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有發現

  機械鍾表的結構並不複雜，一般都由四部分結構組成。


  動力機構即鋼簧片（發條）係統存儲及傳輸動力；傳動機構及齒輪結構將動能轉化為平均動力的勢能；擒縱機構則是將勢能改變為振動係統，例如鍾擺；指針機構則是將振動係統表象化，利用長短針指示時間。


  當然，對於外行而言，這玩意非常專業。


  為修複這台座鍾，威爾斯李幾乎將其內部全部拆卸下來，逐個清理一遍，然後重新組裝。


  當鍾擺再次“嘀嗒嘀嗒”擺動後，這台有著近百年曆史的機械鍾，再度煥發活力。


  “哦，上帝，真是個奇跡！你太棒了！”


  比爾範甘迪全程見證它的起死回生，嘴巴大張，驚訝地擺動著大拇指。


  威爾斯李對自己的手藝頗為滿意，這件梳妝台因為座鍾的活躍，一下子變得靈動起來。


  古董，是有生命的。他心頭突兀地冒出這麽個念頭。


  可不是嘛，現在這台座鍾的鍾擺聲，怎麽聽都是歡快的。


  “比爾，服務部有寄售服務嗎？”


  修複一件殘損的古董，確實很開心，可是自己的目的是賺錢，這件古董，自己可沒收藏的興趣，盡快脫手變現為第一要著。


  “啊？你要賣了它？”比爾難以置信，驚訝道。


  威爾斯李聳聳肩，“隻是適逢其會，難不成我還背著這麽笨重的家夥離開？”


  比爾搖搖頭，示意沒有寄售服務。


  威爾斯李眉頭皺了皺，難道要聯係拍賣公司？這種大規模的二手集市，肯定有拍賣公司的“眼睛”來淘貨，可……自己貌似和他們不熟啊。


  比爾範甘迪眼珠子轉了轉，在旁邊提議道，“我認識一位二手商店老板，他今天也來了，要不……我幫你聯係他？”


  這個建議不錯。


  直接處理給二手店老板，雖然沒有拍賣價高，但勝在快捷，另外，如果是現金交易的話，自己還能剩下一筆交易稅！


  自己原本就沒花什麽成本，價格低點就低點。於是，對比爾笑笑，點頭說道，“非常感謝！成交額的百分之五作為酬金，希望你不要推辭。”


  啊哈！誰嫌錢多燙手？比爾範甘迪立即屁顛屁顛跑出服務區。


  趁著間隙，威爾斯李又拿起鹿皮布，將梳妝台的漆麵重新打磨一遍。清除陳年積垢後，月桂樹的節瘤紋理清晰可見，棕褐色的漆麵光潔如鏡，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嗨，威爾斯！”


  遠遠的，比爾就大聲招呼起來，指著身邊的中年白人男子說道，“這是我的房東，班尼二手店的老板，傑森斯蒂文！他可是費城又名的二手店店主。”


  與傳統的夕羨中年胖子不同，這位傑森先生，身材高瘦，帶著一副金絲眼鏡，一看就是個“有文化”的“精明人”。


  對方正在以疑惑的眼神，審視自己。


  也許，是自己的年輕，讓這位傑森有所懷疑吧。威爾斯李不以為意，簡單的和對方握握手，然後直入主題，指指那件格林堡梳妝台，“認識你很高興。貨品在這，你自己看吧。”


  威爾斯李的態度算不上熱情，這隻是一場偶然的交易，沒必要示好，另外，他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是否識貨。這對稍後的交易叫價，有裨益。


  傑森斯蒂文的鑒定路數很常規，先是繞著梳妝台看了一遍，這是檢驗是否有硬傷或者修補痕跡。接著，他開始檢查格林瑪莉的簽名處，甚至還用指甲摳了摳燙金粉末，這是檢查簽名是否為後來添加。最後，他重點檢查座鍾，這才是這件梳妝台最關鍵部位。


  帶著手套，重新打開座鍾背門，仔細查了一遍“HT”銘文及座鍾零部件。


  整個檢查過程中，威爾斯李一言不發，眼睛盯的是對方的表情，可惜，對方也是老手，表情沉靜如水，什麽也看不出來。


  這家夥還真是個二手交易的老手。


  “威爾斯是嗎？為什麽沒有格林堡的標識？”傑森脫下手套，示意兩人去旁邊的休息區談。此時的他要比剛來時，多了兩分熱情。


  比爾範甘迪連忙搬來三把塑料座椅，殷勤得很。


  “格林堡的品牌，正式確立並被廣泛使用，是在格林福瑞坦的管理時期。”


  威爾斯李回複的很簡單，比爾有些茫然，傑森聽懂了，點點頭算是同意這一說法。


  格林福瑞坦是格林斯特朗StelanGreene和格林瑪莉MaryGreene夫婦的長子，一位知名設計師，格林堡家具，就是在他手中成長為羨國知名家具品牌。


  格林堡以前隻是格林夫婦的手工作坊，真正成為品牌標識，那還是1898年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們夫婦製作的家具，更多的使用簽名。


  “你……憑什麽認定，這是格林瑪莉為漢密爾頓家族定製的家具？”


