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打錯電話
接到林衍的電話,季遠正在處理某個來了例假痛得在床上滾來滾去直哼哼的女人,聽到君牧野家那丫頭砸了他場子,還跟人打了一架,差點沒把他端在手上那碗紅糖水給嚇翻在地上。
季遠把紅糖水喂完,匆匆出門,深夜飆車趕了過去。
聽完安琪講了來龍去脈,二話不說的命人將那兩個混蛋拖下去進行“深刻教育”,又將那不長眼的經理給當場開除。
簡直是想害死他!
他可不想被那重色輕友,極度護短的冷麵神追究責任。
季遠在休息室裏看到已睡著的女人,轉眸瞪著安琪,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
帶去哪不好啊,偏往他這帶。帶來就算了,明明可以亮出身份,讓保全將那兩個垃圾給清理出去的,偏要讓那小醉鬼鬧這麽一出。
安琪一臉無辜。“事發突然。”
季遠哪會相信她,又不是不了解這個女人。
安琪被他厲眸瞪得摸摸鼻子。好吧,她確實是故意的。
她也是看到俏俏跳舞跳得真心性感誘惑,跟她平時那嬌俏甜美的樣子判若兩人,所以才貪看了一會,讓那倆家夥有機可趁的。
看到俏俏發飆砸人的時候,又覺得挺有趣。想著她那麽鬱悶,幹脆就讓她發泄發泄。
“有那麽多地方可以去,為什麽要帶她來這。”
安琪聳聳肩,“這是你的地盤啊,以為至少安全有保障。嘖,沒想到你這裏管理也太爛了,能經營到現在沒出事,也真是奇跡。”她頓了頓,又不懷好意的笑道:“不過,我想應該也快了。”
季遠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死女人!”
“哎呀,別這麽小氣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就是一點損失,我相信你不會放在眼裏的。”她抬手,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膛,一副事不關己般的笑得愜意。
季遠陰沉沉地笑道:“你說得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也很好奇,把人帶來這裏的你,又會有什麽下場呢?”
安琪悠然的神情倏地一變。
彼此相視,很有默契的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那就是,同坐一條船,應該團結友愛,同舟共濟,誰也別扯誰後腿。
“那現在怎麽辦?”季遠看了眼沙發上那人兒,問道。“要不要通知他來領人?”
安琪心思轉了一圈,說:“我看不如先讓她到我那住一晚吧。”
季遠默然不語的看著她,那眼神,相當的意味深長。
安琪順勢揍了他一拳,啐道:“少用你那淫蕩的眼神看我。我正值花容月貌,有美好的人生理想和追求,幹嘛想不開,自掘墳墓。”
季遠皺眉,揉了揉被她捶痛的胸膛,沒好氣地說:“既然知道惹不起,幹嘛還搞這麽多麻煩事兒……”
“好了好了,廢話少說,趕緊打個電話去探探他那邊的態度,再看要不要給他送回去。”安琪說。
“為什麽是我打?”季遠不滿的問。
“人是在你這出的事,什麽牛鬼蛇神都放進來,又不把安保搞好,你不該負起主要責任麽?”安琪斜睨了他一眼,擺明要讓他去當炮灰。
“小姐,你搞清楚,這是娛樂聲色場所,又不是外邊的高級餐廳。良家少女可是不怎麽到這種地方來的,何況你們要是在第一時間叫人,也不會搞成這樣了,怪我咯?我也是受害者啊……”
“別嘰嘰歪歪的,快點打。你想讓她今晚睡在你的沙發上嗎?”
季遠一臉忿忿。野蠻不講理的女人!
他拿出手機,撥了君牧野的電話,響了很久。
“沒人接。”季遠說。
“那沒辦法了,你送我們回去吧。”安琪笑咪咪地瞅著他。
“送你那,豈不是羊入狼口!我可不想被扒一層皮。”對她的保證,他保持質疑態度。
安琪無所謂的撇撇唇,“好啊,那你就自個帶回家吧。”她作勢轉身要走。
季遠拽住她,狠狠瞪之,恨極。
這死女人,真是太陰險,非得拖他下水,同流合汙麽?
遲早要被她給坑死!
最後,季遠還是將她們送回了安琪家。
臨走前,一臉嚴肅的再三警告叮嚀。安琪被他叨叨得不耐煩了,直接一腳給他踹出了門。
安琪將許俏俏安置在客房裏。從浴室擰了毛巾出來,避開她擦破皮的地方,簡單地給她擦了擦臉和身子。
見這妮子睡得很沉,她輕戳了下她紅撲撲,軟嫩嫩的小臉,“好好睡吧。”她直起身子,替她掖好被子,走了出去,將門輕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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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許俏俏不知怎地突然就醒了過來。她霧茫茫的眼神盯著這陌生的環境,然後穿鞋下床,走了出去。
她人醒著,意識卻似陷入了渾沌,沒有清醒過來。她跟幽靈似的輕飄飄,無聲息的走出了安琪的公寓。
她茫然地站在小區的林蔭道上,望著漆黑寂靜的夜色,瞧不見熟悉的身影,心下便有些慌了。
本能地在身上摸了一圈,終於在口袋裏找出手機。也沒注意看,順手就按了個快捷號碼。
路燈下,熾白的光照在她身上,圈起她單薄纖贏的身影。她光著腳丫,癟著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樣,像被主人遺棄的小可憐似的。
電話響了五六聲,終於接通了。
那邊喂了一聲,她毫無征兆地就哭了起來。
把手機那端的人給嚇到了,聲音焦急地詢問:“俏俏,怎麽了?”
