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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合作掃屋

  塗玉明打出一個八的手勢,自然不是八萬。八十萬,這價格已經接近市場價。


  李承自然不會同意,微笑著強調一句,“塗老,這裏是趕小集。”


  意思很明顯,你黑市,跟我要市場價?真當我傻呢?

  塗玉明並不惱,同樣笑著反擊道,“可就在十多分鍾之前,貌似有人讓我出價呢?”


  “可是我記得……沒說過您老的出價就是最終價呀?”


  塗玉明一愣,回想片刻,合著這小子剛才就留活扣了?啞然失笑,“那……李老板說個價?”


  李承沒說話,摘下手套,放在兩人麵前平攤,然後折疊,意思一半的價格。


  “李老板太貪心,我最多給你讓五個。”


  也就是七十五萬,距離李承心理預期還有些距離。


  他揉揉下巴,沉思了會,問了一句似乎不相幹的話,“塗老,你……有外貿賬戶或者信得過的朋友,也可以。”


  塗玉明點點頭,沒明白啥意思,他自然沒有外貿賬戶,可津門是海港城市,做外貿的朋友還是有的,“李老板問這幹嘛?”


  “我有個建議……這東西我支付五萬羨元,至於塗老您或者您的朋友,從這五萬羨元中,兌換到多少華幣,那就看您的本事。”


  羨元支付已經成為李承還價的必殺技。


  之所以要外貿賬戶,這涉及到塗老他們能不能取出羨元——普通銀行賬戶是不允許直接支取羨元,即便羨元是塗老的合法收入。


  塗嘉聞聽,眼前一亮,見老父親還沒繞過玩,連忙輕咳一聲,朝李承點頭笑笑,“李老板,這事容兩分鍾,我和我爸商量一下。”


  他拽著老父親的胳膊,兩人在十米外的廊下,嘀嘀咕咕,塗嘉比劃著手勢,顯然對這種支付方式很滿意。


  確實沒什麽不滿意的。


  此時法定匯率約在八點三五,可黑市匯率良心價在十二,如果狠一點再加上對方急用,十五兌換也未必不可能。當然,想要達到如此高的匯率,那就需要碰機會。


  也就是說,李承給出一個不低於六十萬的報價……


  而這一切,對於李承而言,並無損失——他不會去做羨元黑市交易的。


  交易很快談妥,不過倒賬有點麻煩——聯絡朋友賬戶,朋友那邊吱吱嗚嗚的估計想要分一杯羹,塗家父子有些不太高興。李承說給現金支票,兩父子又有些不太放心。


  扯扯時間又過去半小時,李承手中羨元現金不足,要不都直接掏現金支付,省得在這磨嘰。


  從莫家村出來,沒那麽曲裏拐彎,直接從祠堂後麵的小門出來,穿過兩條巷子口就到了“運河貨郎”招牌下麵——合著剛才進來,是塗家故意繞道的。


  懶得戳破,李承笑笑,“塗老,兩位坐我的車?”


  “我有車的。”塗嘉擺擺手,指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夏利,言語中還是有些自豪的——九十年代中能開小轎車的,都算有錢人,別管它是不是夏利。


  周典對站在巷子口的吳偉打了個手勢,不一會,車倒回來,塗嘉頓時不說話。


  靜海到市區,五十公裏呢,這會都四點了,不知道趕到津門花旗銀行,會不會已經下班,李承又給花旗客服去電話。


  李承現在算是花旗的優質大客戶,有固定的客戶經理跟蹤服務。這位名叫達納的客戶經理,很快幫他聯係上津門這邊。


  這個達納,已經服務李承兩年,很有意思的是,連麵都沒見過——這是夕羨銀行為避免高端客戶因銀行職員離職而丟失,特意采取的措施。


  聽聲音三十來歲,男性,挺健談的,得知李承在津門,他還和李承聊起花旗銀行對絲國的“深厚”感情——沒有絲國,花旗銀行不會發展如此迅速。


  花旗銀行與絲國,這段曆史李承也知道一些。


  1812年,斯提耳曼家族創立的城市銀行(City bank of New York),是花旗銀行的前身。一直到1900年,花旗銀行發展得都不算特別順利,不過是300萬羨元注冊資金的州立銀行,在羨國都不能跨州服務。


  改變出現在他們放眼遠東的那一刻。


  1900年,花旗銀行作出影響家企業發展百年命運的決策——在遠東的中海設立一家辦事處,也就是中海外灘花旗銀行。


  此後,隨著北羨在絲國的勢力越發強勢,花旗銀行也水漲船高,業務突飛猛進。1907年拿到貨幣發行權,這對於一家稍有規模的商業銀行而言,實在是……上帝的祝福。


  說起來還有件趣事,花旗銀行的英文名“Citibank”直譯過來是“城市銀行”,音譯與“花旗”也不諧音,那為什麽在絲國被叫做“花旗銀行”呢?


