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瀚斯拍賣
懷俄明，印第安語，山和穀之間。
雖然位於落基山區，地形以山和穀為主，可草原牧場的資源異常豐厚，北羨洲第三大養殖業州，其羊毛、羊肉產量，北羨洲第二，超過養殖大戶蒙大拿，僅次於德克薩斯。
首府夏延，取自當地印第安部落夏安族，可這座城市夏安族原住民不足四千，在冊總人口不足五萬人（1992年統計數據）。
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縣城”，卻是北羨洲四大農貿畜牧交易中心之一，北羨洲煤炭交易中心之一。另外，它還是北羨洲最大的洲際導彈發射基地，“大力神”“民兵”“三叉戟”等全係列洲際導彈都掩藏在落基山脈中。
進入夏延市，空氣中就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羊騷味。忘了說，這座城市還有北羨洲第三大自動化屠宰中心。好在艾爾瑪湖莊園距離夏延市還有近六十公裏距離，否則這味道就足以讓威爾斯李棄拍。
抵達夏延市已經過午，在第二十二大道拉勒米縣法院附近的曆史平原酒店住下。簡單午餐後，威爾斯李前往商場電訊中心，他需要為自己購買一部隨時聯絡的手機。
沒有其它選擇，摩托羅拉MicroTAC9800X（說明：GSM標準的數字蜂窩係統不穩定，因此在北羨洲不受歡迎），相比大磚頭，它已經小巧很多，模擬信號，可全美通話。話費驚人的貴，全美通話每分鍾二十美分，隻接受預付。
威爾斯李很爽快的預付了一千幣的話費，走出電訊大廳後，他撥出的第一個電話，自然是給夏奇拉的，這個女人讓他心底始終有些放不下。
夏奇拉再度轉場，她已經抵達田納西州，參加田納西州舉辦的“夏收慶祝篝火會”。
兩人相約，等威爾斯李拍下艾爾瑪湖莊園後，她抽空來做客。
心中有點小期待，下午，心情不錯的威爾斯李，很快在拉勒米縣法院辦理好拍賣申請——主要是審核競拍人是否有明確的羨國居住資格以及是否有嚴重失信記錄，接下來，隻需去瀚斯拍賣行繳納六萬幣的參拍押金，準備工作即可大功告成。
瀚斯拍賣行的地點位於十七街東區的內格爾華倫大廈，距離不算遠，威爾斯李便沒有開車，溜達著過去。
身前背著挎包，包中存放著上次出售格林堡家具所得的十二萬幣現金，正合用。
哼著不知名小調，來到內格爾華倫大廈。
這是一座充滿曆史和情調的老房子，英倫亨利式屋頂，教堂式圓弧窗，紅瓦白牆，古樸風味十足。
“這拍賣公司倒是好享受。”威爾斯李嘀咕一句，邁步走上台階。
走進大廳，立即有一位侍者迎麵而來，“先生，住店？”
呃，原來自己搞錯了。這是一家別墅式酒店，瀚斯拍賣不過是租用其場地進行一場小拍而已。早知道直接住這裏豈不是更方便？
瀚斯拍賣臨時辦事處在設在二層，走廊招貼畫顯示，這家拍賣公司總部位於紐來，在夏延市同期舉行四場拍賣。其中兩場是泰森食品的招標專場，另外一場是夏安族祖地拍賣。
泰森食品是全球最大的肉類供應商之一，和肯德基、必勝客這兩個快餐集團長期保持合作。這家食品公司不僅自有名列北羨洲十大農場之一的鬱金香農場，他們還經常向北羨洲各大農牧場發標，公開招標牛羊肉供應商。
至於夏安族祖地拍賣？威爾斯李不太懂。
夏安族他知道，那是北羨洲現存最大的印第安原住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蒙大拿和俄克拉何馬州，夏延市也是夏安族（北夏安族）祖地之一。
可居住此地的夏安族，為什麽要拍賣祖地？這些人不過了？還有，誰會要夏安族的祖地？北羨洲空地皮多了去了，要人家祖地幹嘛？
問酒店侍者，侍者也搖頭不懂。
感謝侍者帶路後，威爾斯李走進一間相對寬敞的辦公開間，幾排工位前都有人圍攏，應該都是在辦理拍賣示意。
豎著艾爾瑪湖莊園拍賣工作牌的工位前，有三人在問詢，一對三十來歲白人夫婦，一位十歲左右，穿著很精致的小女孩，應該是一家子。
出於禮節，威爾斯李並沒有上前插話，而是選擇在三米外的一張塑料椅子上坐下來，等候他們辦理結束。
可是，這一家子也太能說了，就艾爾瑪湖莊園的狀況非常細致的詢問那位接待女士。
十分鍾後，威爾斯李閑得無聊，拿出新買的手機，在那搗鼓。
那個小女孩同樣坐不住，她溜下椅子，直接跑到威爾斯李麵前，斜著腦袋，睜大眼睛看他擺弄手機。
