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再見了自由
裴黎揉了揉她的腦袋，在他眼中，楚辭沫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已，偶爾任性，可是一直聽從楚姨的話，也乖巧活潑，是大多數美好平凡家庭出生的，美好又平凡的女孩。
是裴黎最向往的那種，他自然對她也多有嗬護。
“我以後會回來看你們的，楚姨，真的謝謝你。”裴黎說。
楚姨擺擺手，“這孩子，怎麽老說謝不謝的，姨可聽不得這個，快點把東西都拿了吧。”
楚姨繼承了小城鎮的樸實，聽到“感謝”之類的話，甚至會害羞，她幫裴黎把東西都準備好，大包小包裝在一塊兒，看著桌子上一堆的東西，實在不少。
楚辭沫抱怨了楚姨一句，“媽，你也弄了太多東西了，黎哥會帶不動的。”
“是嗎？”楚姨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眼神中也有擔憂。
楚辭沫點點頭，“我之前上大學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總是準備這麽多東西，根本拿不了了啦。”
“那……那我拿幾個出來……”楚姨說。
裴黎攔住了她，“都拿著吧，楚姨，拿得了拿得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喜歡的，我能拿得了。”
楚姨果然揚起了唇角，“那就行，姨也是怕你不夠吃，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一趟，能多帶點兒，就多帶點了。”
雖然楚姨臉上帶著微笑，可是裴黎也看得出她的不舍，長輩總是這樣的角色，把自己的感情壓在心中，隻為不耽誤子女的事情。
裴黎抱了抱楚姨和楚辭沫，“我會……我會經常過來的。”
“那就好。”楚姨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
裴黎帶著一堆東西下樓的時候，艾米克的車已經停在了樓下，這附近沒有能停飛機的地方，他叫機長把飛機停在了最近的機場。
薄衡正好下樓，看著裴黎的背影，幾步走過來，幫他把東西拎起來。
他皺著眉頭，“這都是些什麽？怎麽這麽重？”
“楚姨準備的，一些食物之類的。”裴黎說。
薄衡把東西扔在了腳下，“拿這些幹什麽？真是麻煩。”
“你不拿我自己拿。”
裴黎瞪了他一眼，低頭要去撿地上的包裹，薄衡伸手攔了一下他，歎了一口氣後，又把扔在地上的東西，全部都拿了起來。
他薄衡什麽時候拿過這樣的東西，到了這個小城鎮，從前不可能做的事情，這會子全都一鼓作氣地做完了。
薄衡輕歎了一口氣，拿著碎花布包著的民間小吃，朝樓下走去。
艾米克遠遠看到薄衡的身影愣了一下，再看到他手裏的東西，趕緊快走了兩步，接了過去，眼神中明顯有錯愕，但是還不能表現出來。
薄衡又歎了口氣，“真是累死我了。”
“薄總……薄總為了裴總，很拚啊。”艾米克不禁打趣了一句。
薄衡眯起眸子掃了他一眼，“我最近脾氣也太好了，裴黎對我一副死樣子就算了，你怎麽也學會了打趣我。”
“薄總別生氣啊，我說……說得可是實話。艾米克笑了笑。
艾米克是個很會看眼色的人，他極少跟薄衡這樣說話，不過他今天看到了薄衡愉悅的心情，盡管他嘴上抱怨著，但是艾米克明白，這是薄衡心情最好的時候，自然可以打趣兩聲。
薄衡果然微微一笑，在艾米克肩上拍了一下，並沒有追究他。
“東西都準備好了吧？”薄衡問。
艾米克笑著說：“薄總放心，您想要的東西，我全部都準備好了。”
“很好。”薄衡唇角勾出一抹笑，拍了拍艾米克的肩膀。
低頭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都順眼了幾分，他指著艾米克手裏的東西。
“把這些放好，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裴黎喜歡。”薄衡說。
艾米克：“好的，薄總。”
薄衡轉過頭來，笑得如沐春風。
往這邊走的裴黎，撞上了薄衡的眸子，有點兒閃躲，移開了視線。
薄衡卻迎麵走過去，攬住了裴黎，“怎麽了？怎麽心情不好的樣子。”
“沒有。”裴黎搖搖頭，“我們……走吧。”
坐上車之前，裴黎回頭看了一眼，楚姨和楚辭沫就站在樓頂台子上，楚辭沫揚著雙手拚命對著裴黎揮，而楚姨則是微笑著看著他。
這一瞬間，裴黎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離家的遊子。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讓裴黎有幾分不適應，也有幾分留戀。
薄衡拉了他一把，裴黎有些木然地被拽進了車裏，薄衡還楊出手對著楚姨楚辭沫揮了揮手，而裴黎隻是呆滯地看著閣樓的方向。
這一刻，居然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一路上裴黎都是沉默著，這個小城鎮有他的留戀，而前方的繁華都市，有他的難以化解的憂慮。
“怎麽了？怎麽一路上都沒說話？”
薄衡攬過裴黎，低頭看著他，從上車他就注意著裴黎的表情，他一路上都沒有開口，甚至臉上都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這讓薄衡心中有幾分不放心。
裴黎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沒事。”
“怎麽又是沒事？”薄衡看著他，“每次我問你怎麽了，你都隻用一句‘沒事’來敷衍我。”
“那你讓我說什麽呢？”裴黎抬眸看了薄衡一眼。
那眼神……竟然帶著點兒冷漠。
是薄衡非常不喜歡的冷漠，裴黎隻有在非常討厭的人或事情上才有的冷漠眼神，薄衡的心當即一涼，幾乎是條件反射式地，立刻將裴黎緊緊抱住。
“沒事就沒事，我也沒有說什麽，你幹嘛……幹嘛這樣看我……”
裴黎頓了一分鍾，輕輕歎了一口氣，“你鬆開我，我想喝點東西。”
“好！”
薄衡轉頭就從紙箱裏，拿出了一杯咖啡，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將咖啡遞過來的時候，眼神仿佛透露著兩個“殷勤”。
殷勤？
裴黎愣了兩秒鍾，他怎麽會在這個人的眼神中看到這兩個字呢？他明明是那麽高傲，那麽讓人無法觸摸的男人。
前排開車的艾米克，往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薄衡討好似的，把咖啡放在裴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