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214賒 誰知香有債
“這.……”
玉虛仙翁無奈出聲。
孟璿璣暫時沒有出手製止的能力，剛才耗費香氣太多。
就在此時，若凡的身體第三次動了。隱藏在若凡身上的秘密，終於在這個月圓之夜蘇醒。
沒有任何征兆，天空圓月由清白變成藍色，然後由藍色變成了青色。
若凡猛的站直身子，睜開眼睛。
眼睛不再像正常人一樣，而是一黑一白。白的無暇，黑的深邃。他周圍像形成旋渦一般，瘋狂吸收著彌漫在天地間的日月精華。
空氣流動形成風。
樹葉、花草、砂石不斷從石階樹木上剝離，奔若凡而去，又在接觸到若凡身體時詭異的消失。直到若凡的身體外慢慢形成一圈圈月暈一樣的華光。
不論是骨麵男子，亦或者眼神呆滯的太清仙尊都停下，看著若凡不知發生了何事。
玉虛仙翁麵無表情。
孟璿璣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畢竟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將一滴香液強行賒與若凡。
幾個呼吸之後，若凡終於開口了。
“你用那肮髒的爪子，裸露的獠牙碰了我的妱兒？”
若凡聲音冰冷，黑白眼瞳中看不出喜怒。
骨麵男子沉默沒有說話，暗自提起十二分戒備，聖主的直覺告訴他：此子變化絕非尋常。
“就憑你，聖主的一魂一魄，也敢對我父親出手？”
若凡轉向黑袍。
未等黑袍做任何反應，隻見若凡白瞳閉上。
下一刻，仙鬱山上眾人隻覺眼前一黑，仿佛從未見過光明是什麽模樣。
唯獨孟璿璣能夠憑借若凡身上的氣息，感知到他的存在。
緊接著，一輪青色的月亮猶如一隻巨大的眼睛在空中緩緩睜開。
若凡無意針對玉虛仙翁和人屠天神，二人隻是暫時無法適應，反倒是那兩個聖主的投影正處於水深火熱。
太清仙尊畢竟不是真正的三屍神境，望著空中的青月，目光呆滯。他臉上時而痛苦、掙紮，時而欣慰、歡喜，兩行血淚不自覺流下。
黑袍身影因為身體外的黑袍漸漸消散，露出其中形狀詭異的黑氣。
時而有光點在其中亮起。在青月的照耀下，變幻成表情不同的人臉。
“小子，本聖主這一魂一魄消失前，告訴我，你叫什麽？我必定親自找到你。”仍然是一男一女的聲音，慘叫著說道。
若凡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此時的自己還是不是昔日的藥童若凡。
再看骨麵男子，蒼白的臉上更加死氣沉沉。
他的眼睛完全是寶石一樣的紅色。脖子以下猶如烤肉，不斷有腥臭的液體被瀝出。
這時，若凡一揮手，仙鬱山又如之前。
明月還在空中，依然還是青色。
但隔絕一切的黑暗消失了，能看見周圍的天空，以及那些看上去就像枯死了幾百年的樹木。
花草已消失，地麵像鋪了一層鍋底灰一般，黑的沒有生機。
“我放你離去，他得永遠留下。”
若凡仍然麵無表情的指了指黑袍。
強者為尊的世界裏，骨麵男子知道自己沒有談條件的資格，靜靜等待著若凡的下文。
“我放你，是要你幫我帶兩句話。”
略微停頓若凡繼續說道：“今日，你以髒手碰我家妱兒，他日定要數倍討回；你向妱兒露出獠牙，來日必有一種藥，專治你的獠牙。
而你的，我會親自去取，以你獠牙作飾，以你爪指作綴，作我煉丹時的藥引！”
“這第二句話，你是哪一位聖主我若凡不知曉，我也沒有知道的興趣。但是傷了我父親，不用你們來找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會親自找到你們！”
話音剛落，若凡憑空出現在黑袍身前，睜開黑瞳，無視那團黑氣的掙紮將其收入其中。
“滾！”
然後一揮手，骨麵男子被巨大的外力扇飛，流星一般消失在夜空盡頭。
若凡看著盈妱仙子脖子上未幹的血跡，白瞳眨了一下。
隻見盈妱仙子臉上恢複了血色，脖子上被骨麵男子咬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唯獨疤痕沒有消失，似若凡有意為之。
若凡最後看了眼人屠天神，筆直地倒了下去。
孟璿璣低聲呢喃：“初次賒香就有如此驚世之威，看來這小子的確繼承了神族血脈。這，也算香門的命數吧。就是不知道未來，會有哪個賒香人去收回這份香緣咯~”
孟璿璣轉頭看向太清仙尊的時候，太清仙尊的身體基本複原。
太清仙尊看著玉虛仙翁，竟然放下仙尊身段懇求道：“師侄，我所犯之事不可原諒，自貶人間以求贖罪……隻希望，師兄得知後不會為難我太清一脈.”
說著，太清仙尊猛然爪向自己心口.……
就看到堂堂仙尊的身體慢慢化作灰燼，分崩離析的臉上帶著愧色和悔意。
玉虛仙翁在等待人屠天神、若凡、盈妱仙子醒來，孟璿璣也並沒有就此離去。
片刻之後，玉虛仙翁打破沉默，恭敬地問道：“尊駕，感謝您剛才出手相助。隻是.……不知尊駕能否賞臉，去臨風仙宮小憩幾日？”
玉虛仙翁說完，靜靜地等待孟璿璣的答複。
孟璿璣若有所思地抬頭望月，這才想起來賒香還差最後一步。
“罷了，罷了，該知道的，總會有揭曉的一天。等他們醒來，別忘告知他們香門賒香的規矩！今日賒香，終歸是要還的.……”
孟璿璣轉頭看向玉虛仙翁。
“我本就是無意間路過，又無意間發現這兩個有意思的娃娃，這才暗中逗留了片刻。
不曾想遇上剛才之事，也算緣來必賒香吧。
正好我也有些疑問，待他們醒來，再一同去臨風仙宮一趟。”
玉虛仙翁聽後確是一喜，立馬激動地說了一聲“賒”。他自己卻不知道，未來的自己不但境界高深，反而成為了妱兒的“絆腳石”。
孟璿璣同樣無法預料，今日賒香之人，日後全都會遇見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弟子。
“盡管他們身體都很虛弱，但隻要香氣在身，稍作歇息便能恢複七八，不出一刻就能醒來。”
“流年水知寒，柔情已逝。
往事煙如畫，此景誰知？
望香後青階，三三兩兩人。
分不清哪一個像我，哪一個如你。”
言罷，孟璿璣不再理會玉虛仙翁，靜坐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