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就改
等到家平侯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疼。前邊傷口的灼熱的火辣辣的疼,後邊撕裂一樣的疼。空氣裏還彌漫著歡好後的味道。
不要讓本侯知道你是誰,否則本侯經曆的這些,你都要重新經曆一遍。到時候,本侯會站在旁邊,笑看著你哭。
天家接到家平侯的認罪書的時候,隻覺得頭疼的更嚴重了一些。雖然努力的控製自己不去找雪貴妃,但是疼痛的時候,根本控製不住。
這認罪書雖然說一條條的寫的公正,但是其中卻是有不少也是在指責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啊。
當初李尚書的案子的確是自己有意為之,現在又重新被人翻出來,難道自己要真的承認自己當初犯的錯嗎?那自己這一言九鼎的人,豈不是要成為這天下人的笑話了?到時候,朕的威信何在?還有這皇家的臉麵何在?
可是如果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那二皇子那裏也不好解釋,還有他和王側妃的事。這王側妃還是驃騎將近的側妃,雖說這驃騎將軍一直在尚都,但是他帶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如果處理不得當,到時候驃騎將軍不順心,以後就更難保護著奚池國了。畢竟長俊王才剛過世,就出現了這麽一攤子的事。
天家看著麵前的的幾張認罪書,隻覺得像是一隻大手扼住了喉嚨,喘氣都覺得困難的不得了。努力了好久,隻開口說了一句:“去傳裴首輔、肖尚書、楊少府監進宮。”
裴公公得了話,立刻退著走出了養心殿,然後立刻出宮去了。
天家忍著所有的怒火,拿起麵前的認罪書,又好好的看了看,心裏已經開始想對於家平侯到底要怎麽治罪了。
裴首輔和肖尚書幾乎同時進了養心殿,天家把認罪書給了兩位:“不知道兩位愛卿對於家平侯的案子怎麽看?”
裴首輔其實基本有猜測到家平侯和李尚書的慘案有關,看完以後,就直接回答說為了安慰二皇子,慰藉李尚書一家,還有那些被家平侯殘害的無辜百姓,定要淩遲處死才行。
天家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轉向肖尚書:“肖愛卿,這案子你怎麽看?你肯定也清楚當時的情形,對於李尚書的案子,你也覺得是朕判錯了嗎?”
肖尚書這才明天,天家叫自己過來不是為了問這個案子怎麽判,而是希望自己和他一樣不給李尚書一家人翻案。天家現在還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隻是這李尚書的事現在可不是天家說的算啊。
肖尚書都預感到如果自己這次不幫忙翻案,那長俊王府的兩位,肯定會鬧的天翻地覆的,說不定還會直接上書到天家麵前,到那個時候,恐怕天家更不好收場吧。
天家見肖尚書在思考,也不為難他,端起麵前的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肖尚書,這案子很難辦嗎?肖尚書現在也是吏部的尚書,這麽簡單的案子,就這麽難嗎?”
肖尚書看了一眼旁邊的裴首輔,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天家是有什麽為難之處?微臣覺得裴首輔的處理方法很好,不輕不重。也足夠警醒這天下的文武百官了……”
“天家,楊少府監來了。”裴公公見天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怕天家最後生氣牽連了兩位大人,直接上去稟告。
天家皺著眉頭,揮了揮手示意讓人進來。
楊少府監進來就看到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du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專帶著高高飄起,飛揚屬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蒼老威嚴的臉龐輝映著陽光,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微臣來遲,還請天家贖罪。”楊少府監來不及看屋裏的情況,急忙跪到地上請罪。
天家揮了揮手:“看看這個,看看這個案子怎麽判。”
楊少府監接過肖尚書遞過來的認罪書,慢慢的看了起來。一邊看,心裏一邊思索著天家的意思。
一直到看到家平侯和李尚書的案子有關,才算是徹底明白了天家的意思。一般遇到案件,天家肯定是請裴首輔和肖尚書的,今天竟然請自己過來,想來是對於兩位大人的公平公正的處理方式是不喜歡的。叫自己來,是因為希望自己說出來的話,能深入天家的心……
楊少府監心裏已經有了一番計較,直接就講:“微臣以為,這家平侯做的事實在是十惡不赦,就淩遲處死就行了。至於這罪責嘛,刺殺二皇子破壞兩國聯姻,汙蔑皇族,欺壓百姓,這些每一條都足夠家平侯死上千萬次了。”
說完就把手裏的認罪書遞給了站在不遠處的裴公公,臉上那諂媚的笑,看的裴公公都覺得自己都高大了不少。
裴首輔看了肖尚書一眼,想要開口辯解,解決天家就開口認同了楊少府監的話:“朕也覺得甚好,楊少府監果然深得朕心啊。之前聽說因為老三的案子,你府裏也受了牽連了,你也因此受到了懲罰。”
楊少府監知道天家這是試探自己,畢竟剛才自己都沒開口為李尚書翻案,急忙磕頭:“都是微臣管家不利,竟然沒能早點發現夫人坐下的糊塗事,實在是微臣不應該。”
天家看著楊少府監這副模樣,點了點頭直接開口:“知錯就改,還是好樣的。這天下文武百官,犯了錯不怕,怕的是不知悔改。”
說完還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裴首輔和肖尚書。
但是裴首輔畢竟是監管百官的,這個時候更是敢怒敢言,哪怕是頂撞了天家,也沒有要退卻的意思:“微臣覺得這麽做實在是不妥。這審問記錄的獄卒,肯定也都知道了家平侯和李尚書的案子有關,當初就是一場冤案了,現在還不盡快的幫忙翻案,難道真的要等到案件發酵了,讓天下人恥笑嗎?”
“您剛還說要知錯就改,那幾年前您犯的錯,為什麽不願意悔改呢?就因為是您犯的錯,所以就不允許微臣去指出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護啊,那微臣這首輔做的還有什麽意義?”
天家也沒想到裴首輔會這麽直接,氣的臉都憋的通紅,盡管心裏也清楚裴首輔說的對,但是仍舊是不想要就這麽翻案。否則這天下那麽的冤案,無名案,一個個的都要翻出來重判嗎?
看著裴首輔這麽趾高氣昂的樣子,倒是逼迫的天家的火氣更大,張口就說了一句:“既然你不想做這個首輔,那幹脆就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