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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當街偷子

  泰州的河鮮異常鮮美,紅燒青蝦與清蒸螃蟹,總令人回味悠長。


  飽餐一頓,李承晃晃悠悠的又來到圍棋攤邊,背著手看熱鬧。這會,那位五十來歲的老者還在莊位上,對弈者換成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棋局剛剛開始,中年人以馬曉春的星小目開局,老者以同樣應星小目,接著那位中年人布以小林光一全盛期最常用的“新小林流”,意欲穩紮穩打,但老者在第6手即突然碰入黑無憂角,求戰意識極強,當對方掛角時,老者再度夾擊,那中年人被對方步步緊逼,也有些惱火,立即將一枚黑子打在反夾位置上。一場布局戰在第10手就變成殘酷大絞殺,纏鬥已勢所難免。


  九十年代,國內圍棋火爆,與妖刀馬曉春有非常大的關係,他在去年一年,登峰造極,一舉拿下當年舉辦的全部世界圍棋冠軍,是絲國圍棋史上的第一位世界圍棋雙冠王!


  馬曉春一時間成為“民族英雄”,帶動絲國圍棋熱潮的又一波蓬勃興起(第一波聶旋風),同時,圍棋江湖也掀起一股“妖刀風”。


  其實馬曉春的棋風,別人學不來的,完全就是他個人的靈光閃現以及“鬼手”頻出,更強調靈性。當他遇到石佛李昌鎬的不動如山時,馬曉春的妖刀流再也未撼動過對方,妖刀流也就慢慢沒落。可此時的泰州棋友不知道啊,個頂個的喜歡開局妖刀,棋風詭異。


  李承背著手看得津津有味。


  吳偉隻覺得畫風詭異啊,自家老板怎麽又對圍棋感興趣?貌似他從來都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呢,而且也不會這麽悠閑。他瞅瞅周典,有詢問之意,周典也莫名其妙,搖搖頭。


  好吧,吳偉隻得繼續站在最外圈,看著動向,好在這裏的人雖多,可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壞人,安全無慮。


  更詭異的還在後麵,那位中年人很快投子認輸,自家老板坐在剛才那位中年人的位置上。他……也想上手一局?


  自家老板的普通話比自己還好,一定有圖謀!


  沒錯,李承真的準備來一局。


  他向老者自我介紹,自己是一位商人,來海榮藥業談合作,見獵心喜,希望不吝賜教。


  哇哦,俠州人下街頭圍棋?那位主持棋局的老者還沒反應過來,李承已經坐下來請教。


  雙方數棋盤殘子,李承在數子的同時,終於對自己麵前的老永子上手。


  入手沉甸,質堅色潤、細膩如玉、觸子心舒,沒錯,就是老永子。他將白子全部收攏進棋罐,手在罐子裏抄了一把,這一百來顆的白子中,大約有六七粒老永子。


  那老者還真沒和俠州人下過圍棋,見對方主動坐過來,原本還有些拘束,架不住旁邊看熱鬧、架秧子,也有些豪氣大發,怎麽也要“彰顯大絲國”的棋風如海吧。


  猜枚,老者執黑先行,再度以星小目開局,妖刀流貼目纏鬥;李承應對的是聶衛平的“宇宙流”,白子三連星,氣勢磅礴,中盤左上做活,再布局大龍,很快,李承形勢占優。


  全場鴉雀無聲,都在替坐莊老者著急——輸了可就丟人丟大發。


  李承悠閑自得,手掌在棋罐中嘩啦嘩啦的挑著——這種下棋玩棋子的習慣很多人都有,大家也沒在意,李承就此將白子淘弄一遍,最終數出七顆老永子攥在手心。


  這七顆老永子,自然不會再用,很快被他踹在兜中。


  沒錯,就是偷子!這是他想到的最快捷拿到老永子的辦法。


  街頭圍棋最大的特色就是廝殺激烈,所謂大局觀、整體布局,基本沒有。李承將白棋老永子摸上手後,隨即投入精力和對方砍殺,攪大龍,暢快一番。老者在中盤後一改棋風,開始穩紮穩打,慢慢的,局麵兩分,勢均力敵。


  在宮子階段,李承更是出現一個“打勺”,落子失誤,最終以三目半敗北。


  “老先生棋力高超,佩服之至!”他適時起立,“不過,我還想向老先生請教一盤!”


  “小夥子你的棋力也不錯啊!和你下棋很過癮,再來就再來!”老者贏了,正開心著呢,也不推辭,兩人重新開局。


  這次,沒有猜枚,李承作為失敗者,執黑先行,這是請教的姿態。


  李承以“迷你絲國流”開局,迷你絲國流布局特點在於速度快,敏於實地,易於定型。老先生選擇分投,阻止李承的連片,李承接連幾手大飛逼、拆逼、尖衝、碰,局麵再度絞殺。


  老者似乎下決心要吃進黑一子,牢牢地圍住整個左上角,李承有些抓耳撓腮,手掌中黑子被搓得咯咯作響,陷入頹勢一般。


  長考之後,李承一記小飛出手,絕對是鬼手,反逼幾顆漂浮在黑子周圍的白子,頓時又引來旁觀者的唏噓驚歎,局麵一變,魚死網破的大戰,早早來臨。


  這注定了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決戰,李承的棋力原本就勝過老者甚多,第一局輸棋故意成分居多。白棋左奔右突,每每看似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卻當黑棋出手後,方知噩夢醒來仍是黑夜無邊;關鍵處看似隻有一氣之差,讓觀者也為之痛惜,但因失勢在先,勝負早早在冥冥中已定。


