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行政區圖書館
我是什麽？
無法分辨方位，也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虛空。
麵前隻有一片漆黑。
記憶的齒輪似乎於某處鏽死，當他想要順著殘缺的畫麵抵達畫麵背後的“事實”，迎接他的，就隻有一片空白。
我不應該在這裏。
“存在”無聲地咆哮著向黑暗伸出手——讓我.……
黑暗中出現一縷光。
“阿爾？”
意識終於浮出水麵，從虛空中“掉落”到物質層麵，睜開眼睛，長著狸花貓毛色貓耳貓尾的女孩擔心地看著他。
“我沒事。”他笑了笑，“可能是太困了，不小心睡著了。”
“早讓你好好休息。”
她撇了撇嘴，湊近了看他手上的書：“你看的什麽書？”
隻看到一張人魚解剖圖和大段大段參雜著某些看不懂的符號的文字，塞西莉婭能夠認出那是天方文字，但對於意譯則毫無頭緒。
“寓言故事。”
其實是遠東天方國對於海洋類人生物的研究書籍。
還有斯莫蘭方麵的書籍。
“是咩？”漆黑的豎瞳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書上寫得什麽？念出來。”
“在天方國極西的海域生活著一群半人半魚的鮫人，有著人的上身和魚的尾，它們潮起時放牧魚群，潮落時點亮珊瑚，而在海麵之下的某個隱秘所在，有座鮫人的城，城中居住著鮫人族的王者，和這位王者的女兒，她對人類世界有著濃厚的好奇心，時常出城去周邊遊玩，有時，也會救助偶遇的遇難船隻。”
阿爾伯特念出了改編版的安徒生童話故事，小美人魚篇。
“.……她最後變成了泡沫，消失在海灘上。”
“欸？———”
貓娘一臉是不是哪裏不對的樣子：“這是什麽種類的寓言故事？”
“童話。”
塞西莉婭頭頂的貓耳顫了一下：“.……這種兒童邪典真的能稱之為童話嗎？”
“其實還不錯。”
再說這還是改過了的，他想，原版的安徒生童話才真叫兒童邪典，那是純粹的童年陰影，真可謂是“小兒止啼”之上選。
阿爾伯特繼續看著手上的資料，這是一份，與斯莫蘭方麵的聖庭相關的信息，與超凡生物有關，大致地闡述許多那個宗教國度的基本信息，例如他們對世界的基本認知，譬如，他們將許許多多的，對人類構成威脅的超凡物種，譬如現如今在阿瓦蘭迦得到一席之地的狼人、血族，和少量的魔族，統稱為黑暗生物。
自然，在那個極端人類純正主義的國度的人看來，這一類生物確實很危險。
首先，超凡物種都有著無愧超凡之名的強壯能量循環係統和體魄，即便是玩鬧性質的出力，對尋常人也足夠致命，其次，在沒有血液等食物的替代來源的環境中，血族一類生物確實會對普通人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重大威脅，最後，魔族這類超凡生命頭上的角不僅僅是裝飾，它更是防衛武器和天然的感知放大裝置。
他們因此而具備了得天獨厚的靈魂超感知能力，乃至於，精於此道的魔族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像植入電腦病毒一樣駭入未修行者的大腦——玩弄靈魂，對那個聖庭而言是最大的禁忌。
更何況在達到一定技術水平之前，對一個追求穩定的政權而言，這類存在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之一。
“啪嚓。”
以上是最淺層的斯莫蘭對超凡生物的劃分。
然後是修行體係。
斯莫蘭人稱之為聖職者。
有牧師、神父、聖騎士等許多分類，然而，實際上隻是在一套係統中的發展上選擇了不同的側重點。
就像一樣是個人，而有的人能做研究員，有的人是建築工人一樣，不能說因為工作偏向不同就脫離了最基本的“人”的屬性，而且本質上也和阿瓦蘭迦人的巫師體係相差不大，隻不過，他們更精於對光能與熱能的精確控製，如專門針對血族的人造紫外線發射器，短時間釋放足夠將鋼鐵融化的光和熱能的“聖印手雷”等——聖光正是因此得名。
Aaaaaa~———！
我知道。
阿爾伯特稍稍活動了下手指，手掌中的肌肉靈活地回應著他的控製，每一絲一毫的力道……纖毫入微，沒有偏差。
謝謝你，但是，請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來讓我休息。
Aaaaa~？
對你來說可能是很舒適的環境，他通過某種莫名的聯係，對那個正體不明的存在傳遞著訊息——但對我來說就很糟糕，我們畢竟不是一個物種。
“啪嚓。”
黑發年輕人放下了手中的書，換了另一本。
也是本塞西莉婭看不懂文字的書，而且封皮上歪歪扭扭的抽象派畫作很有迷惑性，讓它第一眼看上去壓根不像個正經的書——然而它確實是一本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社會經濟調查報告，它主要講述了著作者對斯莫蘭輝耀聖帝國社會狀況的詳細考察和了解。
“這又是什麽？”
塞西莉婭對它表示好奇。
這本調查報告除了封皮圖案過於抽象，內部文字的描畫和配圖看上去也格外靈魂，也不知是哪位大才，竟然硬生生把非常嚴肅和精準的東西畫得像兒童塗鴉。
“冒險故事。”阿爾伯特回應著說，“半童話性質的複古騎士文學。”
“嗯？”
她稍微起了點興趣，靠過來壓著他的肩膀，用眼睛向他傳達了心中的好奇。
“就是講述自認為最後一個正統騎士的人去冒險的故事，故事很難說到底是在描述這個人的幻覺還是別的什麽，但明顯屬於諷刺。”男巫稍稍組織了下語言，將某個故事稍加改編，“他把一柄鏽蝕的短劍當成了世上最鋒利的寶劍，把一匹矮瘦馬當成了高大神俊的寶馬，然後根據一張爛山羊皮上的塗鴉去找金山寶藏。”
“他時常出手去戰勝土匪，但又時常實力不足，要轉而靠計謀，他善良而且勇敢，但卻偏偏缺了力量有時也會有驚人之舉，比如將一座大風車當成了巨人。”
然後向它衝鋒。
“啊……是這樣。”
塞西莉婭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騎士階級很多年前就消亡了。”
取而代之的是超凡貴族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