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欲
《卡薩布蘭卡》裏,裏克在夜晚的酒館獨酌,呢喃地說出——“世界上有那麽多的城鎮,城鎮中有那麽多的酒館,她卻偏偏走進了我的。”
孟庭之黑眸緊緊盯著懷裏的小女人,眼底有情潮翻湧。
為什麽是你呢?鄒沫?為什麽偏偏是你,偏偏。
午夜街頭的風吹起她的發,她安靜得如同一隻貓兒一樣依偎在他懷裏。
兩個月前的蘇黎世,她的家裏,她還哭著喊著要他離開她。
如今卻緊抱著他,說她想他。
孟庭之緩緩抬起手抱著她,兩個月來心底的空蕩與寥落,瞬間被填補。
她抬起頭來對他癡癡地笑,今晚的月色實在太好,襯得他的眉目清俊,鼻梁英挺,就是這樣出類拔萃的一個人啊,她就算墜入深淵也喜歡得緊。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她輕喃著張愛玲的那句話。
明知世間一切終是鏡花水月,強求無用。但當心愛的人現在麵前,卻依舊癡迷,依舊執著。
她抬起手,描摹著他的輪廓,輕柔地,欲語還休的,帶著她指尖薄涼的溫度。
下一秒,炙熱的唇貼上她的,輾轉,糾纏,入侵,好似要將她拆入腹中。
這樣好的夜色,情潮洶湧而來,好似預謀已久,翻天覆地,令人沉醉。
*
一切發生得太快。
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一個夜晚遇上他,隨著他從城市的一邊,到城市的另一邊,他的家。
兩個人彼此撕扯著,糾纏著,好似要將對方占為己有。
“看著我,沫沫。”他稍稍冷靜下來,凝視著她,緩緩開口,“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
如果說剛才鄒沫還是借著酒精的作用,現在她已然完全清醒。
一雙水眸望著眼前的男人,她曾經嚐試過很多次不愛他,她曾經試著要遠離他。
可是兩個月後的再次相見,那些隱埋在心底的情潮徹底破了口子,洶湧而出,幾乎將她淹沒。
她愛他,深入骨髓,時間與距離也醫治不了。
不如就此沉淪,管它什麽風雨山月,她不管什麽陳榷,不管什麽沈顧雨了,她隻要他,隻要一個他而已。
“孟庭之,你愛我嗎?”
“愛。”他黑眸注視著她,平日裏鎮靜從容的眼眸裏染上幾分激狂,牽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不容她回避。
“我也愛你,孟庭之,我也愛你。”鄒沫輕聲說,抱住他,不讓他看見她眼底泛起的淚光。
我也愛你,所以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
有熱.流在她四肢百骸流竄,是他悍然的侵占。
情潮釀起風浪,帶著初嚐人事的疼痛與甜蜜,幾欲沒頂。
*
光從窗簾的縫隙裏投射進來,忽明忽暗的室內,褪去了昨夜的激狂。
地上還散落著衣服,從門口延伸到床邊,訴說著曖昧的故事。
他注視著懷裏的累極熟睡的小女子。
撥開纏繞著的黑色的發絲,嬌豔欲滴的容顏映入眼簾。
濃密的睫毛仍掛著淚滴,臉頰邊飛著情事過後的紅潮。
這是他的小女子。
完完全全屬於他了的小女子。
她睡得不安穩,在他懷裏翻了個身,調整了睡姿繼續入睡。
薄絲被因為她的動作滑下來,露出胸口上他昨夜留下的wen痕。
孟庭之眸色漸深,深呼一口氣,壓抑下內心的潮動,為她蓋好被子。
床頭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她的手機。
孟庭之看一眼被鈴聲擾了清夢而輕哼抗議的鄒沫,遂接起。
“沫,上次落你家那兒的那本小說我拿回來啦,怎麽樣?在中國有沒有想我?我過幾天飛過去看你?”程青書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
孟庭之皺眉,麵無表情地掛斷。
程青書親昵曖昧的語氣讓他醋意橫生。想起蘇黎世的那晚上,她與程青書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樣子站在他麵前,宣告他們已然在一起的事實。
視線轉到那張仍自熟睡的俏麗的容顏上,心下卻妒火中燒。
*
鄒沫迷蒙地張開眼睛,眼前陌生的房間,冷灰色的色調,簡約而不失優雅的格局是他的房子。
昨晚的一幕一幕依次浮現。鄒沫臉龐微微發燙。
床另一邊的位置已然冰涼,他離開了。
昨夜的一切仿佛是夢境一般。唯有酸軟的身體還提醒著她,一切真實的發生過。
鄒沫擁起被子坐起,看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接近一點。
她下午兩點還有一場和孟氏集團的洽談會議!
鄒沫懊惱,他怎麽不叫醒她。
衣服淩亂地散落在房間的地板上,鄒沫擁著被子急忙下床,身子卻仍舊酸軟無力,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傾。
“啊——”鄒沫忍不住痛呼出聲,她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
一件一件地將自己的衣服撿拾起來,忍著身體的酸軟穿戴完整。鄒沫走出房間,偌大的空曠的客廳上有一張紙條,顯然是孟庭之留下的。
“下午的會議已幫你請假,卡給你,密碼是你的生日,好好去購物,或者休息。”
字跡潦草,力透紙背,是他的字。紙條旁邊是一張信用卡。
是否他都是這樣處理每一個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的?鄒沫忽而勾唇嘲諷一笑。心底卻空落落的。任由失落感一點一點地啃噬著自己。
*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從他的家裏出來,直奔公寓。換下昨夜弄皺的衣服,從行李箱裏東翻西找,找到一套剪裁合體的小西裝裙穿上。長發紮起,盤成發髻,顯得她人精神點。以她如今軟腳蝦的程度,她向來喜愛的恨天高是穿不得了,隻好換上平底鞋。
一路打車狂奔到孟氏大廈。
抵達時,兩點半,遲到了半個小時。
到前台打聽好具體位置。鄒沫貓著腰,從會議室的側門溜進去。
“沫,你怎麽來了?”Estelle見到她,有些驚訝,低聲問她,“剛才孟總說你已經因為身體不舒服請假了。我還納悶呢。我今天也沒回公寓直接從陳江那兒過來,正想待會兒打電話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