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215賒 昔年小師叔
足足一刻鍾後，若凡朦朧中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周圍幾人，記憶有些雜亂。
“師兄，太清師叔呢？”
若凡大大咧咧，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然後打量著盈妱仙子。
他這一開口不要緊，人屠天神和玉虛仙翁一怔。心中暗道：“這小子神經受刺激了？怎麽言談舉止跟之前截然不同。”
孟璿璣暗中有所觀察，在他眼中之前的若凡就是個有些奇特的采藥童子，單純天真。現在就像市井出生的小痞子一樣口無遮攔。
若凡再次開口道。
“父親，這位是.……”
若凡隨口說著，絲毫沒有注意人屠天神和玉虛仙翁的臉色。
“凡兒，不得無禮！這位來自乃是香門的賒香人，若非尊駕賒香與我等，隻怕今日在劫難逃。”
“賒香人？難道賒香人比上清師尊還厲害？若賒香人當真厲害，妱兒又豈會遭罪！”
賒香人心胸寬廣。孟璿璣心中雖有不悅，但也沒有動怒。
“姓與名，不過是稱謂，我不會與你這娃娃計較。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賒了我香門的香緣，今後要如何利用？”
說時遲，那時快，在孟璿璣以及人屠天神和玉虛仙翁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若凡撲通一下跪在孟璿璣麵前，連磕仨響頭後才站起身。
“師尊，若凡以後就是您的弟子了，您是不是多關照？”
若凡看著孟璿璣一臉狡黠的笑著。
玉虛仙翁和人屠天神張嘴愣在原地，如果不是因為若凡是人屠天神子嗣，他又怎麽會成為上清仙尊座下弟子。即便如今隻負責采藥摘草，日後定然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沒想到若凡竟然為了成為賒香人的徒弟，無所顧忌。
“若凡，你雖然是人屠的兒子，但同時也是我玉虛的師弟。讓師尊知道了，一定會貶你下界……”
玉虛仙翁趕忙勸說道。
人屠天神也點頭附和。能不能成為賒香人的弟子兩說，但這件事傳出去影響不小。
孟璿璣一臉尷尬。他可不會亂收弟子壞了香門規矩：“香門自有香門的規矩，賒香人不賒己！你既然已經賒過香，便不能再貪心……”
話到一半，又被打斷。
“果然，賒香人也沒安好心啊！幸好機智如我，不然還真不好套你話。看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居然跟蹤我？”
若凡盯著少年模樣的孟璿璣。
“尊駕，凡兒經曆剛才的事情，可能精神上出了些問題，還請您不要介意。”人屠天神連忙解釋。
孟璿璣衝人屠天神擺擺手。
“香隨意動.……你既然已經借助賒香人的香氣解決了眼下困難，想反悔可不容易。日後，一定會有人來向你討債的，但這個人肯定不是我！”
人屠天神和玉虛仙翁相視苦笑。前輩高人的性格還真是古怪。
這時，盈妱仙子也醒了過來。
“凡哥哥，妱兒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了一些很嚇人的東西.……”
若凡走到盈妱仙子旁，看向玉虛仙翁和人屠天神：“本想塵月圓之夜帶妱兒到山頂賞月的，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我還是想繼續走完今日未完的路，望你們成全！”
玉虛仙翁和人屠天神相視一眼。
“好！這便送你們上去，之後一同返回臨風仙宮。”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架不住親情牌。那即可出發，再晚可就遲了！”若凡又一個態度上急轉彎。
人屠天神無奈地搖頭。
“這小子，沒大沒小。不過今日是你誕辰，此事就不追究了。”
仙鬱山山頂，隻有一顆不知長了多少年的參天大樹。
枝條上掛著許多褪了色的仙家靈符，拇指大小的燈籠裏放的不是燭火，而是每一位飛升的仙族留下的遺憾。
遠遠望去，仿佛整棵樹都結滿了發光的果子。
若凡牽著盈妱仙子緩步走到樹下，靠著扭曲變形樹根坐了下來。
孟璿璣三人識趣地沒有靠近，盡可能把時間留給少年少女。
或許是他們心裏清楚，兩個人不應該繼續呆在一起。
“凡哥哥，雖然我不是很清楚剛才都發生了什麽，但是有你在妱兒身邊，妱兒不想知道……”
盈妱仙子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傻傻地說道。
若凡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臨風仙宮，以及成片成片的靈花花海，緩緩開口：“妱兒，如此良辰美景，你就跟我說這個？”
盈妱仙子一頓，然後開懷笑道。
“變壞了！那以後我也不叫你‘凡哥哥’了，哼！”
盈妱仙子化形不久，尚不能完全理解若凡話裏的意思。
“想叫什麽叫什麽唄，也許明天我就要離開仙門了.……到時候可別滿世界尋我~”
若凡一邊壞笑，一邊盯著身旁的盈妱仙子。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我想想，我想想……有了！你可是上清仙尊的弟子，我師尊的師弟，所以後叫你’小師叔’如何？”
盈妱仙子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小師叔，以後就這麽叫！”
“隨你喜歡，怎樣都好！”
若凡強忍著沒有笑出聲，可是眼睛卻盯著臨風仙宮沒有挪開。他知道這一次離開，不知何時才會再回到這裏。
盈妱仙子嘟著嘴：“我不管！我不管！”
若凡還要說些什麽，猛然睜大眼睛。
就看見盈妱仙子眼中浮現出一朵白色小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不見。
“什麽東西？”
若凡驚異地失聲開口。全然忘了想要對盈妱仙子吐露的心聲，而這一次錯過，就是幾千年。
“若凡！”
盈妱仙子氣鼓鼓地盯著若凡，眼神第一次想“掐死”眼前這個采藥童子。
若凡回過神，恍然意識到剛才那一幕除了自己，再無其他人看到。
“我不是說這個，真的不是說這個。別說你想叫我‘小師叔’，就算你要叫我‘藥童子’，我也沒有怨言！我發誓！”
……
若凡的思緒一晃幾千年。
如今他已經成為藥聖，卻隻能站在藥山的丹閣前，望著美勝天仙的盈妱仙子。
他知道，她早已像自己一樣叛出仙門，而且成為了花府府君的夫人。
他知道，當初的小仙子已為人母。
他還知道，盈妱仙子被玉虛仙翁囚禁在蓬萊仙島，奈何自己還無法完全發揮賒香得到的力量。
“是啊~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