，就像一根竹子，被壓彎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斷裂，到時候……她可能會垮掉。
“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最後看了一眼林妍妍，顧夜宸毫不猶豫的離開了病房。
空寂的房間就隻剩下林妍妍一個人，腦海中是林玲玲蒼白的臉龐，腦海中是她最後的聲音，這一切的一切就像印刻在她的腦海中，甩不掉忘不掉，時時刻刻的折磨著她。
雙手緊緊抱著膝蓋，頭埋在膝蓋裏麵，酸澀的眼睛，已經流不出任何眼淚了，嘴中喃喃的說道：“玲玲，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可以，她多麽希望，用自己這條命去換取玲玲的生命，反正這個世界上，已經關愛她的人了，她也早就活夠了。
林玲玲去世的事情，被顧夜宸用強製手段給壓下來了，外界都暫時還不知道，等林中正和範湘芸緩過來之後，自然會給林玲玲舉辦葬禮。
“事情調查的如何了？”顧夜宸冰冷的問道。
李軒想著之前知道的消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顧夜宸老實的交代，他調查事情的真相之後，完全是超出意料，所謂害人終害己，是最好的詮釋。
“怎麽？”顧夜宸微微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李軒，對他的反應是很不滿意。
再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說道：“顧總，我們查到了殺害林小姐的凶手，也在一家地下賭場找到他的藏身之處，經過嚴刑拷打之後，從他的口中我們得知，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殺了林妍妍。事發的時候，林妍妍和林小姐在一起，兩個人又穿著一樣的衣服，就殺錯了人。”
李軒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到，居然如此的狗血，如果這個殺手要是沒有殺錯人，現在死的就是林妍妍，而不是林玲玲，真的隻能說她是福大命大。
“誰指使的？”
沉默一會兒，李軒才困難的開口說道：“範湘芸。”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他真的不明白，林妍妍也是範湘芸親生的，她怎麽就能下那個狠心，去殺了她呢？
顧夜宸手上的動作一愣，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這個答案的確也是超出他的意料。林妍妍的身份比較特殊，得罪的人肯定也不少，想殺她的肯定也多，殺錯完全是有可能的。
“其他的還有嗎？”
“沒了。”
李軒看著顧夜宸，想看清楚他眼底的想法，結果是什麽都沒有看清楚。
也許顧夜宸自己不明白，可他看的明明白白，這段時間他對林妍妍的關心，已經超出了他的範圍，就算是以前的那個誰，他也不會這樣做。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李軒隻希望，顧夜宸能早點意識到這些。
“把所有的痕跡都清理掉，不要讓人任何人調查到這件事情。”
“好。”
“你下去吧。”
李軒走了之後，辦公室隻剩下顧夜宸一個人了，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了林妍妍。
今天，林妍妍丟下他去洗手間之後，久久都不曾回來，他的心中不知為什麽，突然浮現一陣不好的預告，立馬就給李軒打了電話，尋找她的下落。等找到她之後，已經晚了……林玲玲死了，她也差點崩潰了。當看到林妍妍痛苦的嘶吼時，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中有一閃而過的疼意，最後被下意識的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