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為難我了

  家平侯猛地抬起頭,和郭夫人對視著:“你說的是真的?”


  郭夫人看著麵前驚恐的家平侯,內心總算是有了些安慰。反手拉著家平侯的手,耐心的講了出來:“這件事的處理方法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根本沒有碰王側妃。至於怎麽讓人相信,那就是你根本不能人道。這麽以來,大家都隻會覺得你是被陷害的,那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隻會在你不能人道的事上,其他的就無關緊要了。”


  家平侯心裏的怒火再也遏製不住,伸手一把掐住郭夫人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是不是覺得你能幫本侯出主意,就真的有恃無恐了?不能人道的事你也想得出來,當真以為本侯非你不可嗎?”


  郭夫人本身也受傷,掙紮的時候根本不敢用力,每一下就覺得傷口裂開了,血又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就連去伸手抓家平侯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他的手抓破了。


  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意識卻越來越清晰了,對著麵前的家平侯說了一句:“這是用時最短,損耗最小的方法。如果侯爺有其他的辦法,也不會來找我了。”


  家平侯的腦子清醒過來,手上的力度慢慢的減少,然後手指頭不自覺的摸了摸郭夫人的脖子,上下滑動了幾下,才慢慢的離開。


  郭夫人在剛才,隻覺得自己被一條粗壯的蟒蛇纏上,雖然最後鬆開了,但是劃過皮膚的那種觸覺,讓自己覺得命隨時都會丟掉。


  看著渾身失去力氣,底座在床邊的郭夫人,家平侯懊惱自己又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雙手在背後不自覺的握成了拳,皺了皺眉頭,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才發現她的傷口裂開了。


  瞥了一眼她的腳,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讓人過來給你上藥。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角,腳步匆忙的讓郭夫人以為他早就不願意跟她在同一間房間。


  郭夫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倚在床上,看著蠟燭的明明滅滅。心裏也隨著沉沉浮浮,好像一點都不習慣,也好像早就習以為常。


  不大會兒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郭夫人扭過頭看過去。見是自己身體伺候的丫鬟,沒有說話,看著她走過來,小心的伺候自己上藥。看著她上藥之後離開,一句話都沒說。


  段傾程和長俊王妃前後進了王府,段傾程臉上帶著討好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生怕長郡王妃又像小時候那樣懲罰自己數螞蟻。


  長郡王妃狠狠的瞪了段傾程一眼,上前就捏著他的耳朵,嫌棄的說了一句:“你怎麽那麽笨啊。就這麽點兒事你都沒處理好,幸好沒留下尾巴,不然王府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那都是丟人的事,你不知道躲著點,還帶回王府。你真不怕你父王半夜來找你算賬啊。”


  段傾程一邊小心的閃躲,一邊伸手護著長俊王妃,生怕她不注意腳下摔倒了:“娘,我這也是擔心王府的麵子。那王側妃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的長輩,我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多少都是要敬著的。如果是您處理,肯定是沒有這些顧慮的啊,您就別為難我了。”


  看到長俊王妃一副不屑的樣子,段傾程怎麽都有一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伸手把長郡王妃的手從耳朵上拉下來:“娘,雖說王側妃做錯了事兒,但是畢竟還是王府的人,如果我沒尊敬她,那就是我的不對。她做錯事,讓王府丟臉了,那自有人說她。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生氣呢?您今天能出來,我真的很開心。”


  長俊王妃看著麵前的段傾程,臉上的真誠和開心一點都不掩飾,心裏有點自責,更多的卻是想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愛護這個王府。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向前走去:“之前是我鑽牛角尖了,以後我定會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愛護你們。不是說想要去莊子上住嗎?等到品姐兒出了月子,咱們一起去。反正你孝期沒有差事,就當是散心了。你最近把東西好好的收拾一下。”


  段傾程當然明白母妃這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所謂的出去玩,更多的應該是逃避王府的一切。可是,那又怎樣呢?隻要她願意好好的生活,怎樣都好。


  段傾程跟在長俊王妃的身後,像是小時候一樣,時不時的踢一下長郡王妃的腳後跟,像是不小心踢到了一樣。


  長俊王妃到了院子門口,突然轉過身:“你也是做父親的人了,也知道陪伴孩子有多重要。所以不管你到底心有多大,一定要好好的疼愛你的孩子,多陪陪他。再有就是,王側妃的事,你一會兒上書給天家,其他的什麽都不用說了。順便告訴他,咱們會在七夕那天去莊子上住。還有,市井間關於糖堆兒的流言,你立刻去處理了,事情在發酵下去,會影響他一輩子的。”


  段傾程急忙點頭答應,目送長俊王妃走進院子,關上了門。沉默了好大會兒,才緩過氣,慢慢的走向暮歸院。


  一直都以為,自己做的事很隱晦,就連父王都不知道,沒想到王府裏第一個知道的人,竟然是母妃。她說的這番話不止提醒自己要看護孩子,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好王府裏的每一個人。


  自從知道呂沐就是李品品,自從知道李尚書的死是一場天大的冤案,知道策劃這一切的凶手就在麵前,因為沒有證據不能翻案。段傾程的內早就不穩定了,對於權力的欲望一下子打到了定點。


  於是利用了自己的所有的人脈,利用了呂沐的刺盟,不止一次的對北翟國的二皇子出手,就是希望二皇子能給奚池國帶來全新的刺激。隻是沒想到那二皇子這麽上道,直接對著家平侯就咬了下去。


  想到今天家平侯的樣子,段傾程就覺得心情異常美好,天氣異常晴朗,空氣也異常的清新,周圍的一切都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段傾程到了暮歸院以後,沒有直接去臥室看呂沐,而是直接走進了書房,叫出了暗衛,吩咐人盡快去調查一下段品沐的事,擔心真的像是長郡王妃說的那樣,影響了一輩子。


  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一切,總覺得自己對於現實的不滿,更重了一些,至於是哪裏不滿意,卻又說不清楚。看了一眼手心,慢慢的握成拳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對著門口說了一句:“準備東西,去驛館看望一下受傷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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