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審批
心靈的歸處總是難得的，人的境遇也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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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晴，上午9尋。
阿爾伯特按指示時間來到指定地點，參加入黨理論麵議討論。
不得不說，阿瓦蘭迦的政府部門辦公場所雖然找起來還算方便，但選址都挺神奇，專門往奇奇怪怪的地方放，具備人少和一眼掃過去看不到的特點，比如這裏：
阿瓦蘭迦第xx行政區-x市3區3號黨支委會。
它在一條商業街旁邊的小巷的拐角裏，不遠就是鬧市，這裏倒還安靜，且要不是有個挺顯眼的指示牌，在巷道裏從頭走到尾怕也難找到這個基層黨委。
不過走進去就方便多了。
“請問一下。”
黨委和地方居委會在一個地方辦公，他徑直走到一樓的居委辦公櫃台，向工作人員詢問：
“黨會議室往哪兒走？”
“二樓，上樓梯往左，有牌子。”
“謝謝。”
黑發褐瞳，頭頂灰色光環，戴著黑框平光眼鏡，看著打理得很清爽幹淨的灰衣年輕人踩著樓梯走上二樓，走過一處拐角，清明幹淨的眼睛不急不緩地掃過走廊，細細地打量入目所見，直至找到目標房間的牌子——黨委會議室。
他站在門前整理衣著和儀態，叩響木門。
“報告。”
“請進。”
阿爾伯特推開門，看到一間空曠的房屋，靠門這邊擺著一張靠背椅，對麵整齊擺放三張靠背椅，一位中年人站在門對麵的窗口處，透過玻璃窗看著遠方的風景，直到門大打開，回頭看到他：
“你是叫，阿爾伯特，沒錯吧？”
“是的。”
“坐吧，稍微等會兒。”
“是。”
他在靠門的椅子上坐下。
“不用緊張。”中年人笑了笑，“他們馬上過來。”
啪嗒。
門又打開了，走進來兩個看上去30歲左右的男人，並排走著，似乎正用精神鏈接交談著，然後他們和中年人在座位上坐下。
“今天來是做什麽的，你明白吧。”
“我完全明白。”
“很好。”
三人對視著點頭，其中看來最年輕的一位取出筆記本開始記錄，第二年輕的那位拿出了一本畫冊。
“注意調節。”中年人友好地提示道，“接下來可能很些刺眼。”
啪嗒。
探照燈般的光芒從各個方向照射過來，讓目光所及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無法視物，他沒有讓光散開，安靜等待後續指令。
……
“阿爾伯特，說出你的全名。”
“雷明頓.薩格拉斯.阿爾伯特。”
不知何處投射來得有些灼熱的光芒重點照顧了眼睛的位置，他回答著，垂下眼簾。
“年齡。”
“21。”
“籍貫。”
“阿瓦蘭迦第xx行政區.x區3號位置。”
阿爾伯特對麵端坐的三人，對照著一份資料，互相看了看，點頭，然後在他的視覺死角，人頭大的小玻璃窗口中有人向三人比了個可以的手勢。
“資料上顯示，你原本是斯莫蘭人，對麽？”
“是的，可以這麽說。”
“那麽，你是出於何種原因選擇離開家鄉遠渡重洋，成為一名巫師的呢？”
詢問者的聲音似乎開始被扭曲，無法聽出語句中的情緒。
“為了生存和知識。”
“怎麽說？”
“我原本是被遺棄的流浪兒。”
他閉目解釋道：“勉強被村民們留下，雖然有了住處，生活還是很難，我聽說，來做巫師管飯，而且這個地方不信神，又有很多書可讀，所以我覺得是個好地方。”
“你不怕是陷阱麽？”
“想過，不怕。”他頓了頓，繼續說，“無非是換了個地方難受而已。”
“你沒信過教？”
“沒有，當時的我對所謂宗教感到困惑和厭惡，我認為，如果神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至仁至善，就不該看世間疾苦而無作為，如果祂想做而做不到，說明祂沒有能力，既然祂沒有能力，祂就不是神，我無法理解他們奇怪的邏輯，都快餓死了還要湊錢買贖罪卷，我不明白為什麽幾句話就要讓我去給什麽老爺賣命。”
“我認為什麽都比不過銅板和能讓我捱到明天的麵包。”
光芒中看不到身形的三名詢問者短暫地安靜了片刻。
“好的，阿爾伯特，你的情況我們差不多了解了，現在說一說你對先進黨宗旨和理念的認識。”
“請問你們要聽精煉的，還是詳細些的？”
“精煉的。”
男巫點了點頭：
“先進黨的宗旨理念，始終圍繞著在任何時候，生存與發展都是時代主題這句話。”
“我黨以人民為基礎，發展為核心，研究探索為手段，不斷探索發展先進理念和實踐手段，高效組織生產生活與發明創造，過程中秉持的，是平等、包容、理性和進取。”
“好。”
難辨方向的話語聲：
“現在說說詳細的。”
阿爾伯特花了兩秒鍾整理措辭，解釋道：
“結論剛剛講過，詳細地，就是得出結論的過程。”
“我國社會今天的體係，實質上是一次曠日持久不見盡頭的社會實驗，在阿瓦蘭迦進行剔除掉皇權、封建製度等，從頭開始摸索的社會實驗，其間進行了多次製度改革和理論層麵的變更，譬如053、129、197、346年等等，最後總結出的，現在這套可行的體係秉持的就是我們剛才說的，平等、包容、理性和進取……”
阿瓦蘭迦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有著意外和風險性，是無數次嚐試和探索的綜合結果，也多虧了領頭人與諸位後來者們居然沒有走上個人極權道路。
結合種種線索來看，初代開拓者中的領導人。
竟然是某種程度上的gc主義戰士。
“可以了。”
刺目的白光稍微淡了下，讓阿爾伯特至少能看清對麵三人的輪廓，他聽見了那中年人的聲音：
“最後三個問題。”
“一，你是否是一名求知者，尋求真理和進取。”
“是。”
“二，你是否秉持理智，牢記自己的來處和方向。”
“是。”
“最後一個問題。”
光暗下去了，他看到坐在對麵三人中間的中年人向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是否願意入黨？”
阿爾伯特深深地吸了口氣，握緊雙拳，點頭：
“是。”
“我自願加入先進黨。”