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賒 想走不容易
“妱兒！快念香訣，即便無法返回香門，也能讓我們離開這羽麵.……若等到鳳棲百世記憶全部打開，再想走就難了！”
落梧桐的聲音不遠不近，卻不是從鳳棲身邊那個“少年落梧桐”口中傳來。妱兒沒有絲毫猶豫，全神貫注地運轉心法。
然後。
妱兒周圍的香氣太過稀薄，沒等凝香成門，就被一股強橫的力量衝散。
隨之而來的，是周圍場景瞬間變換。
……
僅僅一瞬間，再次出現的地方，讓落梧桐和妱兒驚歎不已。
上一刻還在落梧桐身邊的鳳棲，就像被人從落梧桐身邊擄走一般，無影無蹤。
放眼望去，是一處碧波蕩漾的水潭，周圍荷葉出水，隻是這荷葉的大小有數丈。
落梧桐和妱兒相距很遠，皆在荷葉上駐足。
一座古香古色規模宏大的宅院，坐落在眼前。
院落懸空漂浮在水潭之上，院落後高聳入雲的絕壁上一條長河如瀑布懸在天空，以萬鈞之勢落在宅院中。
沒有一滴水流進宅院，而是在屋頂上空，被一道弧形網狀的透明結界阻擋，分流後落入水潭。
“小姐，屬下已將公子請來！還有這小木靈之前被白猿傷了真元，如何處理請小姐定奪！”
一隻彩鳳突兀現身，沒有繼續向前，而是化成一位曼妙女子，落在荷葉上。
幾個呼吸後，彩鳳點點頭，口中稱：“是！”
就算彩鳳就在眼前，妱兒也沒有感覺到它身上有任何氣息。
落梧桐眉頭微皺，嘴巴微張。
他分明任何聲音都沒聽到，下意識地提起十二分戒備。
可仔細一想，彩鳳若想對自己和妱兒出手，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就在落梧桐百思不得其解時，彩鳳不冷不熱地說道：“跟我來吧，小姐說你們可以留在這裏，讓我以後對你們多加指點。小姐會親自出手幫木靈恢複，土靈留在這裏照看。”
什麽木靈？什麽土靈？
妱兒看著落梧桐的方向，完全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就好像那屬於彩鳳的百世記憶，已經被悄悄打開了一樣。
落梧桐沉聲道。
“口口聲聲說你家小姐要見我，你家小姐是誰？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彩鳳沒有動怒，轉而衝落梧桐平靜地說道：“無知者無畏，不知者無罪。小姐說要見你，自然會見。小姐說要救她，一定會救。但是小姐不想讓誰聽到的她的聲音，那這片天地便不會有任何聲音。”
“不要接觸潭水，靠近宅院不要飛行。”
留下落梧桐，愣在原地。
“讓這片天地沒有聲音。這是什麽能力？”
落梧桐口中呢喃。
妱兒體內的香氣已經近乎散盡，隻能安分地坐在那裏。若不是體內一息尚存，她還以為自己真的要香盡燈枯。
沒等落梧桐開口，他腳下荷葉猛然向著宅院大門方向前行。
葉子承載著落梧桐，在水麵上飛快地滑行著。
近在眼前的宅院，按這葉子的速度，最慢半柱香的時間就能抵達。
可是如今都一炷香的時間了，宅院大門距離落梧桐所在的荷葉，似乎沒有多大變化。
落梧桐回頭，想看看妱兒所在。
然而，不知何時身後已滿是白茫茫的霧氣，就好像緊緊跟隨在落梧桐身後一樣。
他所過之處，再也看不到妱兒的人影。
“妱兒，在這裏等我。這裏太過詭異……”
再次看向宅院方向時，落梧桐眼花似地揉了揉眼睛。
腳下的葉子已經停靠在了大門前的台階邊緣。
落梧桐邁步走上台階，腳下荷葉緩緩下墜，直至落在水麵，然後沒入水中。
沒有繼續向前，落梧桐釋放自身氣息，意圖籠罩整個宅院。
然而，香氣還未接觸到宅院四周的圍牆，就先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阻擋。緊接著像甩到牆上的稀泥一樣，無力的向下滑落。
“為何這會有一層這樣的結界？且不說這所謂的‘小姐’實力如何，鳳棲又在什麽地方？”
落梧桐心中不解。
正在這時，宅院大門緩緩向內打開，卻見一層反光的光幕阻隔，看不到門內的景象。
“快進來，將結界打開一角，以我現在之力也撐不了太久。”
熟悉的聲音傳入落梧桐耳中。
落梧桐盡管猶豫，可還是按照話裏的意思，一步邁入門內。
落梧桐進入宅院，大門緩緩關閉。
望著眼前的景象，落梧桐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這門內和門外，分明就是兩個世界。隻不過外麵的山山水水，襯托了這裏的陰暗與冷酷。
沒有山，沒有水，沒有鳥獸，沒有植物。
除了腳下隻有一塊石板作為台階外，放眼望去猶如深淵一般的空洞。
深淵正中央，漂浮著一塊霞光遊走的玉石。
玉石上布滿規則的紋路，密密麻麻，像某種古老的陣法，又似無數文字的集合體。密集到讓落梧桐發自內心的恐懼。
不大的平台上，坐著一個少女。
十二歲左右的樣子，雙馬尾，一身簡單的粉色裙子，白皙的瓜子臉，以及清澈的大眼睛。
不知為何，見到她就像看到鳳棲，深深地刺痛落梧桐。
望著此刻還大口喘息的少女，落梧桐打破沉默先開口：“彩鳳說他家小姐要見我，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麽理由讓你變成這般模樣。”
少女緩緩地站起身，腳下傳來鎖鏈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落梧桐見狀，眉頭深鎖。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也可以簡單地回答你。但是我隻有一個條件。”
少女望著落梧桐，認真的眼神看不出半點隱瞞。
聞言，落梧桐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話到嘴邊又咽下。
少女看到落梧桐如此，“噗”地一下笑出了聲。
“好啦，當心把這張英俊的臉繃壞了。既然公子暫且不知道問什麽，那我先說一些公子願意知道的。”
少女表現出輕鬆，轉而繼續道。
“公子可以叫我‘鳳棲’，當然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準確來說，被困在這裏前，我不是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
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沒有血肉之軀，更沒有思維感情。
那時的我隻靠著誕生之後就具有的本能，不斷破壞再破壞，它們稱我為‘鳳靈’.……”
落梧桐聽到這裏，緊鎖的眉頭漸漸舒緩。但始終無法確定，眼前少女真的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鳳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