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賒 不許偷偷看
……
四周突然安靜，靜的能聽到女子的呼吸，能聞見盈妱仙子的抽泣。
甚至妱兒目睹這一幕，不禁情思湧現，潸然淚下。
就在這時。
名為癡人的女子停下，笑容映在仙池的水麵上，緩緩深處纖白的右手。
“怪呀！鳳詡肯定會怪盈妱，為何不早些告訴她這些。也必然會恨盈妱，恨她呀，為何不懂如何拴住若凡的心！”
“……”
盈妱仙子起身，衣袖拭淚。
起初躡手躡腳，隨即無所顧忌地奔向鳳詡，同樣步步生花。
仙池中，驟然多出一半粉白，些許不同的淡淡香氣，穿過口鼻。
盈妱仙子和鳳詡相擁而泣，擱在她心底多年的心事，在這一刻隨花而放。
“這些年，你去哪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你呀，好了不哭了昂，這不是回來了嘛。我去過好多好多地方，見過許多這裏看不到的美景呢！”
“鳳詡一點也不乖，你騙人！真有那麽些好地方，又怎麽忍心丟下你的若凡！”
“我稍稍離開一下，就是看看我們當初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可……”
盈妱仙子緊緊抱著癡人女子，就像抱著當年的鳳詡，淚水將雙眼滌蕩出清明，那一份藏在心裏的隱忍，正隨淚水湧出。
癡人同樣抱緊盈妱仙子，麵向遠處的香如玉，突然眨了下眼睛。
妱兒見狀，不經意地拽了拽香如玉的衣袖。
香如玉衝妱兒一笑，意味深長地輕聲說道：“遊戲才剛剛開始。”
妱兒一愣，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似的。可是細細想來，卻又什麽都想不起。
此刻。
癡人緩緩鬆開盈妱仙子，雙手按著她的雙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怎麽？盈妱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喜歡若凡比我多了？若真是如此，他就是欠收拾。”
盈妱仙子的目光明顯有些閃躲，從癡人手中掙脫，轉身背對著她沉默不語。
然而，這樣的舉動在姐妹之間看來，那是一種近乎默認的回答。
隻見盈妱仙子猛然搖著頭，再次轉身，以驚懼的眼神看向癡人，顫抖地說道。
“鳳詡，你快走！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最好不要讓她找到……”
“為什麽？我才剛回來沒多久，若凡都還沒有見過，就要攆我走。”
“他是邪魔，真正的邪魔……邪魔，邪魔，哈哈哈……”
望著近乎癲狂的盈妱仙子，癡人無奈安安靜靜地拉著她的雙手，無聲無息地用力緊握。
稍微平靜些的盈妱仙子神情恍惚，嘴唇無力地動了動。
遠處同樣聽到這句話的血鳳，卻掙紮想要衝過來，被癡人一個眼神擋在遠處。
盈妱仙子緊盯著麵前癡人，像打開話匣子一樣，不吐不快。
“身在仙宮，不得不聽從師尊的安排。”
盈妱仙子每說一句，鳳詡向後退一步，她又再次靠近一步。
“誰知，那畜生竟與妖魔勾結，將我父親生吞活剝……
可她依舊沒有殺我，將我囚禁在此。我開始做起了噩夢，承受無數次血鳳噬心的痛苦。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會怪我，會恨我……”
癡人假裝癱坐在仙池上，不經意瞥向一隻血鳳的目光，盡是得意。
似乎她在告訴真正的鳳詡，誰才是這夢的主人，何處才有看不見的真相。
妱兒此刻不忍再看，手從香如玉衣袖上拿開，反而牢牢牽著“他”的手。
看了遠處的血鳳，香如玉衝著名為“癡人”的女子動動嘴唇。
簡簡單單幾個字，癡人立刻意會。
依然是一個眼神，盈妱仙子隨之昏昏睡去。似乎在這夢裏，進入了另一個美麗的夢。
癡人轉而學著盈妱仙子的言行，來到那隻血鳳身前。
口鼻裏哼唱著盈妱仙子夢裏唯一的曲調，樣貌逐漸變幻成另一個女子。
白色的長發，白色的眉毛，白色的瞳仁，甚至那一襲白紗長裙下的肌膚，也遠勝冬雪。
她終於顯露出癡人本來麵貌，左手輕輕放在血鳳額頭，整個人似幻似真。
“兩個有趣的靈魂……既然聖主還用得著，這夢，就先留著吧！”
“謝謝……”
血鳳的嘴裏，傳來真正鳳詡的聲音。
她此時，早已泣不成聲。
勉強說出的兩個字，帶著複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逐漸化作更深的怨念。
香如玉和妱兒落在一旁，癡人正欲下跪行禮，妱兒詫異地盯著香如玉。
似乎癡人那一聲“聖主”，說的就是他。
怎料，癡人那白色的身影瞬間移形換影，後退數步。
“若真讓你觸碰到癡人之身，那這屬於鳳詡的夢，也就醒了！況且，隻有聖主可以觸碰我等！”
香如玉笑著微微搖頭，妱兒猛然轉過頭時，尷尬地看向癡人。
“你……”
妱兒看著膚色純白的癡人，麵帶微笑。
“不知，妱兒該如何稱呼姐姐？”
“所謂癡人，哪裏還有名字，不過是聖主身邊的一縷情絲罷了……”
說著，癡人白袖輕揮，四周頓時多出許許多多自由的鳥兒，圍在血鳳周圍。
癡人明顯有意為之，她似乎知道眼前這位聖主變成香如玉，究竟為了什麽。
修長的白色睫毛輕輕眨動，癡人盯著血鳳，竟溫婉一笑。
“鳳詡，你這般模樣，還怎麽照看她？”
癡人的聲音如同是這夢裏的魔咒，帶著血鳳無法違背的意誌，瞬間令她驚懼萬分。
妱兒愈發不解。事已至此，癡人為何還要“折磨”她。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香如玉，卻收到一個“安心”的眼神。
數聲哀鳴之後，糾纏在血鳳身上的怨念開始分崩離析，近千張猙獰詭異的麵孔衝天而起，帶著怨氣消散在這夢裏。
血鳳頃刻間化作飛灰，露出那原本屬於鳳詡的靈魂。
她蜷縮著，**著，沉睡著。
近乎透明的靈魂，像新生的嬰兒一般虛弱，但不難看出，曾經屬於鳳詡的年輕與貌美，依然留存在那裏。
見狀。
妱兒突然閃身，出現在香如玉身側，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不許看！”
“我可是聖主？”
“那也不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