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叫我景航就好
“他拿自己當我爸了嗎?”薄衡的眼神突然泛上了幾分涼,“那我又為什麽拿他當我爸呢?他要是死了,那才是最好。”
裴黎沉默下來,這是一種很複雜的關係,薄衡和薄翼天既是父子,又是仇對敵人,終身糾纏,又難分伯仲。
“別這麽說。”裴黎垂下了眸子。
薄衡卻眉梢一挑,“他把‘清道夫’給你,你心動了?”
“你說什麽呢?”裴黎猛地抬起頭來。
薄衡卻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在心裏覺得,反正也成了清道夫的管理者,直接就可以做薄家接班人了,索性拋棄我,跟薄翼天站隊?”
“薄衡!”裴黎緊緊皺著眉頭,“我什麽時候說過我站隊董事長?”
“那薄翼天為何讓你接管清道夫?”薄衡看著他,“我一直沒問你,你是當我忘記了嗎?”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
裴黎的語氣有些差勁,他抿了抿嘴唇,“我也想問,我也不知道。”
薄衡看了裴黎幾眼,突然道:“裴黎,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話。”
答應他的話?
是答應就不離開的話嗎?
裴黎垂下了眸子,“知道了。”
薄衡沒再說話,先裴黎一步走了出去,今天是薄翼天的壽辰,最近幾天薄衡一直泡在裴黎這兒,他還沒調查過薄翼天有什麽動作。
薄衡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調查薄翼天,可是最近情況明顯不對勁兒,又到了薄翼天四十七歲壽辰的日子,薄衡怎麽想怎麽不安心。
總覺得這宴會上,要發生些什麽。
裴黎跟著薄衡走出了小樓,看著前麵薄衡匆匆而去的身影,眸子沉了沉。
薄衡他……不開心了嗎?
裴黎想著又輕輕搖搖頭,怎麽現在還是總被薄衡動搖想法,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艾米克開了輛觀光車,把裴黎和薄衡送到宴會會場。
下午是商務宴,來得基本是薄氏企業常年合作,或者準備合作的企業CEO與商場人員,還有不少駐外企業的高管,回來參加薄翼天的生日宴會。
整個下午,薄翼天就出現了一回,和在場的人員打過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參加宴會的人也並不在意這些,不管是和薄氏企業搭上關係的,還是沒有搭上關係,參加這個宴會都是一個好機會,這一下午,還不知道有多少企業之間達成了合作,有多少項目在這樣悠閑的聊天中,確定下來。
這才是商場人對薄家宴會趨之若鶩的真正原因,在這裏會見識到無數資源和人脈,畢竟能參見的人,不在少數。
會場中心有一個不小的人造湖,就在大廳中間,碧青色的湖水蕩漾著身著華服的參會人員,裴黎坐在湖邊角落的圓桌邊,靜靜地看著湖麵。
薄衡已經去和人攀談了,這裏是他的主場,他是薄氏企業的總裁,一出現便會被圍起來的人物,所有人都想和他合作,他也會甄別合適合作的人,或者合適合作的項目。
裴黎抬起眸子,看著站在湖邊的薄衡,他端著紅酒杯,舉止優雅,與這裏華麗且高級的場景相形益彰,就是一個真正的貴公子。
無數女人想要和他攀談,又羞於,或者忌憚靠近他。
“裴黎哥,你在看什麽呢?”許慕走了過來,順著裴黎的眸子往前看了幾眼,也沒有看到什麽。
裴黎轉過頭,對上許慕的眸子,“沒看什麽,你也過來了。”
“當然了,”許慕說:“今天是董事長的生日宴會,各個企業都會派人過來,我作為許氏企業的代表,怎麽會不來呢,而且我還是在董事長手下長起來的。”
裴黎點點頭,許慕雖然和薄衡氣質不一樣,但他也是商業人才,這裏也是他的出場。
薄衡習慣於掌控全場,而許慕更適合和人輕鬆交流,輕鬆地達成合作。
裴黎往旁邊看了一眼,許慕旁邊站著一個男人,比許慕要高一點兒,氣質也更成熟一些,眉眼間透著成熟沉穩,對上裴黎審視的眸子的時候,他禮貌地微笑。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許慕說:“這是景航,天景影業的老板,他們公司出過不少爆款電影電視劇。”
“影視公司……”裴黎也報以禮貌的微笑,“你好,我叫裴黎。”
“這位是我哥,裴黎,”許慕說:“是薄氏企業的人,薄家的大少爺,裴黎。”
“早有耳聞,你好,黎少爺。”景航說:“叫我景航就好。”
“你好,景航。”
裴黎與景航碰了一下酒杯,飲過一口酒,他注意到了景航的打量,微微抬起眸子,對他對視一眼。
景航與許慕不是一種人,許慕自帶著富貴家庭長大的感覺,而景航而更謹慎和成熟,看他禮貌微笑的樣子,居然跟自己有點兒像。
裴黎在心底感歎一聲,不由得問了一句。
“景先生,是自主創業的嗎?”
景航淺笑:“裴先生真是聰明,我確實是自主創業的,從二十三歲開始創業,到現在有十年了,也帶出過幾個不錯的影視項目,捧過幾個小藝人。不過與薄家比,那是完全不必提了。”
“哪裏?景航你這樣說可就過分謙虛了。”許慕插話,“在這裏站著的女星和男星,基本都是天景影業的,近幾年的爆款影視劇,票房五十個億的電影,基本都出自於天景影業。”
“許少爺,你這可就過分誇獎了。”景航說:“這對許家來說,可不算什麽吧。”
“那不一樣,你可是自主創業。”許慕說。
裴黎不由得多看了景航兩眼,他的成熟和謹慎跟自己有些相像,也是自己同齡人。而是不同的是,景航作為一個三十三的成熟穩重男人,有著自己創業十年而成的事業,每一步走是紮實走過,所有成就都是自己拚搏所得。
看著看著,裴黎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絲羨慕。
在裴黎心底真正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
他雖然在薄家長大,可是到底是外人,出身總歸是低的。他也是一個男人,也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做成點什麽,不像現在這樣,被架空,架到薄家大少爺的位置,還所謂接管清道夫,其實他心底明白,他不過就是一個傀儡罷了。
裴黎垂下了眸子,心情莫名的失落。
景航敏感地察覺到了裴黎的低落,他舉起酒杯朝裴黎而去,“黎少爺,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