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驚人真相
聖旨讀罷，眾人皆驚，封一個沒有任何功勞的稚兒為郡王，這也太過於僭越了吧？
不說燕國，就是周邊的鄰國也沒有這等事呀！
雖然眾人心裏犯嘀咕，可他們壓根不敢說出來，畢竟，死者為大，倒是原本漠然旁觀的皇後聞此聖旨之後頗有些不忿。
“陛下，這……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吧？”猶豫再三，皇後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永曆帝掃了皇後一眼，冷聲道：“朕便是規矩！”
被這麽一嗆，皇後隻得訕訕地閉上嘴巴，其餘人見狀更是不敢提出異議了。
“臣妾多謝陛下恩典！”蘇貴妃不屑地瞥了皇後一眼，而後畢恭畢敬地行大禮道。
顧熙宵沒了，這是既定的事實，她無力改變，她能做的就是為這個無辜的孩子爭取更多的哀榮。
哀榮雖然對顧熙宵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卻向世人展示了永曆帝對九皇子一脈的盛寵，這於九皇子來說不僅僅是莫大的榮耀，更是他爭奪皇權的有力籌碼！
是的，封顧熙宵為郡王正是蘇貴妃向永曆帝求來的榮耀！
永曆帝親自將蘇貴妃扶起來，柔聲安撫道：“愛妃平身！你對熙宵一片真心，他必然會感念的！你也莫要太過悲傷了！”
他這一番舉動不禁讓方才挨訓的皇後的牙槽磨了幾磨。
永曆帝日理萬機，在靈堂呆了有一個時辰就攜著皇後回宮了，蘇貴妃則留了下來處理慧郡王的喪葬事宜。
“天色已晚，你們都回府吧！”蘇貴妃淡淡道。
蘇錦璃等人皆是顧熙宵的長輩，於情於理都不能讓他們在此為顧熙宵守靈。
話音剛落，蘇錦璃等人就忙不迭道：“多謝蘇貴妃體恤！還望娘娘珍重，切莫過分悲傷！”
“本宮明白，你們都退下吧！”蘇貴妃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蘇錦璃等人畢恭畢敬地行了禮，而後才一起出了靈堂，他們一走，這偌大的靈堂就隻剩下蘇貴妃母子和魏紫鳶了，還有遠遠站著的一些宮人和府中的侍從。
“王氏呢？”蘇貴妃挑眉道。
顧熙宵雖為側妃所出，是為庶子，可到底是顧明瓀的長子，如今驟然夭折，王琳身為嫡母，怎麽也應該出個麵吧？
“母妃，是兒臣不讓她來的！兒臣已經失去一個孩兒了，萬不能再失去一個了！”紅著眼眶的顧明瓀急切解釋道。
王琳自從懷孕之後就一直身子不爽利，原本以為滿了三月，胎兒穩了就會好上許多，卻不料她是越發消瘦了，如今日日靠藥養著。
故而，王琳懷孕之後這府中的瑣事都未曾讓她料理過，生怕她費神。
在得知顧熙宵夭折之後王琳便趕到了現場，硬生生被他勸了回去。
聞言，蘇貴妃眸中的不滿散了幾分，繼而關切問道：“王琳是怎麽回事？頭三個月已經過了，怎麽還是胎象不穩？”
她同顧明瓀的想法一樣，顧熙宵已經沒了，王琳腹中的胎兒可是半點問題都不能出了！
“兒臣不知，太醫們隻說她氣虛體弱，也沒有說其他，可是，無論多少將補的藥物喝下去都不曾見好！”提到王琳，顧明瓀的麵上平添了幾分煩惱。
蘇貴妃擰眉，這倒是奇怪了，氣虛體弱並不是什麽大毛病，怎麽會一直不好？
想了片刻，蘇貴妃才道：“本宮記得百裏詩菡那胎可是險些落了，太醫們都說保不住的，可終究是被一個鄉野大夫給留下了，要不，你去請那個大夫來給王琳瞧瞧？”
聞言，顧明瓀無精打采的眸中頓時湧現了幾分神采，他欣喜道：“多謝母妃提點！待宵兒的事結了，兒臣就去請那大夫！”
“嗯！”蘇貴妃點點頭，而後便有陷入了沉默當中。
……
蘇錦璃他們出了九皇子府就各自乘馬車回府了，在慶親王府的馬車駛走之際，百裏詩菡突然叫住了他們。
“璃兒！等我一下！”
蘇錦璃掀開窗簾，疑惑地望向百裏詩菡。
她該明白的，此時正值多事之秋，早些各自回府才是硬道理，為何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做？
百裏詩菡快步走到馬車旁邊，她的神色出乎意料的沉靜，這讓蘇錦璃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待走近了，她問：“璃兒，你可能調派寧國公府的暗衛？”
蘇錦璃瞳孔一縮，暗衛？這可是望族們不可宣之於口的秘密，百裏詩菡突然這般直白的問了出來，是想做什麽？
見她沒有答腔，百裏詩菡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她問得太不知輕重了！這般私密之事，蘇錦璃怎會回答？