  這名稱,與中海大媽有關。


  花旗銀行最早的名字叫做“萬國寶通”,實在是有夠Low的,不好記。


  花旗銀行第一家絲國辦事處位中海於外灘,業務非常好。當時人們相互招呼時問,“從哪兒來啊”“去哪兒呀”,回答者指著星條旗說,“去掛花旗子那家辦事……”


  花旗一名,就這麽誕生。


  李承在胡思亂想,前麵夏利車中的塗家父子,卻正在議論他這位突然冒出的香江年輕人。


  “爸,這個香江人挺有錢的,那個跟他一起的,怎麽看都像保鏢。您說……咱能不能和他直接建一條線?以往總是被那幫二道販子從中挖走一大塊,想想都讓人心底不舒服。”塗嘉開著車,看看自家老爺子說道。


  塗玉明手臂擱在車窗上,手背襯著太陽穴,他也在琢磨這事。


  古玩這行當,過手的越多,利潤越薄,莫家村貨郎行這些年可沒少養肥那些中間商,塗玉明自然想要搭建一條直接的境外通道,可這事……不是那麽容易的。


  首先,這條線是否安穩,也就是說這年輕人究竟是否可靠,這很重要。


  其次,這年輕人的資本……這一點塗玉明不怎麽擔心,更重要的是這年輕人有沒有完善的銷售對象,也就是出貨快不快?

  這一點很重要——出貨量太低的話,還不如利潤低一些賣給文物販子,起碼他們回錢快。


  還有一點,那就是莫家村貨郎行和那些文物販子合作,是有約定的,那就是好夾孬,一道走。塗玉明自家人知自家事,莫家村黑市走的貨品中,百分之七十的利潤,是押在贗品上的。


  不知那年輕人對於古玩贗品的態度。


  聽兒子問起,塗玉明側側頭,嗯了一聲,沒有明確回複。


  “爸,我曉得你擔心什麽……”塗嘉見老爺子沒啥反應,估計也在琢磨這事,他笑著出主意,“要不……爸,您老不是擔心這次去保定掃老宅子錢不夠麽?拉他入夥,您覺得呢?”


  所謂“掃老宅子”差不多接近於古玩行中常說的“掏老宅子”。


  兩者稍有點區別就在於“掃”是一槍打,也就是說這家老宅子中所有物品,好壞都要,而“掏”是從老宅子中挑選貨品,無需包圓。


  冀北的保定、滄州、河間、滿城等地,以及津門的薊縣、寶坻一帶,是明清皇莊所在,很多村莊依舊保存著幾百年的老宅子。這種宅院中有不少值錢貨,譬如名貴的房梁木柱,、保存下來的明清家具,或者字畫瓷器貢品器等。


  這時代,誰還願意住哪種“破宅院”?都想著起高樓呢,又恰逢九十年代絲國古董市場蓬勃興起,於是,“掏老宅子”和“掃老宅子”同時興起。


  前者挑貨,對房屋不造成破壞。


  後者直接包屋,屋內東西清理幹淨之後,會將院子拆掉,一絲一毫有價值的物品,都會被打包帶走。有些掃老宅子的,甚至掘地三尺——確實有人從庭院中挖出錢窖。


  因此,掃老宅子的花費,要比掏老宅子的花費高出很多,往往一家吃不下,需要幾夥人聯手。今天見麵的兩位,就是塗玉明的合夥人,大家正在商量籌資去掃老宅子呢——保定易縣梁各莊下麵的楊家屯,有三座老宅院想要出手。


  可別小看楊家屯,那兒距離清西陵不足四公裏,一直有傳言,楊家屯是清西陵守墓人村落。


  想要拿下那兒的老宅子,資本一定要雄厚,虎視眈眈的可不止他們一家。正因如此,塗玉明才著急出貨給李承。


  塗玉明的眼睛眨眨,兒子的主意不壞。


  趕到金陵路花旗銀行津門營業點時,已經下班,可這邊的大堂經理已經安排好工作人員在小廳等候,取款很順利,沒發生什麽打臉事件,也沒有過分的阿諛奉承,很正常。


  一手交錢一手易貨,塗嘉頭抵著牆壁,背著身數綠鈔,李承重新打開郵票夾,再鑒定一遍,錢貨兩訖,交易完成。


  見李承將郵票夾隨手遞給周典,有要離開的跡象,塗玉明連忙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李老板,最近兩天都在津門?”


  明後天都在津門,李承點點頭,笑問,“塗老,有事?”


  “李先生,有興趣下鄉掃老宅子麽?我們合夥。”塗玉明兩隻手掌合在一起,向李承做了個二合一的手勢。


  “掃老宅子?不是掏老宅子?”李承反問一句。


  這說法,他還真沒聽說過——掃老宅子這一行為在進入新世紀後,被明令禁止,那是對古建築最徹底的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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