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隱瞞
那理所當然的口氣,獨占式的命令,譴責不滿的眼神,狠狠擰蹙的眉,染上深沉戾氣。
許俏俏忽然有種心慌的感覺。
她心裏有某種強烈的預感,事情開始脫軌,如果不及時修正的話,生活即將變得混亂……
許俏俏轉眸看了君牧野一眼,然後鬆開他的手,走上前去。
不是因為心虛,也不是怕瑾年生氣,而是想讓他能夠心平氣和的聽自己說話。
“瑾年,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君瑾年唇抿成直線,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卻沒有像剛才那樣激動的大嚷了。
許俏俏思慮片刻,說道:“瑾年,其實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
君瑾年眉間的褶痕愈發深刻,想要說什麽,卻被許俏俏給打斷。
她一鼓作氣地說:“我沒有生你的氣,也不是要刺激你。事實上,我們在六月份的時候就已經分手了。你之所以不記得,是因為你的腦子被砸傷了,醫生說你現在有短暫的失憶症,記憶回到了從前。”
君瑾年沉默著,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臉色很難看。
許俏俏看著他這表情,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他聽進去沒有,能不能理解?
半晌,君瑾年猛地捶著床鋪,目眥欲裂地吼道:“你胡說——”
突如其來的一吼,把她給嚇了一大跳。她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受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君瑾年這激烈的反應。
“我們怎麽會分手!你們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你說過喜歡我的,你說會嫁給我的!你不是最討厭他嗎?”君瑾年手倏然一指,指著她身後的君牧野,咬牙切齒地道:“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很怕他的不是麽?你說過,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喜歡上他的,你向我保證過的!”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從床上起身,雙手猛然抓住許俏俏的手臂,十指如鋼鐵般的鉗住她,一貫溫和的眸子,此刻充斥著暴戾。
“你跟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啊?”他大聲地吼道。
“瑾年,你冷靜點……”
這裏是醫院啊,不是吵架的地方啊。而且他抓得她好痛!
君牧野皺了下眉,上前將君瑾年的手給撥開。
“俏俏說的是事實。”
君瑾年猛地瞪向他,“一定是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對不對!俏俏不可能會喜歡你這樣的人。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麽,才讓她不得已跟你在一起的!”他厲聲質問道。
此刻他的神經已然繃到了一個極點,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似的。他的臉色很難看,因為憤怒而猙獰扭曲著。
許俏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君瑾年,她有點被嚇到。
君牧野微微用力,強勢地將許俏俏從他手中帶離,護在身旁,沉聲說:“不管你記不記得,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問問你媽,爸,甚至可以上網去查。”
“不,不可能……”君瑾年臉色慘白的搖著頭,像是承受不了這個事實的打擊,他不敢置信地倒退兩步。
倏地,他眉頭緊攢,死死地咬著唇,一臉痛苦地抱著頭,沉聲低吟著。
“瑾年……”許俏俏擔憂地想要上前,卻被君牧野給拉住。
她扭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怎麽辦?
“好痛,我的頭好痛……”
君牧野繞到床頭,按下了鈴。
正當此時,葉倩文跟主治醫生談完瑾年的病情,剛到了病房外,就聽到房裏的動靜。
她心裏一驚,連忙推開門疾步來到瑾年麵前。
“這是怎麽回事?”葉倩文扶著他的肩,焦急地問:“瑾年,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頭痛……好痛……”他痛得連聲音都有些破碎的感覺。
許俏俏看他是真的很痛,心中更加的愧疚不安了。
他們剛才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的。瑾年還沒康複,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該那麽急的……
葉倩文轉眸瞪著他們,口氣變得有些嚴厲地質問:“你們剛對他做了什麽了?”
許俏俏咬下唇瓣,訥訥地說:“二太太對不起,我剛隻是想跟瑾年說清楚……”
葉倩文聞言,心裏怒不可遏,再也沉不住氣地直起身子,氣急敗壞地斥道:“瑾年現在是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
許俏俏沉默著,無話反駁。
君瑾年倏然抬起頭來,臉色慘白如紙,雙目泛起血絲,聲音有著壓抑不住地痛苦:“媽,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俏俏跟他真的在一起了嗎?”