就在她打算轉頭離去之際，卻聽到一道熟悉的清靈聲音：“詩菡，你可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
百裏詩菡頓時綻開了笑顏，感動道：“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私密之事！”
“你說，我必然竭力相助。”蘇錦璃淺笑道。
百裏詩菡點頭，隨後附耳道：“璃兒，你查查承恩公府。”
蘇錦璃麵上的笑意頓時凝固了，眸中盡是驚詫。
這……百裏詩菡為何會無緣無故地讓她去查百裏家？
百裏詩菡將她的詫異盡收眼底，苦笑道：“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待你查探的結果出來，我再告訴你！”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慶親王府的馬車就開始行駛了，蘇錦璃一路上都在擰眉沉思，她著實是想不出能有什麽事會讓百裏詩菡拜托她去查其娘家。
回到紫璃居，沐浴更衣後，她還在沉思，顧明玨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了，無奈勸道：“別想了！你若是能猜到，百裏詩菡又為何尋你去查？”
能讓查探的，想必也隻是她的猜測，既是猜測，自然不能隨隨便便地說出來。
“好吧！是我一時鑽了牛角尖！”蘇錦璃懶懶地應了一聲，隨後她就去了窗口，喚來了暗衛。
“紫魅，傳令下去，全力搜查承恩公府，七日後，事無巨細地稟報於我！”她冷聲道。
“是！”紫魅領命，隨後如來時一樣，迅速消失在了屋內。
蘇錦璃站在窗口眺望著天際的殘月，久久沒有動作，她還是在思索承恩公府發生了什麽事。
……
二月初一，在一片哭聲中，被封為慧郡王葬在了京郊，這已經是永曆帝格外開恩了。
原本，未滿周歲的嬰孩逝去是不能舉行葬禮的，更不能有墓地，至於葬入皇陵什麽的更是不可能。
永曆帝雖然寵溺蘇貴妃，卻也沒到昏聵的地步，所以任蘇貴妃如何哭鬧，他都隻讓國師在京郊為顧熙宵選了一小塊墓地。
顧熙宵雖然下葬了，籠罩在京都的陰霾卻沒有散去，一直到二月中旬，整個京都都還處在一個相對冷寂的氣氛當中。
在此大局的影響之下，無論是與顧熙宵同一日出生的顧熙珍還是葉韻所生的顧熙宇的周歲生辰都沒有大肆操辦，隻請了親友簡單地進行了抓周。
而顧明瓀也成功請到了孫茯為王琳醫治，王琳的身子日漸轉好，魏紫鳶的神色卻是一日比一日陰沉。
二月十七，蘇錦璃自暗衛口中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驚得她連忙遣人去請了百裏詩菡來府。
一進紫璃居，看到蘇錦璃的刹那，百裏詩菡的臉上便淌下了一滴清淚，隻看蘇錦璃的神情，她便知道，她猜對了！
“奴婢叩見慶親王妃！”百裏詩菡身後的丫頭們齊齊向蘇錦璃行禮，而青月等人也同時向百裏詩菡問安。
“平身！都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人伺候！”蘇錦璃冷聲道。
眾丫頭們乖順地行禮告退，待屋內隻剩下她和百裏詩菡的時候，她才道：“詩菡，你父親這是在找死啊！陛下如何寵蘇貴妃母子，他是不明白嗎？”
百裏詩菡苦笑，一字一頓道：“他若隻是自尋死路也就罷了！偏生還要牽扯我族人！不說蘇貴妃如何得寵，就是謀害皇嗣這一條罪名都足夠誅九族了！”
蘇錦璃呀然，百裏詩菡說的是事實，沉默了片刻，蘇錦璃才道：“其實你也不必太憂心，你爹雖然做下了這等事，可他隱藏地極好，眾人皆以為此事為豫王他們所為，隻要豫王他們不供出你爹，百裏一族會無事的！”
若不是受百裏詩菡之托，她是絕對想不到平日裏懦弱溫和的承恩公有這般狠辣的手段！
並且，即便有百裏詩菡所言在先，暗衛們還是廢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了些端倪，順藤摸瓜查出了整件事。
百裏詩菡卻搖搖頭，道：“不可能的！紙包不住火的！豫王他們已經被父皇軟禁了！待父皇糾察同黨之事，勢必會牽連百裏一族！”
說罷，她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璃兒，哥哥心甘情願與八公主結親怕也是同此事有所牽連！”她繼續道。
怨不得她當時怎麽追問她哥哥都不願意告訴她！
聞言，蘇錦璃神色頓變，她想起了那時顧明玨所言，他說，百裏詩陵娶顧柔嘉隻是為百裏一族迎娶一麵免死金牌！
他……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那麽，他為何不肯出手阻止？顧熙宵到底是無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