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會場
“也就是說,辯論賽就在後天。”
“嗯,很快了。”
寬敞的公開課教室裏,三人並排走著,唐吉訶德饒有興趣地看著手捧書本的阿爾伯特:
“說真的,你還有必要準備這玩意兒?”
“不知道。”他搖頭,“在看到結果以前,都不確定。”
“不過應該會贏得吧,無論是對後經濟主義的批判,還是對現有主流思想的邏輯性推導。”牽著黑發年輕人右手的貓娘看著手上的筆記,“這不都準備的非常完善麽。”
“不能低估對手,尊重別人也尊重自己。”黑發年輕人微微搖頭,“如果分給我們的論題非常劣勢,還是有可能輸。”
他曾經也看過一些辯論賽,其中有些純屬“拉偏架”。
“再說表現的完美些也算好事,最後一次了,失誤也沒有往後彌補的機會。”
和隔壁政法學院的友誼辯論賽就快到了,阿爾伯特仍在全力準備,此次賽後,他們就要進行備靠,準備跳過第三學年,直接進單位實習。
“挺好。”唐吉訶德笑了,“讀了十多年學,總算快看到頭了。”
兩位轉生二十多年的穿越者,終於快要念完異世界的教材書。
“我到現在還收藏著中級學院那時候的第一學年教材書。”金發紅瞳的年輕人滿臉輕鬆地觀察四周,“我進學校之前心裏特忐忑又期待,覺得之後要學的東西怎麽怎麽酷炫,怎麽怎麽危險,告訴自己別爭著當主角,遇到危險努力苟住,混進人堆不出風頭不拖後腿,結果一進校門人都傻了。”
他怎麽也沒有料到自己進魔法學院最先接觸的不是魔法,是基礎是非觀、普片道德和集體意識教育,以及校規二十條……以及外語——阿瓦蘭迦人,基本是四百年前古代巫師們聯合一切追求知識和真理,以及被教廷壓迫的魔法種族,突破占據整個斯莫蘭大陸的聖庭的封鎖,然後漂洋過海到新大陸繁衍生息下來的後代。
可以說,這裏的人如果沿著血脈向上追溯,都得回到斯莫蘭。
但畢竟過了400多年,雙方意識形態也完全不同,更經過多次變化,阿瓦蘭迦語已經是一門獨立在斯莫蘭語之外的語言了。
巫師們可謂轟轟烈烈的文化發展不可謂不大不強。
這裏搞出的漫畫、電影。
目前在整個塞德拉斯星球上都是獨一份。
“這很奇怪麽。”
阿爾伯特笑了,他當年並不覺得詫異,在踏進校門以前,他就嚐試過接觸在船上負責守衛學生的巫師,並認為他們都還不錯。
其中有個看著三四十歲的女人還挺喜歡逗那時的他,說他是個“愛裝成熟的臭小鬼”。
最後臨別時送給他一本冥想題冊。
“目前來看,人類曆史上任何一個集群社會想要良好的運行下去都必須具備最基礎的秩序或者守則,當生活條件滿足了最基礎的生存,生存風險就會被盡量規避與抑製,於是,集群社會中生發出一種意識,來維持對大部分人有益的安全和秩序———我們現在管這種意識叫做【道德】。”
他說:
“我們當時在船上遇到的巫師們都有道德,反向可得,我們將進入的社會至少維持著對大部分人有益的安全和秩序。”
黑發施法者也觀察起四周,觀察這個越來越沒必要來的地方,他的上課學分已經完全修夠,學校那裏以他有“傑出貢獻”為由把他的學分總量推過了“優秀”的標準線,他觀察著位於整個半圓形教室最核心的講台,一排排呈階梯狀的座椅,然後阿爾伯特邁步站到了講台上,從這裏,所有教室作為都一覽無遺,然後他回頭看後方的教室黑板與牆壁,視線慢慢向上。
最終在三幅半身肖像畫上駐留。
最中央的初代首席執政官的畫像,那位和藹的老者目光溫和的注視著下方的所有學生,然後,“魔法普及化”的奠基人與“魔法係統化梳理”的負責人畫像拱衛在其左右。
他們一齊看著即將步入社會的年輕一代,一如他們生前。
“如果他們還活著就好了。”
阿爾伯特閉上眼睛,用手指在講桌上輕輕敲著節奏:“我一直想和他們聊聊。”
就像他上一世有幸向毛匯報過研究工作一樣。
雖然那時他不是主角。
“首席要是沒有死於第二次內戰,應該能活到現在的。”塞西莉婭也對那位偉人表示了惋惜,“他的歲數離六環巫師的下限還早得很呢。”
“.……好了,走吧。”黑發施法者睜開眼睛,瞥了下放置在教室最前排桌子上的參賽人員名牌,“知道位置就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他在名牌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雷明頓.塞格拉斯.阿爾伯特——梅林第七高級魔法學院/2號主選手。】
“核心辯論隊成員……真是看得起我。”
阿爾伯特走下講台:
“我可沒參加過校隊活動。”
專攻學術的男巫,生活規律與這所“大學”中的社團活動完全絕緣,更從未與校辯論社學生接觸過,亦無交際的興趣,他隻打算在開賽時在場參與辯論。
也不知道學校領導到底怎麽想的。
“嚐試一下,這不挺好嘛。”
金發紅瞳的年輕人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沒做過才要勇於嚐試,要我說你就是這點不好,有時候膽大得沒邊,啥都能幹,有時候又古板得要命。”
“請管這叫審時度勢。”
阿爾伯特用空閑的手搭住了唐吉訶德肩膀:“以及高效,不同情況,不同策略,而且我真的覺得搞這個什麽辯論賽浪費時間,有這個功夫,我論文都寫好了。”
“切,高效.……那你倆怎麽處到一塊兒去的。”
黑發男人臉色微紅地轉到一邊:“意……意外。”
“.……彳亍口巴。”
三人一起往門外走,唐吉訶德說:“今晚出去吃個飯?我請客。”
“別,連著幾回,該輪到我了。”黑發施法者平複表情,看了眼腕表時間,“我們整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