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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津博窘境

  張家別墅麵積不大,九百平,院子和綠化占去一大半,獨棟別墅,上下三層,內部還是很有氣勢的,二三層大客廳挑空,有一種小城堡的懸空感。


  來張家,自然要欣賞張老的藏品。


  應張慶東邀請,李承上三樓陽光房喝茶,間隙,老爺子抱出他珍藏的幾大本郵幣冊盒,神采飛揚的招呼,“小李,你也看看我的藏貨,嘿嘿,這裏麵也有幾件,和你的萬壽票大全格有一拚。”


  “那多謝張老讓我長見識。”李承嗬嗬一笑,張老明顯誤會了,把自己也當成郵友,事實上,李承對集郵,興趣不大,骨子裏流淌的,依舊是古董商的血脈。


  張慶東的郵冊,要比泉城集郵協會會長趙樸樹,專業太多。趙樸樹的郵集,給李承的印象“滿而雜”,張慶東的郵集則秩序井然,分列合理。


  這就是普通集郵者和專家的區別。


  所有藏品一共分為八百四十七組,又按照郵票屬性歸類,合計十九類,再進行歸總。


  目錄學做得非常精細,其郵票說明也很完備,某些老票的傳承細致到轉手的年月日。翻看張慶東的郵集,似乎就在總覽一本《絲國郵幣史》,還是那種以“實物”例證為主的科普類書籍。


  想到這,李承心中一動,抬頭看看正在欣賞萬壽票大全格的張老爺子。


  見他看得很認真,李承沒好意思打攪。


  其實,張老的郵冊中,有萬壽票的初版、再版、甚至還有幾枚零星的“莫倫道夫”的加厚版,隻是,多數為加蓋票,新票都是零散單票,沒有李承那種大全格。


  張老的藏貨中確實有好東西,還不止一組。


  第一組就是“四珍”之一的“兩元宮門倒印”,且並非單票,而是豎雙聯!

  “宮門票”在絲國郵幣史上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算是第一套全麵展示絲國傳統文化和當代精神的郵票,雖然是普通票,發行量不小,但在世界郵幣史上一直是“金牌級”郵票。


  初版發行於1913年,全套十九枚,最初是在英倫印製,俗稱殿州版。


  由於一戰的爆發,殿州版自然也就停止發行,1914年,北洋財政部印刷局承擔新版“宮門票”印製,俗稱“劍閣老版十九套”。


  1919年,宮門票增版發行,增加發行1分半、1角3分和20元3種麵值,全套總共為二十二枚,稱“老版二十二套”。


  由於兩者都使用同一套雕版,所以合稱為“劍閣老版”。


  1923年,因為部分銅版意外損壞,不得不重新刻版,又在色料上做一定程度更新,推出第三版,俗稱“新版”。


  “宮門倒印”出現在第二版,也就是劍閣老版十九套的印製過程中,麵值為兩元。


  這版郵票的印製屬於套印工藝,即先印製郵票的邊框,然後套印內部圖案。1915年,一位印刷工人在套版時,將兩元宮門票的內版即國子監牌樓放置顛倒,所以印出來的郵票中心圖案牌樓是倒印的,俗稱“宮門倒印”票。


  當時就已經檢查出錯誤,當場銷毀,但是,依然有一個版別合計四十八枚的“宮門倒印”沒有被檢測出來,流向市場。


  因此,這種倒版郵票數量非常稀少,十分罕見,被列為“四珍”之一,被譽為“後四寶”之首,為絲國郵票中的珍罕之品。


  就在今年一月份,在香江的“遠東珍郵”拍賣會上,一組橫雙聯“宮門倒印”落槌價為六十萬!張慶東收藏的豎雙聯“宮門倒印”,價值不比橫雙聯低。


  第二組是郵政總局發行的加蓋票,一套三枚。


  這套加蓋改值票為什麽珍貴?

