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心腸

  呂沐一眾人在江別趕的馬車上慢吞吞的趕向長俊王府。


  長俊王府這會兒異常的熱鬧,長郡王府的老夫人帶著家平侯夫人還有一程修雅的姨娘坐在長郡王妃院子裏的花廳裏,幾位臉色都難看的拉著臉。


  對麵坐著的段傾程,一臉的悠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茶,欣賞茶具,還時不時的說一句:“母妃,這套茶具我一會兒帶回去。”


  家平侯坐在長俊王的書房裏,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麵對麵的坐著。


  直到院子裏通傳‘世子妃到’,屋裏的人有的臉色更臭了一些,有的麵無表情,還有的笑的嘴都咧耳後根了。


  呂沐剛走進屋裏,還沒來得及行禮,一個杯子就摔到了呂沐腳下:“老身是真不知道,這成了親的婦人還天天出門往外跑。真是把侯府……王府的臉都丟盡了。”


  呂沐連忙擠出笑臉,快步走上前,對著上位的長郡王妃行禮,然後就在段傾程身邊坐下。


  這一舉動是完全打了老家平侯夫人的臉,這又不是你侯府,要立規矩也輪不到你啊。這做婆母的都還沒開口呢,你一個外族家的又是摔杯子,又是大聲責罰的。可人家完全不把你放在臉上,連行禮都沒有。


  段傾程看到呂沐坐下以後,就不停的發出可惜的聲音:“嘖嘖嘖,可惜了這一套茶具了。這可是百年前的茶具大師製作的白瓷六方杯,一套可值不少銀子呢。可惜了可惜了,少一了一件就不是一套了……”


  老家平侯夫人聽了段傾程的話,臉色更難看了一些,不斷的給家平侯夫人使眼色,可那個從來不聽話的兒媳婦今天也是一點臉麵也不給,看都不看自己。還不停的看著手裏的六方杯,臉上也是一副可惜的樣子。


  長俊王妃看到自己母親的為難,瞪了段傾程一眼,急忙開口說了一句:“你不是很早就看上我屋裏的白釉臥足杯了嗎,走的時候拿走就是了。不要因為一套茶具惹外婆生氣。”


  段傾程收到長郡王妃的眼神,本來不想理會,可畢竟是自己的外婆,思索再三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外婆既然扔了一件不成一套,不如外婆送外孫一套茶具好了。”


  看到段傾程臉上的笑,老家平侯夫人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嘴裏還說著送你一套就是了,真是個小潑猴,從小就不吃虧。


  屋裏的氣氛這才稍稍的好了一下。可有些人不作妖不舒服,才鬆了口氣,現在就開始找茬。


  “璐苒啊,你對府裏的人也太寬鬆了些。有些規矩該立起來還是要立起來的,不然這有些人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見到長輩也不行禮,到現在了連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還得讓長輩給你行禮請安啊?”老家平侯夫人慢慢的轉過身,對著長俊王妃說教起來,還時不時的瞄一眼呂沐,最後幹脆直接看向呂沐,臉上滿滿的都是得意。


  段傾程剛坐直身體準備說話,就被呂沐阻攔了。


  “見過外祖母。這我剛一進門,就聽到外祖母在教訓人,還以為外祖母在教育府裏的孩子,就沒敢說話,怕打擾了外祖母。外祖母已經訓誡完了,我才敢給外祖母請安啊。”呂沐一邊說,一邊慢悠悠的行了一個蹲安禮。


  老家平侯夫人更是生氣了一些,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呂沐的鼻子就大聲喊了出來:“你個惡婦,竟然杖斃了我們侯府的姑娘……”


  呂沐嚇得急忙跪下來,對著老家平侯夫人磕了個頭:“外祖母萬不可亂說,我從未對侯府的姑娘說過一句重話,怎麽可能杖斃姑一個姑娘呢?”


  老家平侯夫人頭腦這下清醒了不少,但還是很生氣的說:“我們侯府的姑娘才抬入王府幾天,你就給杖斃了,你真是蛇蠍心腸。你真是個妒婦……”


  那些咒罵的話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屋裏的人的臉色都難看了不少,段傾程好幾次要衝過來為呂沐出頭,都被呂沐攔在了身後。


  突然程修雅的姨娘撲了過來,死死地拉著呂沐的衣袖:“世子妃,如果是雅姐兒做錯了什麽,你打一頓罵一頓,怎麽罰都可以,怎麽也不能輕易的杖斃她啊,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呂沐看著程修雅的姨娘哭的幾乎喘不過氣,心裏也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可還沒來得及伸手把程修雅的姨娘扶起來,就感受到臉上的傷口的疼痛。


  慢慢的轉過頭,指著傷口:“看到了嗎,這傷口都是你女兒害的。”


  屋裏的人都嚇到了,隻有段傾程臉上都是悲憤,拳頭握的緊緊的,喘著粗氣,恨不得把家平侯府的人都趕出去。


  “你們既然想要來討公道,那你們有了解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不說其他的,作為為祖母,一進門就開始為難我,我都坐下來這麽大會兒了,你從未看到過我臉上的傷口嗎?你既然心裏隻有你的家平侯府,那你有對我們王府做些什麽嗎?”呂沐盯著老家平侯夫人,說大話也越來越重。


  長郡王妃雖然覺得難看,但還是沒有開口說一句阻攔的話。急忙起身走到呂沐麵前,拉著呂沐的手:“我看看我看看。疼吧?昨天晚上不來請安,是不是就是怕我難過心疼?”


  看著長郡王妃想要摸又怕弄疼自己的樣子,呂沐心裏暖暖的:“母妃,對不起……”


  長郡王妃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再說那些了。


  “老身真是第一次見這種巧舌如簧的人。就算老身沒有看到,對你嚴厲了一些,但是老身從未做出這般惡毒的事兒。你自己不反思,還妄想就這麽繞過去嗎?”老家平侯夫人說話更直接了一些。


  “外祖母,我不否認我讓人杖斃了程侍妾,但是外祖母有真正了解過為什麽杖斃她嗎?外祖母總不能聽風就是雨吧。”呂沐繼續好聲的慢慢的解釋。


  老家平侯夫人被呂沐指責的更氣憤了一些,拍的桌子啪啪響:“老身先不講事情經過,就說說你憑什麽杖斃雅姐兒?做錯了事管教一下就可了,你怎麽那麽惡毒?”


  呂沐覺得跟老家平侯夫人完全不能溝通,這不是來處理事情的,這是來找茬的啊。一直說我惡毒,不就是想讓王府的人都認同她說的話,覺得我是惡毒的人,然後被王府厭棄,最後下堂嗎?


  真是殺人於無形啊,字字句句都是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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