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賒 她到底在哪
隻是，少女看向落梧桐的眼神，明顯是陌生的。
少女見落梧桐依然沒有要發問的意思，繼續說道。
“在這裏，時間是靜止的。漫長的歲月裏，我甚至都忘記了時間到底是什麽。
為了打發這無聊而又漫長的時間，我隻能一直盡力衝擊結界，讓自己找點樂趣。”
落梧桐剛才心中的憐惜，被少女一番話攪亂。
“難道，這裏的一切都是你創造的不成？”
“嘿嘿，基本上說對了哦！”
少女一臉得意，笑起來的樣子就像鳳棲年輕十幾歲。
“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鳳棲可以感覺到你的活人氣息哦！”
鳳棲滿臉帶笑，瞪著落梧桐。
落梧桐如被看透一般，啞口無言。
平定心神後，落梧桐開口：“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是何人？鳳棲又在哪裏？”
少女索性坐在空中，雙腳來回踢動，腳踝上的鎖鏈唰唰作響。
“還記得我剛才說過，隻要你帶我走，以後去哪我都跟著你哦！”
落梧桐長吸一口氣：“帶著你到處惹是生非，我覺得命不長久……”
少女不以為然，還是那副調皮樣。
“原來你叫落梧桐啊，壞人一個，見死不救，不解風情，不憐香惜玉.……
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鳳棲在哪！”
看著少女天真無邪的臉，落梧桐感到熟悉而又陌生，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還有的選嗎！”
落梧桐深知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
少女忽然用滄桑的口吻說道：“我本無心，但卻看得出你有心事。
我本無道，卻也想得明白你為何不惜性命來到這裏。
我本無命，也在這接近無限的時光裏，憧憬起了那些有血有淚的傳說。
在這裏太久太久，已經厭倦了。”
“說吧，要怎麽做才能告訴我鳳棲的下落。”
“很簡單！把你的命，借給我。”
借命？簡單？
落梧桐聞言，不禁失聲道。
“這個‘借’字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倒不如直接取我性命來的痛快兜兜轉轉，你不累外麵等的人都累了。”
少女又是掩嘴一笑。
“鳳棲以前沒有認真地跟某一個活人說過話哦，你是第一個。而且我發現你很有趣，讓我愈發想當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少女再次變得活潑。
然而“鳳棲”兩個字，卻在落梧桐耳邊炸開。無論如何，落梧桐都沒法把鳳棲和眼前少女聯係在一起。
少女盯著落梧桐俊朗的臉，繼續說道。
“所謂‘借’，不是讓你去死，那樣的話我是借不到的！說簡單點，是把你的命分成兩份，我隻需要借其中一份，就能徹底擺脫禁錮。”
少女帶著腳下鎖鏈來回走動，好像在思索什麽。
“借命之後，你壽命流失的速度會變成原來的兩倍，修為提升的速度會不斷變快。”
“說吧，要怎麽做。”
“以你長發結橋，便可到達此處。以你肌膚為刃，可斷我腳下鎖鏈。將本命精血滴入我眉心，即可成功借命於我。”
少女的聲音鏗鏘有力。
落梧桐倒也痛快，將頭發自肩膀處斬斷.……
不多時，長發變成了細一些的繩索。
“一頭給我，另一頭你抓緊，千萬別鬆開。否則就會從此處一直下墜，永遠沒有盡頭。”
少女好意提醒。
落梧桐隻好照做。
隻見，少女接過頭發編成的繩索，接在自己馬尾上，口中喃喃低語著。
落梧桐的身體慢慢離地，逐漸被頭發拽向中央的平台。
時間顯得十分漫長。
以落梧桐的實力，依舊無法直視下方無盡的空洞。一旦失足，萬劫不複。
落梧桐索性將眼睛閉上，任由頭發拉著自己向前。
“喂，可以睜開眼了！”
少女淘氣地將臉湊近落梧桐。
可是閉著眼的落梧桐，絲毫感覺不到眼前有任何生氣。
如此近的距離，他在少女身上感受不到溫度，聽不見心跳，甚至沒有呼吸。
落梧桐睜眼之時，雙腳落在了平台上，一眼看到少女緊貼著自己的臉。
“怎麽，被我側漏的帥氣吸引，忍不住湊這麽近！趕緊告訴我接下來怎麽做，我隻想盡快離開。”
“取你身上血肉，用力斬向我腳下鎖鏈，然後取三滴精血滴在我額頭即可。”
落梧桐左思右想，實在不知道從身上何處下手。
換做任何一個人，從自己身上割下一塊血肉，都會三思後行。
突然。
落梧桐手起靈光落，一塊血淋淋的東西被他拿在手上。沒有絲毫猶豫，當作利刃斬向少女身邊的鎖鏈。
沒有金鐵交鳴的聲音，也沒有四濺的火花，隻見原本鎖住鳳棲腳踝的鎖鏈，猛然收縮，然後化作無數光點散落。
少女抬了抬小腳，將光著的腳落在台麵上，臉上的笑意更濃。
她示意落梧桐繼續，隨後將雙眼微微閉上，將額頭主動往落梧桐跟前送了送。
落梧桐一愣，麵現尷尬。
若不是少女之前告訴自己該如何，恐怕他此刻一定會有所誤會。
就看到落梧桐右手攥拳，光芒包裹的拳頭上精血接連被逼出。
一滴.……
兩滴……
三滴……
很快，三滴精血落在少女眉心。
落梧桐本就是香族遺孤，精血完全由香氣凝成。此刻落梧桐嘴唇微白，看上去就像營養不良。
下一刻，落梧桐那憔悴的麵色就被驚容取代。
少女身外流光溢彩，一個球形的光罩拖著她緩緩上升。耀眼的光芒過後，換了一身藍裙的少女緩緩落在落梧桐麵前。
她額頭上多了一個印記，既不像山，也不似鳳，竟然是一朵花的輪廓。
少女光腳走到落梧桐跟前，挽著雙臂抱住落梧桐胳膊，得意地笑道：“從今往後，你走哪我就跟哪了！我現在身體裏留著你的血，就是你的人了。怎麽樣，絕對不委屈你吧？”
“委屈，我委屈大了。你愛去哪去哪，我不奉陪。快告訴我鳳棲在哪？還有，你剛才為何自稱鳳棲……”
“可是我不能離你太遠啊！萬一你傷重不治，鳳棲這半條命就像失去根的梧桐樹一樣，會枯萎的。那樣的話.……還是不告訴你了。反正我就賴著你了，如果你能把我攆走，就盡管試試。”
落梧桐沒想到，少女言而無信，耍起了無賴。
“你還真是流著我的血，這無賴程度我都無法企及。快告訴我，鳳棲到底在哪？”
落梧桐隻顧著擔心鳳棲，根本就沒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他又豈能知道，少女就是他要找的人，一個沒有鳳棲記憶的“鳳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