  後世很多郵票愛好者沒搞明白,有說新票已經跟上自然淘汰老票,有說不符合時代要求……都有道理。


  李承邊看邊品,一抬頭,張慶東站在身邊,他已經看完那套大全格。


  剛好翻到張老收藏的萬壽票位置,李承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指著其中一枚郵票請教,“張老,請教您一個問題。”


  “別客氣,相互交流,你說。”老爺子坐下來微笑點頭。


  “萬壽票的初版和再版,如何鑒別?”這……李承還真不是很清楚。


  “這呀,其實兩者還是有區別的。諾,你對比著看。”張老來了興趣,接過郵冊,將他自己收藏的萬壽票初版和再版票夾出幾張,對比著排列。


  “再版票的十二分,改一角字體的光邊,是不是不一樣?再看這張九分的,改動了一角之雙印;三分改半分六連,內含有t缺字之變體……這些都是再版萬壽票的特點。”


  全是一些小細節,變化非常小,外行人還真看不出來。


  一門收藏,一門學科,誠不我欺。


  在張家並沒有逗留太久,張慶東陪同李承前往津州博物館參觀,張蘇陵則回酒樓安排中午的宴席。李承借花獻佛,在張家嶽海鮮酒樓,宴請津州博物館的幾位先生。


  現如今的津州博物館是四館合並綜合館,1952年,文博館、社教館、美術館三館合並,1955年以津州曆史和人文展示為主的人民館再度合並進來,並更名為津州曆史博物館。


  嗯,沒錯,今天的津州博物館還叫著“曆史博物館”這麽個分類名稱,不過,津州老文博人,依舊叫他津州博物院,因為1918年創立時就叫這個名稱——大氣。


  張慶東陪著李承參觀,邊走邊介紹——不僅談文物,更多的在談津州博物館的曆史與發展。


  張慶東談到津州博物館的發展時,連連搖頭苦笑。弄得李承腹誹不已,也不知道是這老家夥猜透自己的“出貨”用意,還是真的沒錢

  聽他的介紹,現在的津州博物館,其實挺尷尬的。


  經費就不用說,全國上下都缺錢,最主要是地理位置尷尬。


  太靠近劍閣,周邊的地域全是屬於冀北的,像什麽河間、保定、正定等地,地下挖掘出什麽重要文物,一經發現就送往國字號博物館,而劍閣國字號館挑完,湯湯水水被冀北博物館吃下。


  津州博物館之所以能有現如今的規模,離不開三大津州津州藏家的無私捐贈。


  其一是徐世章。


  五十年代,津州曆史博物館重開,他將自己的畢生所藏,合計三千多件藏品,全部無償自願捐贈給博物館,其中就有鎮館之寶——翡翠纏枝菊花紋環耳扁蓋瓶。


  第二位是近代著名的周氏家族周叔弢先生。


  周先生除了實業做得好之外,在古籍收藏、文物鑒定方麵頗有建樹。


  1947年周家當家人周學熙先生去世,周叔弢先生職掌家族“孝友堂”(周氏家族津州祠堂),於建國後兩次捐贈給南開大學博物館六萬多冊藏書,這些藏品後來在市府調配下,很大一部分走入津州博物館八十年代,周先生又將一千多件珍貴字畫、典籍捐贈與津州博物館。


  現如今津州博物館藏品二十萬件,藏書二十萬冊,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周家孝友堂。


  順便說一句,李承晚兩天去劍閣,還要拜訪一位師長,正是這位周老的長子周一良先生!

  第三位則是清末津州收藏大家張翼、張叔誠父子。


  張翼曾擔任清朝工部右侍郎、總辦路礦大臣,其子張叔誠同樣是鑒定收藏奇才。八十年代開始,張老先後三次向津州博物館捐贈藏品近五百件。


  最為關鍵的是,他捐贈的藏品,絕大多數都是鎮館級藏品,像範寬的《雪景寒林圖》、趙孟頫的《洛神賦》卷、仇英《桃源仙境圖》、東周時代的青銅樂器“克鎛”、成化官窯五彩觀音……


  可以毫不客氣的,正是因為張叔誠先生的捐贈,撐起津州博物館字畫類展品的脊梁。


  參觀時,張慶東老爺子對這三位不吝讚美之詞。


  李承有所悟,啞然失笑,這恐怕是另類勸捐吧——自己和他不是很熟,他沒好意思直接開口,隻能這般委婉的“旁敲側擊”。


  不就是捐贈麽?這次北上,李承早已經有心理準備。


  漢口書信館擔茶人郵資票一套,蕪湖書信館富字票一套,這兩套是可以捐贈的,隻是,價值偏低,有些拿不出手。


  李承捏著下吧琢磨一會,額,自己手中還有一枚從蘇魯邊境環球大車店那位盜竊賊手中拿到的補償——春秋戰國徐國青玉卷雲紋玉玨,可以捐贈。


  隻是……不顯分量,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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