  傑森盯著對方，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


  有直接的理由嗎？沒有，一切都是他的猜度。


  威爾斯李攤攤手掌，“格林夫婦他們在經營作坊時，隻提供定製服務並沒有店鋪銷售。另外，這件梳妝台整體設計感很強，並非後來添置的座鍾，很難想象，有哪一個家族能融合兩家的設計，拿出這樣一件座鍾梳妝台的方案。再加上這件家具出現在賓州……”


  “因此，我偏向於是漢密爾頓家族在格林夫婦的設計方案上，重新融合鍾台進行再設計，然後定製的。”


  這一推論無法肯定，卻又無法反駁。


  “精彩！”傑森斯蒂文輕拍手掌，看向對方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輕視。


  他並非收藏家，對方提供的理由，足夠讓這件商品增值，他隻要按照這一推論進行再包裝，相信很多買家會接受的。


  “那麽，你的心理預期是……”傑森微微探頭，問道。


  “十五萬。”


  “哇哦，太貴了！我隻能出到這個數！”傑森連連搖頭，伸出手掌在對方麵前晃晃，出價五萬羨元。


  威爾斯李輕笑一聲，“傑森先生，請別忘了，這是漢密爾頓家族製作於一百年前的座鍾！”


  “是啊，傑森叔叔，今年二月份紐來佳士得春拍，一台1929年產漢密爾頓立式鍾，成交價十三萬多幣。”


  為了自己那百分之五的提成，比爾範甘迪突然插話。


  傑森有些惱怒，瞪了他一眼，“那是有著清晰記錄和宗教傳承的物件，而這件……”


  他指指梳妝台繼續說道，“盡管威爾斯說得有些道理，但畢竟隻是推測，兩者沒有可比性的。”


  傑森說的有道理，一件在教堂中陳列幾十年的物件，在信徒的心目中，那可是無法用錢衡量其價值的。可這道理，隻是為了還價。


  威爾斯李沒反駁，聳聳肩，“傑森先生，如果你堅持……那就算了。這場中應該有不少拍賣公司的人，大不了我聯係他們。”


  一言不合就掀桌子？


  傑森如何看不出來這件古董的市場價值？隻不過為了更高價值而已。


  他當然不會就此離開，搓搓手掌後比出個八字的手勢，“八萬，不能再多了！我可以現金交易，這會免除你很大一筆該死的所得稅。”


  比爾範甘迪不敢說話了。


  威爾斯李搖搖頭否定這一報價，“你是比爾的房東，看在他的份上，我重新報價，十三萬，現金交易。”


  這句話讓剛才得罪房東的比爾範甘迪，很有麵子。


  雙方再度拉鋸一番後，最終，落在十二萬羨元，現金交易上。


  告別戀戀不舍的比爾，威爾斯李的背包中，多出十多萬的現金。哈哈，沒想到，短短三四天的時間，拍賣艾爾瑪湖莊園的資金，已經湊夠了！


  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看看時間，糟了！修理及出售鍾表，花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兒已經正午，伊莎貝爾已經等急了吧。


  集市上遊客少了很多，等他再度來到舞台前，表演已經結束，夏奇拉坐在化妝區的藤椅上無聊地翻著雜誌呢。


  “嗨，抱歉，我來晚了！”即便是短暫的邂逅，威爾斯李也認為需要給女孩子足夠的尊重。因此，他鄭重的道歉。


  “我還以為……你忘了中午的約會呢。”翻了個白眼，她拎包起身。


  “為表示歉意，這件禮品希望你能喜歡。”


  威爾斯李變戲法般的從背後拿出一隻小包裝盒。


  “這是什麽？”


  “你打開不就知道了？”


  一串彩虹眼黑曜石手鏈，靜靜地躺在包裝盒中，這是剛才修理座鍾表盤上脫落的黑曜石時，他順便購買的。


  黑曜石是火山熔岩在冷卻過程中形成的天然琉璃，屬於非晶質寶石，在夕羨甚為流行。其中，彩虹眼黑曜石又是黑曜石品類中的珍品。


  這件彩虹眼黑曜石手鏈，一共九顆，顆顆都閃耀著“貓眼”彩虹，非常養眼，因此，他忍不住出手拿下，作為禮品，很合適。


  “喔，很漂亮！不過，這是什麽材質？”夏奇拉很喜歡，套在手腕上，迎著陽光轉動手臂，光彩奪目。


  好吧，這算是明珠暗投嗎？


  威爾斯李暗地裏撇撇嘴，沒去解釋這件飾品的貴重，“黑曜石。你喜歡就好。”


  如同得到心愛的玩具般，伊莎貝爾沒再追求對方遲到的“罪責”，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親昵的如同情侶，往公園門口走去。


  “咦？寶貝，等等！”路過書籍雜項區時，威爾斯李的目光偶然間掃過一家車主後備箱，有了意外發現。


  這是一卷破破爛爛的書籍，被扔在一堆雜書中間。


  發黃的封麵上，陰刻橫版，三個繁體字“耒耜（音，壘絲）經”。


  我去！這是唐朝著名詩人陸龜蒙撰寫古農書經典著作《耒耜經》？

  也不知道是哪個版本的？


  威爾斯李立即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