得不到回應,隻有那令人揪心的嗚咽聲,哭得那邊的人心肝都疼了,連聲低哄:“乖,別哭,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嗚~~我想你……我想回家……我害怕……”
“你在哪?”
“你幹嘛要發脾氣呀……明明又不是我的錯……嗚,我都沒有怪你,你為什麽要丟下我……”她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抽抽噎噎地指控道。
這可真把那邊的人弄得跟熱鍋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
許俏俏發泄完情緒了,才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
聽不到聲了,那邊傳來急聲呼喚。
“俏俏,你在哪?乖,告訴我,我去接你好不好?”
許俏俏聽到他要來接她,總算有了反應,迷迷糊糊的看著四周,眼神都還是霧蒙蒙的,“我不知道……”
“好,那你呆在那兒別動,等我。”
話聲一落,電話便被掛斷了。
君牧野跟小白的號碼都設置了快捷撥號。而此刻的許俏俏,壓根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要打電話給君牧野的,卻不小心按錯了。
龍宇琛用電腦連接了手機,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操縱中,很快入侵了她的手機,GPS定位了她的位置。一看,竟然不是在君家。
他從抽屜裏抓出車鑰匙,撈起一件外套便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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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宇琛找到她時,發現她蜷縮在長椅上,抱膝發呆。
他心裏一緊,大步上前。
一件外套披到她身上,他蹲下來,眉頭憂蹙,凝望著她失神的小臉,“俏俏。”
許俏俏眨了眨眼,眸芒疑惑的輕偏螓首,呆呆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他柔聲問。
深眸中,卻掠過一絲暗火。即便是看到她現在安然無恙,可一想到她大半夜的一個人坐在外麵,就心有餘悸。
“小白……”她軟糯糯的喚了他一聲,然後衝他傻呼呼的笑。
龍宇琛眉頭深皺。一看她這樣,便知道她是喝了酒了。
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便聽到她委委屈屈的哼唧一聲,“痛。”
“哪裏痛?”
“哪都痛。”
“喝酒了嗎?”
她點頭。
“為什麽要喝酒?”
“想喝就喝呀。”她軟軟的尾音繞進耳裏,帶些任性的理所當然,讓他想氣又氣不起來,挫敗極了。
她忽地綻開嬌憨的笑顏,“喝酒了,就舒服了。”
他不解的問:“為什麽喝酒了就舒服了?”
“腦袋暈乎乎的,亂亂的,什麽也想不起來,就不會覺得難過了。”她笑嬉嬉的分享自己的心得。
他心一疼,問:“你難過了嗎?”
她拉著長音嗯了半天,“好像是誒……”
“為什麽難過呢?”
她歪著腦袋,似在很認真地思考。然後困擾的皺眉,半天給不出一個答案來。
龍宇琛也不指望她現在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我先帶你回去好不好?”
她又點頭,很自覺地朝他伸出手。
他轉過身去,半蹲著身子。她乖乖爬到他背上。
車上,她歪著身子,迷迷糊糊的睡著。龍宇琛穩穩的開著車,不時側目觀察她的動靜。
他的眉頭,也一直未舒展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手上那些破皮是怎麽回事?竟然打著赤足就跑到外麵了。
等回到家裏,將她抱進房裏時,他拿來毛巾給她擦臉,順帶連腳也仔仔細細的擦幹淨。許俏俏這會又睜開了眼睛,也沒掙紮,嘟嘟囔囔地開始說著話。
他動作溫柔,耐心的聽著耳邊抱怨的聲音。她說得不清不楚,也不知道具體經過。但她說到她被人摸屁股時,他眼神驟然一變,帶著殺氣。
渾然未覺的小女人繼續抱怨:“我不陪他們喝酒,不讓他們送我回家,他們就翻臉了。”一隻腳擦完,她乖乖的伸出抬起另一隻腳給他。
“明明就是那些無賴找麻煩,人家隻不過是正當防衛。那個可惡的經理居然要我負全責誒,很過份對不對!”
“嗯,很過份。”他應著她。心裏則將那些該受教訓的人一一記下。
“還有那些保安不分清紅皂白,進來就抓人家。好粗魯,我的手被他們拽得好痛。”
他眯了眯眼,寒氣迸射。
隨即她又笑嬉嬉地道:“後來我生氣了,就砸了好多東西。把他們砸得頭破血流!”
“做得好。”
“可是他們說要告我誒。我會不會坐牢的呀?”小臉呈現出苦惱。
他柔聲安哄,“不會。”還想惡人先告狀?真是活膩了!
“嘻嘻,那就好。”她身子懶洋洋的一歪,倒在枕頭上。
他給她調整好位置,拉上被子,摸摸她的頭,輕聲細語:“天大的事有我。乖,安心睡吧。”
她甜甜一笑,閉上眼睛。
“君牧野……”
在他起身要離開之際,她囈語似的喊了一聲。
他驀地一僵,緩緩轉身,眼神暗沉的盯著她。
龍宇琛抿緊唇瓣,心裏的窒悶感,是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不斷的發酵膨脹。
等了半晌,卻沒再聽到她的聲音。他冷沉著臉,大步離開。
“不要丟下我……”
跨出房門,他腳步微頓,耳尖的聽到了她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