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走不了
一個時辰以後,天慢慢的黑了。夜是*的。月光朦朧,星光迷離,燈光燦爛,五彩的光交相掩映,流銀瀉輝。風輕輕的柔柔的飛翔著,巨大的翅翼親切的*著一切。這月光、星光、燈光,這微風,交織成一張魅力無窮的網,包裹著世間萬物,使人們在溫馨的氣息裏滿足的睡去,沉入一個個甜蜜美好的夢鄉。
段傾程看到江宋和江別一起走了進來,慢慢的起身,對著兩個人說了一句:“時辰不早了,你們出發吧,今天,就看你們的了。”
說完,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就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摸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那養筋續肉膏雖然效果很好,但是它畢竟不是神藥,不可能一兩天就把自己的傷給養好,到了現在這樣,也看的出那藥的神奇了。
白蒿看到段傾程一臉的痛苦,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王爺,您這次這麽大的動靜,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次去貓耳胡同說不定什麽都沒打探到,而且,這個貓耳胡同的線索就這麽斷了。”
段傾程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白蒿半天,才蠕動著嘴唇說了一句:“對方也會猜測我們打探到了貓耳胡同,他們以後再也不會到貓耳胡同去了。但是隻要我們盯著,不出三天,貓耳胡同肯定還能打探到消息。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蒿不知道段傾程哪裏來的自信,這畢竟還是和刺盟有些聯係,仍舊問了一句:“王爺和對方認識,而且很熟悉嗎?怎麽這麽篤定對方會怎麽做?”
段傾程這會兒才緩過了勁,手慢慢的放下來:“要知道,這尚都的人,一個個的都很驕傲,而且也很自負。總覺得自己天下最聰明,沒有人能趕超自己,可是卻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隻要對手摸到了他的路數,就能一刀斃命。”
白蒿很想問一句,您說的驕傲自負的人中,有沒有一個就是你,又怕太過直白會傷了段傾程的麵子,嘴唇緊緊的抿了抿,眼神看向了門口,等著刺盟的人過來。
段傾程看著桌子上放著呂沐繡的帕子的盒子,心裏早就軟的一塌糊塗,沒有看白蒿的表情,也沒注意到屋裏氣氛的變化。
江宋和江別一起帶著兩百府兵,動作迅速的到了貓耳胡同,然後一起隱匿在暗處,紛紛向二十三號慢慢的靠近。
到了門口,仍舊是沒聽到任何動靜,心裏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江別慢慢的把門推開,看到院子裏沒有任何人影,輕輕的走了進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腳步輕沒有任何聲音,就連呼吸也都放慢了不少。
房間裏也都沒有任何的光亮,能隻能看清房子的輪廓,其他的什麽都看不清楚。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尖刀上一樣,生怕會觸發了什麽機關,最後導致大家當場喪命。
突然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咳嗽聲,江別的腳步放的更慢了,生怕驚動了屋裏的什麽人。畢竟現在是敵是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還是小心些為妙。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聽到屋裏的人問了一句:“是江侍衛嗎?”
聽著熟悉的聲音,江別心裏有些慌亂,這裏似乎隻有兩個人在,一個竟然還是白馳。隻是這個聲音是不是白馳本人,估計誰都不能確定,也不好開口詢問。
就在江別還在猶豫的時候,屋裏的白馳繼續開口:“你們快來幫我鬆綁,我這個姿勢一個時辰,快要累死了。”
江別猶豫再三,還是衝過去,一把推開門,可是屋裏黑漆漆的,幾乎什麽都看不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白馳,你在哪裏?”
白馳的聲音在江別不遠處傳了出來:“在你身邊,你快過來啊。”
江別猶豫了一下,拿出火折子吹了吹,豆大的光亮照應了江別麵前不到一臂見方的地方。
拿著火折子慢慢的向前走了兩步,踢到了什麽東西,緊接著就是一聲痛呼,江別急忙蹲下來,拿著火折子照了一下。
白馳被人綁成一團,然後塞在了椅子裏。整個人就連呼吸都困難,更何況掙紮著自己動手解開繩子。
江別心裏還是擔心這個白馳是誰假裝的,而且以白馳的武功,怎麽可能會困在這裏。
忍不住問了一句:“白馳,按照你的功夫,這點難度怎麽可能把你困在這裏一個時辰,你是不是故意假裝很虛弱,然後對我動手吧?”
白馳忍著憋屈和怒火,看著地上的坑:“我一進來就被人下藥放倒了,我這剛醒過來,渾身還沒有一點力氣,內裏都用不了。我估計我這是被下了軟筋散了。”
江別心裏思量一番,覺得說得過去,也不再計較事情的始末,抬手運氣,用內裏把椅子震個粉碎,然後急忙上前把白馳身上的繩子解開:“你這是常年打獵,沒想到今天竟然被鷹啄了眼?”
白馳覺得身上一陣輕鬆,呼吸也順暢了不少,在江別的攙扶下,慢慢的站直身體:“旁邊的房間就是溫煦將軍,你們快去把將軍救出來。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別鬆開,整個人就跌倒在地上。
江別兩三步走到門口,一把推開。門上掉落了不少的灰塵,江別隨意的揮動了一下手臂,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溫煦將軍,您在嗎?”
好久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在江別都以為白馳騙了自己的時候,聽到了呼吸聲,急忙拿出火折子,先前走過去。
看到髒兮兮的床上,躺著一個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呼吸輕的幾乎聽不見。
江別伸手推了溫煦將軍一下,沒有任何的動靜,忍不住大聲的叫了一聲:“將軍,您能聽到嗎?將軍……”
身後傳來了白馳的聲音:“他們下了蒙汗藥,將軍睡著了。”
江宋聽了白馳的話,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們為什麽不給你下蒙汗藥,為什麽你沒睡著?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白馳上前努力的要把溫煦將軍扶起來,怎麽努力都使不上勁,對著江別吼了一句:“快搭把手啊!還是說你覺得這是說話的地方?如果對方的人來了,咱們都走不了。”
江別手裏的劍握了又握,掛在了腰上,上前扶起溫煦將軍,背在身後,另一隻手用力的拉著白馳,到了門口,一隻手放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