葉倩文:“……”
“你告訴我啊!”君瑾年突然大聲一吼,感覺頭痛欲裂,沒待他母親回答,便發了狂似的轉身,狠狠地掃過床頭的東西,但凡觸手可及的皆被他給砸了。
葉倩文拉不住他,隻好衝許俏俏叫道:“俏俏,你快勸勸瑾年啊!現在隻有你能安撫他了……”
許俏俏整個人是呆滯僵硬的,聽到二太太的話,她遲疑了下,最終還是上前去,迫不得已地說:“瑾年,你別激動,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剛剛騙了你……”
君瑾年動作一頓,果然停了下來。他慢慢地轉頭看向她,眸中仍充斥著陰鷙。“真的嗎?”
許俏俏抿了抿唇,沉重地點頭。
“俏俏,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不要跟他在一起……”他抬起手,想要撫上她的臉,“我不喜歡……”
話還沒說完,人便暈了過去。高大的身軀就勢倒在了許俏俏身上。
她下意識地接住他,卻不堪負重地倒退幾步,人差點被他給壓倒了。
好在君牧野快一步的將君瑾年的重量從她身上轉移過去,否則她就真的要跟地麵親密接解了。
剛才在君瑾年發脾氣砸東西的時候,地上已是一片狼籍,殘渣碎片。
很快,醫生便趕到了病房。
他們退到了一旁,讓醫生給瑾年做檢查。
葉倩文滿臉的憂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顧不上去責罵他們。
許俏俏也絞著雙手,一臉緊張不安。
醫生給瑾年打了一針,才轉向他們。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病人剛剛蘇醒過來,不宜受刺激的。你們知不知道剛剛很危險!”秉著醫生職責,他才不管他們是什麽身份。在醫院裏,就得遵從醫囑配合醫生。
“陳醫生,那我兒子現在怎麽樣了?不會有什麽事吧?”葉倩文緊張地問。
“有驚無險。不過再有下一次的話,那就很難說了。”
“我們知道了,以後我們一定會注意的。”
陳醫生表情仍是嚴肅,又責怪嘮叨了幾句,才離開。
葉倩文轉頭看向他們,心裏充滿了憤怒和怨氣。
他們差一點就害死了他的兒子!
這個許俏俏,瑾年救了她,她不知感恩,還帶著君牧野一起來刺激瑾年。難道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嫌隙嗎?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上前狠狠地扇她兩巴掌。
葉倩文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走了過去,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還稍顯冷硬,但卻沒有責罵她。
“剛才陳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
許俏俏點了點頭,“對不起。”
葉倩文說:“不管怎麽樣,但請看在瑾年救了你的份上,請不要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對他這麽殘忍,可以嗎?”她語氣裏透著不甘與無奈地請求。
聽得許俏俏更加的無地自容。確實啊,瑾年救了她,而她剛才的行為,無疑有點恩將仇報。
“我知道了。”
葉倩文看了君牧野一眼,隨即又轉向許俏俏,說:“咱們能單獨聊幾句嗎?”
許俏俏看了看他,然後看向二太太,嗯了一聲。
君牧野並未阻止。目光瞥著她們離開病房後,才又轉向病床上的君瑾年。
他表情沉肅,目光深沉,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
十分鍾後,許俏俏和二太太又走回了病房。
而此刻的許俏俏,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
“二太太,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們先回去了。”許俏俏說。
葉倩文點頭。
這會君牧野在這裏,她也不想留他們,免得瑾年醒來看見了,影響他的情緒。
許俏俏拉著君牧野離開,一路上都沒說什麽話。
坐上車後,君牧野看著她,目光沉沉。
許俏俏不知在想些什麽,心不在焉的甚至沒有注意到君牧野的目光。
半晌,君牧野開口打破了沉寂,“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許俏俏猛地拉回了思緒,怔怔地抬眸看他,呆了一會,才搖頭,“沒、沒什麽。”
君牧野眸色又沉了幾分,薄唇微抿,表情有些陰鬱,卻沒有再說什麽,逕自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
回去之後,他們倒是表現得都很平常,像是很有默契,誰也沒有再提醫院發生的事。
隻是,在這平靜當中,彼此間的氣氛又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第二天,許俏俏該回公司去交待一下。這陣子除了劇組的戲之外,她還累積了很多的行程。
這都是公司替她接的,工作內容都遞交給若南,隻是她在休養期間,若南也不想拿工作上的事去打擾她。
恰時沈薔薇的案子也在開庭準備中,不過君牧野為了讓她安心工作,後續進展都是由他去幫忙處理的。
許俏俏回到了公司,就直接被召喚到了BOSS的辦公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