  在嚐試了一切非常著之後,老者的大龍還是被殺,至197手,老者投子認輸。


  街頭圍棋,玩者棋力都不算高,東西入手,李承自然不想再玩。


  見李承起身告辭,老者雖然笑著挽留,可並不堅決,一勝一敗,看似打平,老先生自己心底明白,李承棋力勝他,這樣罷手,不丟麵子。


  離開棋攤,李承兜中多了十六枚黑白老永子。三百多枚棋子中,少十幾枚棋子並不突兀。


  這麽偷子,有點下作。


  李承轉身走入隔壁的一家店鋪,剛好有賣雲子,兩百八一副,便掏錢買了一副。


  “老先生,這是送您的。”李承將這副新雲子擺在老者麵前。見他詫異,忙解釋道,“和您切磋,受益匪淺,區區一副雲子,權當學費,還往老先生別計較。”


  他的“別計較”其實是為自己心安——偷人家東西總要補償一點。


  “這怎麽好意思?”老者連連搖手。


  李承索性將這副雲子放在棋盤上,抽身離開。


  老永子很珍貴,可李承拿到手的那是殘子,不過十來粒,其實也沒多少錢,一副新雲子差不多就能抵上,他隻是不想麻煩,故此用這種手段。


  吳偉一直懵圈,花一個多小時下圍棋,還“白送”人家一副圍棋,不知李承所謂何來。


  等李承上車,手中多了十多顆黑白子嘩啦啦作響,頓時明白過來——合著“偷”人家的老棋子?讓人哭笑不得,自家小老板,還真不按常理行事。


  從邑廟街回來,李承再也沒有出門,安心的看了一下午書。吳偉和周典開車去檢修,二十多天時間,車行六千公裏,質量再好,也要保養。


  傍晚的時候,再度與付老通電話,還真如李承所猜測,老先生雖然對女兒有意見,可還是父女情深,最終還是讓李承將女兒的名稱刻在付氏公墓的立碑人位置。


  付月琴,付老的女兒,一個頗為傳統的絲國女性名稱,怎麽就成那樣?


  李承實在搞不明白。


  付老的這一決定,也讓李承心底起了警惕——


  萬一自己真的被付月琴追索家中銅佛像,對簿公堂,別看付老過去和現在說得很好聽,對女兒也是一通抱怨和不滿,還真說不好他會站在哪邊?


  自己與付老有完整的交易協議,五萬羨元的現金,還有幫付老尋根、修祖墳,以換取那尊瀝金佛像。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付老父母的墳塋並沒有尋到,用修繕付氏公墓的方式進行替代的方案,麵前來看,付老是滿意的,可這會不會成為交易協議中的漏洞?


  李承也把握不準,拿起電話,撥打給塞斯科拉,剛好問問瑪麗安娜的事情調查怎樣。


  天剛放曉,塞斯科拉睡意朦朧,聽到老板聲音,連忙拿著手機躲進衛生間,用涼水撲麵清洗一下,聽完李承介紹,他精神差不多恢複過來,哈哈一笑,“不用擔心威爾斯,這樁交易如果你所說一切屬實,我們有九成的把握能打贏。”


  “另外,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麽在北羨,他們就是一幫小醜。如果他們敢威脅或者采取任何有威脅意味的行為,我立即向警局申請對他們的拘押。”


  塞斯科拉的話,讓李承放心不少。


  “至於帕爾馬的事情,我已經匯總資料,需要現在向你匯報嗎?”


  “你……剛起床?”李承意識到自己似乎電話早了點。


  “鮑斯,現在五點半……”


  “抱歉,我以為你在軒州!”


  這會晚上七點半,劍閣與軒州的時差為十二個小時,也就是北羨時間早晨七點半,如果換成淩州,兩者時差為十四個小時,也就是淩晨五點左右。


  “沒關係,剛好稍後去跑兩圈,有些時間沒鍛煉身體。”塞斯科拉自我解嘲。


  “那你說說帕爾馬的事情吧。”


  就塞斯科拉收集的資料來看,還真如李承所猜測,瑪麗安娜的父親帕爾馬,出事的主要原因在於內鬥。


  據塞斯科拉猜測,這件事背後,還有古斯曼的錫那羅亞集團影子。


  至於瑪麗安娜,塞斯科拉打探的消息顯示,她和她母親,已經離開家鄉蒙特雷,具體動向不是很清楚,應該沒有人身安全之憂。


  李承皺皺眉,不算好消息,又問道,“帕爾馬牢獄之災逃不掉?”


  “帕爾馬為自己組建龐大的律師團隊,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塞斯科拉並沒有給出具體答案,如是說道。他潛台詞是希望李承莫要介入這種層麵的事情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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