女孩長得可愛，棕色卷發，睫毛高挑，皮膚白皙，威爾斯李正準備開口逗她一句時，忽然聽到旁邊傳來刺耳的聲音，“嗨，米琪！回來！不要和黃種人接觸。”
這是明顯的種族歧視語言，威爾斯李眉頭一皺，抬頭看向那位說話的婦女。難怪報紙上上說，中西部偏遠州區的種族歧視至今依舊嚴重，今天自己算是見識了。
“注意你的言辭！”威爾斯李站起身，對那夫人瞪了一眼。
那位中年男人連忙伸手將女兒拉到懷中，眼神從威爾斯李的手機上掃過後落在對方身上。九十年代初，即便是羨國，這種移動式手機也沒有大規模普及，這年輕人來這裏肯定是辦理莊園拍賣手續，又拿著手機，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他反應很快，立即點頭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夫人言語中的冒失！她沒有接觸過蒙洲人，我替她向您道歉。”
威爾斯李如同吃了蒼蠅般，想要發作卻找不到地方，隻得冷著臉揮揮手，“不知道你辦完事情沒有？我已經等候超過十分鍾了。”
“已經辦完，打攪了！”
那位女人還想要說些什麽，被他丈夫拉住，帶著小女孩米琪往外走。
如此幹脆，倒是讓威爾斯李意外。這中年男人是個典型的生意人，很有眼力，也很圓滑。
負責接待的那位工作人員是位三十來歲的女性，白人，剛才一直沒說話，等中年夫婦一家離開之後，她才微笑著點頭，並向對方伸手，“發生這種事，很抱歉，但這隻是個別現象，希望您別介意。我叫安雅，翰海拍賣歡迎您的到來。”
最近幾年，蒙洲四小龍經濟飛速發展，東來消費水平依舊強勁，這些蒙洲人來北羨洲定居、消費的勢頭越來越猛，眼前這位不起眼的東方年輕人，說不定就是瀚斯拍賣優質客戶。
安雅可不會因為同學關係，就去得罪重要客戶，盡管她也不太喜歡非白種人。
沒錯，眼前這位翰海拍賣的工作人員，與剛才離開的中年婦女是高中同學，也正如此，那對夫婦才與對方聊了半天，想要打探更多有關其他競拍者信息。
威爾斯李拿出下午在拉勒米縣法院辦理好的競拍申請同意書，又拿出駕照及金融信用表等物件，順便又將六萬幣現金，碼在工位上。
“這……”安雅的目光在這疊現金上梭巡一遍，六萬現金不多，可一遝一遝堆在麵前，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半晌，她才挪走目光，說道，“威爾斯先生，對不起，按照規矩，我們不能收取現金，隻接受支票。”
“這樣啊。”威爾斯李不了解行規，也不以為意，手臂一圈，將桌上六遝現金掃進包中，拿出支票本，填寫一張現金支票。
又是現金，又是支票本的，這就是一頭絕好的有錢男啊！
“威爾斯先生，請您務必留下電話號碼，過幾天我們拍賣行會組織競拍者前往艾爾瑪湖莊園參觀，到時候我會親自通知您的。”
自詡頗有姿色的安雅，看向對方的眼神頓時熱切起來，眼角的媚意都能流出水來。至於膚色，去他嗎的！在綠油油的幣麵前，什麽都好看。
威爾斯李並不清楚對方的算盤，還真的以為有這一出，便在紙條上留下電話。
對方接到紙條時的竊喜，被他看在眼中，倒是引起一點懷疑，不過也沒太在意。
拿到拍賣許可證和拍賣須知，威爾斯李起身準備離開。
“威爾斯先生，還請稍等。”見對方要走，安雅連忙叫住他。拿定主意想要吃了這位東方男子，她自然希望能在第一次接觸過程中就要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
“還有事情？”威爾斯李將包斜挎，抬頭。
忽然發現，對方原本西服女裝+白色襯衣的嚴整搭配，有一點改變——白襯衣的第三粒紐扣，不知何時散開。
呃，威爾斯李原本就不算正人君子，目光眯眯，“安雅小姐，還有事？”
“嗯，還有點事情叮囑一聲。”
對麵的女人渾然沒感覺到自己走光，同樣站起來，扶著工位，身體略略前傾。
“你應該是首次參加這種拍賣吧？我建議你在拍賣完成後準備一位律師，這對於捍衛你的利益有幫助。”
“如果你需要這方便的幫助，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位。
是個很及時的建議。
威爾斯李抬手腕看看表，已經到下班時間，對麵的少婦，穿著一身米色的中短裙套裝，卷發被盤在了腦袋後麵，露著白皙的脖子，給人一種幹練的感覺，頗有職業女性的韻味。
於是他很愉快的提議：“安雅小姐，一起晚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